等到热腾腾的饭菜上桌,有初犹自傻傻地笑,拉住月筠的一只手怎么都不肯放开来,月筠何尝猜不到他的心思,努努嘴道:“换一只手拿筷子,不然都夹不住碗里的菜。”
“听了你那句话,便是不吃也足够了。”
“我以为你要跟着老爷过去再说会儿事情的。”
“原本是要过去再商量点事情,谁知道车子停下来,还没到大门口,母亲身边的一个丫鬟已经迎上来,说是大太太念叨许久,就等着父亲回来,父亲心里一软,跟着她就去母亲那边了,那个丫鬟的一张嘴,真是能说会道,听的人晕乎乎的,我见父亲一走,赶紧地就回落英小筑来了。”
“那丫鬟是不是叫如意?”
“好像是提起这个名字的,很是脸生,以前没怎么见过的。”
月筠给他布菜,边说道:“在上海那边少你多少吃穿,怎么几天不见,整个人看着都清减了。”
“天天忙着做事,哪里能够吃得好,不过是找些现成的喂饱肚子就好,也不会太浪费时间。”有初接过她手中的汤碗,吹一口气,慢慢地喝,“外面的吃食哪里能够和家里的比,我在念书的时候,要求很简单,吃饱,有力气念书就好,没想到回来才半年,肠胃到嘴巴都被养刁了,真不是好习惯,不过鸡汤真香,你也喝点暖暖身,手还是凉凉的。”
“去上海办的事情还算顺利吗?”月筠好像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算是顺利的,父亲连地都看好了,仓库也看准,回来再盘算盘算就要大展手脚了。”有初说得两眼放光,“不过父亲一路回来同我哭穷呢,说是就算再顺利再没有意外,这一笔投资下去,家里怕是就没有什么可以周转的现钱了,毕竟数目不小。”
月筠点点头道:“要把生意做大,必然前期是要投钱的,有些生意人小心谨慎,宁愿收着一块,不肯扩展,就是怕这个风险。”
“还没有和爷爷认真谈过,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反对的。”有初嘴里都塞着菜,说话有些含含糊糊的,“父亲说,要不我明天去找爷爷谈一下。”
“老爷怎么不去,是怕和老太爷起了冲突,不好收场?让你先去说,要是老太爷答应,那就是两相欢喜,要是不答应呢,他再从中调和。”
“月筠,你什么事情都是一点就通,想瞒都瞒不住你。”有初埋头大口吃饭,“不过,我也从来不想瞒着你,能同你说的,尽量都详细地告诉你就好。”
“有初,这一次,你是不是势在必得?”月筠收起筷子,看着他问。
他侧过脸来看她:“月筠,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问,你真的想要到上海发展的,对不对?”
有初突然放下筷子来,认真地问道:“月筠,我决定去上海发展,如果真的顺利,如果老天佑护,如果生意展开了,你想说你要离开了?”
“不,有初,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月筠,我想听的是你的真心话。”
“这个就是我的真心话。”
“不是的,月筠,你的眼睛告诉我不是,如果你要离开,我答应过你的,不会拦着你,但是请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
月筠吸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又有人来回:“大少爷,少奶奶,老爷请你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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