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然怒意裹挟着浓重威压, 逼的人完全喘不过气来，原本呈现半幽灵化的魔鬼商人心大骇，就在刚才一瞬间, 他的幽灵态消失了！
san值还是四十左右, 却没有半点异化态, 这说明他异化被完全压制——甚至从旅社层面来讲，旅社都被对方的势给压制住了。一个半透明的沉睡女孩出现在魔鬼商人的肩头, 这威势甚至恐怖到让他的异象都出现了！
卫洵看了眼他肩头幻象, 又望了眼魔鬼商人的肚子，若有所思。
不是被对方压住, 而是被整个明十三陵的威势压制。
卫洵冷静分析。
而且这压制并不如想象的可怕。
卫洵仍保持着火神异化。如果他们被整个明十三陵排斥, 那这被亡明意识承认的身份绝对也会被压制。但实际上却没有！
没有, 就说明对方在整个明十三陵的地位，并不是很高，掌控的权利也不是很大，而且——
而且对方看似来势汹汹, 却没有搅动的整个明十三陵都闹腾起来。这威压的压迫也只限于他们这处陵寝——念叨着‘火神’, 已经从庆陵墓碑开始向外围陵墓转移的亡明精神污染们能够作证。
其他陵寝的亡明意识, 并没有感到任何异常。
也就是说, 异样只封锁在他们这处陵寝。对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现在怎么办？？”
魔鬼商人难得神无主，下意识望向小翠身边。那里站着一个高瘦的黑红身影，看起来像是个人, 但身上却萦绕着浓浓的血腥煞气。
他们其实没再地宫停多久, 也没有进的太深，刚进前殿小翠就停下了脚步, 从亡明令牌把这个精神污染给召了出来——应该是精神污染, 它除了更加强大可怕以外, 本质上和千家纸以及剥皮先生没有太大区别。
小翠说这只是为了满足它的部分遗愿，毕竟祭祀这种事在9.29号，也就是他们旅程的最后一天。到时候绝对混乱的很，甚至有可能是强者们的大乱斗。小翠没把握完成祭祀，满足精神污染，不如先实现它的一些小愿望。
这样一来随便凑凑，差不多能过领队考核就够了。
小翠没把握完成祭祀？魔鬼商人不信——魔鬼商人其实也有点信！无他，等到最后一天，那些隐藏实力的强者们绝对会暴露真实力量。
奥莱恩都能是银月杀手了，那其他人难道还能比他差？
小翠一向谨慎，未雨绸缪也是正常。但他刚召出这精神污染不久，充其量只有五分钟。他们就被人给堵门了！
说这两边没关系魔鬼商人都不信！
“伊芙无法让他沉睡。”
没有质问，魔鬼商人先想着该怎么脱离险境。
这实在太棘手，因为堵他们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陵墓的主人十四帝！
现在他们就像趁户主出门偷偷进去偷东西，结果正巧被回来的户主堵了个正着的小贼！而且这户主还是个能一根手指头碾死他们的强者。
真的是既慌又怕还有点心虚。
之前往外探的时候，感到外面威压的瞬间魔鬼商人下意识缩了回去，眼下他们相当于困在了这座陵墓。
“有别的路能走吗？”
心神不定的魔鬼商人抱着肩头半透明的女孩，压低声音：“我听他们说，像这种陵墓，是不是都有盗洞或是工匠留的后手之类的？”
“没别的路可走。”
然而卫洵却碾碎了他不知从哪本盗墓小说里看来的侥幸。
“再者说出去也还在明十三陵范围内，基本等同于没逃。”
小翠说的对，但魔鬼商人却没有绝望，他反而冷静下来了。
小翠半点不慌，他肯定想出了办法。
魔鬼商人想到。
既然他能想到，没道理我想不到，只是异化力量被压制实在让他浑身冷汗，一时无法冷静。
“黑寡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无法联系到她。”
理智回归的魔鬼商人眉心紧锁：“但米娅和奥莱恩应该会很快赶过来——包括你那边的强者。”
但等着旅客们来救，不像是小翠的性格。难道说是郁和慧和佟和歌在他身边？但即使这两位在，在十四帝的陵墓，抗住暴怒的皇者都不轻松吧。
嗯？
魔鬼商人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很奇怪，十四帝为什么不下来。”
的确，从刚一打照面感应到对方的恐怖气息便急退回地宫到现在，怎么也有一两分钟过去。他能感到那恐怖愤怒的气势仍徘徊在地宫入口处，然而却没有追下来直接碾死他们。
十四帝在犹豫什么？
他们现在一方在地宫内，一方在地宫外，简直就像是对峙，但实际上十四帝完全不用拖延时间。他们不敢出去是一说，十四帝这般，简直就像是不敢进来……
嗯？
不敢？
突然间，魔鬼商人闭了下眼，再睁开时他瞳孔骤缩，声音竟有点发颤：“你……”
他喉结动了动，目光神经质的扫过四方，除他们以外周围没有半个人影，魔鬼商人的目光死死钉在将军精神污染上，锐利的目光像是一柄手术刀，几乎想将他从里到外解剖干净。
当然，也只有这精神幻象他才敢肆无忌惮的看，因为幻象面上罩着一个金色的面具，不会让人发疯。
“他到底是谁？？”
魔鬼商人声音压得极第，近乎耳语：“他真的是亡明令牌的精神幻象？？”
他的话让卫洵微笑起来：“你猜？”
是不是明七帝？！！
魔鬼商人差点脱口而出，就在刚才，芷爷爷突然和他紧急联系，许下重利，只为请他们再坚持一会，保护好陛下，它马上就到。这话听得魔鬼商人满头问号，随即心悚然。
芷爷爷口说出的‘保护陛下’，绝对只有明七帝！
但这里哪有明七帝？这里除了他们以外，就只有小翠召出的精神幻象……等等。
这个精神幻象，真的是精神幻象吗？
不会吧，小翠不会偷摸着把明七帝给带下陵寝了吧！
不不，按小翠的性格，真有可能！
魔鬼商人想问，但却不愿暴露自己和芷爷爷的关系。
“既然你说是精神污染，那就是吧。”
他无奈道，干脆跳过这个话题：“现在我们怎么离开？”
然而魔鬼商人跳过这个话题，反倒让卫洵从心确定。
果然，魔鬼商人和芷爷爷有联系。
他应该是感应到了芷爷爷正飞速往陵寝这边来，从而推测出的这点。或者是芷爷爷通过某种特殊办法告知魔鬼商人，让他多撑一会之类的。
“我们靠他出去。”
卫洵向地宫墓道走去，与他并肩而行，甚至略超过他一步的，是将军精神幻象。而魔鬼商人落后一步。
越靠近地宫入口，那恐怖威势越重，而且十四帝气势波动还在越来越明显，他快要沉不住气了！
“你也猜到了，他不是精神污染。”
卫洵似真似假，冲自己身边的‘将军’拱手：“这位正是明七帝——我把他迎回来了。等下七帝和十四帝大打出手，我们躲一旁围观即可。如果这次明七帝归皇陵成功，我会跟哪吒灵说也算你一份功劳的。”
“你在开玩笑！”
小翠这么明说，魔鬼商人却反倒不信了。
“哦？为什么不可能？”
卫洵疑惑发问，不知不觉间竟是反客为主。
“你不可能在这里把明七帝召过来，他那种形态，一旦现身绝对会被天雷轰顶。”
魔鬼商人望了眼‘将军’，对方沉默不语，木然干瘪，宛如一个死亡千百年的亡灵。
“而且这没有意义，哪怕你卡了十四帝离开的时间差，直接把七帝召回到陵墓，他也不可能直接强占后辈的墓。”
这庆陵可是皇帝皇后的合葬墓，哪怕十四帝暂时不在，这墓里可还葬着郭氏、王氏、刘氏三位皇后呢，哪怕她们死后没有亡灵，为了避嫌，明七帝也不可能直接住到里面来！
然而虽然这样分析，但刚才芷爷爷的紧急联系可做不得假，魔鬼商人思绪乱了起来。
难道，难道是明七帝精神已经不好了，疯狂到完全无所顾忌了？
想到他和小翠确定领队考核那晚，黑夜浓云出现的，那条一出现就引起天罚，怨气浓重恐怖强悍的黑蛟，魔鬼商人觉得自己说不定真相了。
“你分析的有道理。”
然而下一秒，小翠却又双变了说法，赞同般颔首。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他确实不是明七帝。”
“你知道的，我有一条残缺龙魂。”
卫洵手持亡明令牌，让魔鬼商人看到令牌上的龙影。笑死，魔鬼商人从来都不知道小翠手里竟然有条残缺龙魂！
但他听小翠继续道：“这条残破龙魂龙骨养在亡明令牌里，沾染了亡明的气息，又和‘将军’出乎意料的契合。所以我稍微放出一些龙气，就会引起外面的误会。”
一条染着亡明气息的，陌生的龙。这才一瞬间惊住了本就疑神疑鬼的十四帝。
随后他又道：“十四帝并不一定是因为它引来的，我们一进地宫就引起了十四帝的注意。”
这种说法可能性更高，但如果是假的明七帝，芷爷爷又怎么会被吸引过来？
精神幻象，明七帝，染了亡明气息的龙魂。三种说法，小翠他到底哪一句话是真话，哪一句话是假话？
魔鬼商人恨不得用魔镜判断一下真假，占卜一下现在到底谁倒霉，或者询问一下亡灵君主，但……
“但他毕竟不是真的明七帝，有可能被识破。”
卫洵却是先一步开口：“所以我需要你的协助。”
“怎么做？”
接近入口，两人已不再用言语交流，而是通过魔鬼商人那只被卫洵精神污染的耳朵。
‘你谎言很厉害吧。’
卫洵低语，如蛇的嘶声‘我要你帮我欺骗十四帝……对他说谎’
‘说’
‘明七帝无疑抢夺陵寝，也不会与小辈多争。’
‘冤有头，债有主，他想抢的，其实是英宗陵寝’
魔鬼商人眼睛骤然睁大，竟然觉得此刻小翠的声音，简直如魔鬼低语一般。他呼吸一滞，在小翠话音落后几秒才急声道：‘我做不到——’
对十四帝说谎？骗过十四帝？这怎么可能！
这又不是有关爱情的谎言！
但话音还未落，他却被小翠抓住手腕，顷刻间他们两人一污染一同走出地宫，再无退路！
‘做不到的话……’
一个黑色的，怀抱着半透明墓碑的高瘦影子，正站在地宫门口。面无表情，居高临下望着他们。
这一瞬间魔鬼商人的思维近乎停滞，脑海只回荡着小翠的声音。
‘做不到的话，我们就只好一起死了’
轰隆！
夜空浓云密布，雷声滚滚，细雨如丝落在魔鬼商人的脸上，雨丝和他的此刻的心情一样凉。
他本来以为自己在如此威压下会无法动弹，甚至连一句话都无法开口。但奇异的是，地宫外的威压，却反倒没有地宫内重。
那身着皇袍的高瘦身影嘴角紧抿，严肃望向他们，准确的说，是望向戴着金色龙纹面具的‘将军’，注意到这点后魔鬼商人心竟松了口气。
无论小翠说了多少谎，但有一点是真的，就是‘将军’真能吸引十四帝全部的注意力，被他认为是‘明七帝’。
甚至为了表示对‘祖宗’长辈的尊重，在他们现身后，十四帝收敛了威压。
但魔鬼商人心却没有半点放松，他们现在完全没有脱离危机！
十四帝没有说话，好像一个哑巴——其实恐怕是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七帝’才算恰当。
亲王？
皇帝？
于是他干脆不说话，只是抿着嘴，严肃着脸，又举了举怀半透明的墓碑——这墓碑魔鬼商人见过大号的，就是立在明楼的那个，上面刻的是‘大明光宗贞皇帝之陵’。
这是我的陵墓。
十四帝不言不语，实则在委婉表达这一点。
但凡明七帝有点理智，都不会去直接强抢后辈坟。
当然，如果明七帝真的疯了，亲不认，要灭他归陵，那抱墓碑也可以解释为‘我走，我这就走’，免得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十四帝死死盯着‘将军’，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不叫英宗一起来，是因为他清楚七两位皇帝之间的仇怨有多深。
十四帝不傻，帝表面上要帮他撑腰，实则巴不得七帝在他陵寝处打起来，打的越激烈越好，最好把这陵寝毁掉——这样一来，七帝就绝对不会被祖宗们原谅，明十三陵将彻底再无他的容身之所。
十四帝不希望闹到这种地步。如果七帝真的发疯，那他先走也没事，反正对方绝对会被祖宗压制住的。
何必闹得这么不像样。
“咳。”
一声咳嗽，打断了他们之间寂静凝重的对视，引得十四帝望了过来。
魔鬼商人一个激灵，他其实不想开口。但小翠在咳嗽一声后就退了一步，把他让到了前面。顶着十四帝的幽深目光，魔鬼商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莽上了。
“是这样，七帝不会占据您的陵寝。”
魔鬼商人道，十四帝收了威压，他又能施展异化态了。此时此刻他彻底变成了幽灵态——只不过和最初相比，他此刻的幽灵态颜色更深，接近深灰，灵体也更加稳固。
尤其是他的声音，让人不自主就会安静下来，倾听他的声音。
他这句话一出，十四帝望了眼‘将军’，见他没有反对，脸色明显好看了很多。然后十四帝再望向魔鬼商人，将他作为了明七帝的发言人，冷淡开口问道：
“那尔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您的好儿子直接把我们传送过来的了。
但魔鬼商人不能这么说，他发现自己实在接了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只能开始瞎编：“您也知道，有人阻止七帝归皇陵。而这里是他曾经的陵寝所在地……他想要进入明十三陵，讨个公道的话，只能从这里进，打扰您真的不好意思。”
听魔鬼商人说‘这里是他曾经的陵寝’，十四帝眼神一厉，魔鬼商人瞬间神魂如遭重击，脑仁嗡嗡作响，头痛欲裂。强撑着精神，他勉强说完这段话，精神上的疼痛瞬时纾解了，十四帝应该是觉得他解释有道理。
但魔鬼商人却不愿再说了，当‘话事人’实在太危险，而且他总怕自己被小翠坑了。
‘我不行了……十四帝太强……’
用精神污染之耳将这话传给小翠，魔鬼商人干脆眼一闭腿一蹬，佯装昏死过去。反正幽灵态异化只要想随时都能跟死了一样。
魔鬼商人直接往后一倒，他相信小翠会接住他的——卫洵也确实接住了他。
接住了，用手一托，然后把魔鬼商人平放在了冰冷的雨水地上。
魔鬼商人：？？？
fun，thank you：）
但实际上，昏过去的魔鬼商人紧张注意着他们的动静，随时准备逃跑——毕竟他其实并没有对十四帝使用魔镜的力量！
‘说谎’依靠的是亡灵君主，然而现在亡灵君主却没有在魔镜，暂时无法使用，魔鬼商人就算想用也是有心无力，而当时情况太危急，他根本无法推脱。
小翠对他不说真话，他也可以假帮忙。
虽是这样想，但魔鬼商人还是担忧的很，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看他倒下，十四帝皱了皱眉头，有点尴尬。他也没想到这人这么弱，被瞪了一眼就能昏过去的。
随后他的目光落到卫洵身上。
明七帝不出声，可能有各种原因。一个‘话事人’倒下了，当然要另一位话事人开口。
说实话，他看卫洵觉得更正经，甚至有几分亲切。这才该是他们明朝的好大臣，稍一侧耳都能听到他身上‘明！明！明！’的真诚呼喊，间接还喊几声火神？或许是信奉火神吧。
这可比那个番邦人靠谱多了。
然而‘靠谱’卫洵一开口，就让十四帝脸色黑了下来。
“正如您所见，虽然七帝现在执念入骨，煞气很重，但却也不愿欺负小辈，抢夺这处陵寝。”
和魔鬼商人的小心谨慎相比，卫洵开口就不算客气：“但英宗可不会顾忌这些，如果不出我所料，您应该已经和英宗联手了吧。”
然而他虽然不客气，但十四帝却没有瞪他，相反，十四帝脸色先一黑再一白，小心瞅了‘将军’一眼。
“想必景陵和长陵，你们都已经去过了吧。”
他这句话一出，十四帝终于开口：
“大胆！”
然而一句‘大胆’呵斥后，他接下来的话却不是斥责，倒像是辩解。
“朕……排行靠后，平日里也很少与各位祖宗走动。”
“是吗。”
卫洵状若漫不经心，随口道：“无论是不是，英宗可不愿七帝归陵，无论七帝是何想法，这庆陵都注定要乱上一乱了。”
他这话说的确实是十四帝担忧的点，他脸色越发黑了，却也不敢说祖宗的不是，就道：“许久未见太宗，但太宗常教育吾等要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明朝已亡，吾等已是亡人，只求个死后安宁。”
与十四帝对视一眼，卫洵微微一笑，和聪明人对话就是简单。
‘许久未见太宗’，说明十四帝还没来得及拜访长陵。而他之前没反驳卫洵的话，说明他们确实有拜访景陵长陵的打算，而且景陵应该已经拜访过了。
当然，虽然他没有拜访长陵，但英宗也许正在长陵那里。尤其是到现在裕陵（英宗陵寝）那边都没动静，这里又只有十四帝一人，说明英宗暂时脱不开身，无法来到这里。
英宗在长陵的可能性很高。
而‘太宗教育……’这段话，说明太宗对英宗的行径，其实不算支持。
但即使不支持英宗做法，但如果有人胆敢在明陵捣乱，惊扰安宁，那他们绝不会有任何容忍。
“我们不愿惊扰这里。”
卫洵歉意道：“但此事不解决的话，明陵恐怕将再无宁日，七帝他，唉。”
一句欲言又止，却说出许多。看‘将军’身上重到近乎凝结的煞气，就连十四帝都心惊肉跳。
七帝显然已经到了极点……接下来要么七帝堕落，要么归皇陵了却执念。但归皇陵却又有英宗搞事。
他们明朝早就亡了，皇帝‘死’一个可就彻底少一个。相比之下，帝只是为了个人恩怨……
往深里一想，十四帝心的天平些微有点倾斜。就在这时，他听卫洵说道：
“我有一个办法，今天就能彻底了结此事。”
“请陛下附耳过来。”
他们在说什么？有什么办法？
躺在冷雨的魔鬼商人努力去听，却完全听不到一丝半点。小翠之前不是还说要强归皇陵，不抢十四帝的陵寝是骗他的吗？怎么现在就又有办法了？
是缓兵之计，还是又有什么说法？他抓心挠肝，着实好奇的很。心暗数了百来个数，两三分钟过去，仍是一片安静，安静的都让魔鬼商人从好奇到有点心发毛。
要不要‘苏醒’？
魔鬼商人犹豫起来，盘算得失利弊。
然而下一刻，就不由得魔鬼商人犹豫了。
“有外人想闯吾之陵寝！”
十四帝骤然开口，声如惊雷，满怀怒意。
有外人来了？是谁？哪个旅客这么快就先赶到了？
* *
庆陵明楼处，皇帝墓碑前，站着一个娇小的人影。她手轻抚墓碑，在雨水墓碑变成了半透明的。
传说十四帝因红丸而死，心有不甘。于是每个雨夜的时候，雨丝落在墓碑上时墓碑便会变为半透明的，成为十四帝的眼睛，寻找害死他的凶手。
现在，十四帝的目光透过墓碑，落在了女子的身上。
最先找来的旅客，竟是米娅！
不，下一秒，米娅拿出了因着梅花的领结。
米娅，正是荷官！
“既然来了，就不必躲躲藏藏的。”
戴上领结，稍整了整，米娅轻笑道，注视着黑暗一角：
“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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