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李牧愤怒的叫着,两位武士从两旁紧紧的抱着他,在李牧的疯狂挣扎之下,却也险些被他甩开,其中一位武士急忙叫道:“来帮忙啊!”,他说完,方才冲来了四五个人,这才将李牧按在了地上,李牧用头撞着头,依旧在谩骂,武士们将他捆绑起来,这才拽进了室内。
廉颇将军坐在室内,冷冷的打量着面前的李牧。
“我要回去!放开我!”,李牧还在奋力的挣扎,犹如一头猛虎,周围那几个武士都有些抓不住他,廉颇怒了,下令道:“将他放开!都给我出去!!”,听到廉颇的命令,围在他周围的武士们即刻放了手,低着头,缓缓走出了内室,站在了院落里,李牧瞪大了双眼,眼里满是血丝。
廉颇走到了他的面前,盯着他,质问道:“您想要做什么?”
“我要回去,我要回柏仁!”
“啪~~”,廉颇的手掌狠狠打在李牧的脸上,顿时,李牧的半张脸都红肿了,李牧缓缓抬起头来,此刻,他不再大吼大叫,廉颇叫道:“您想要当逃兵??”
“我不是要当逃兵,我要回去救援!”
“啪~~”,廉颇丝毫不客气,又是一巴掌打在李牧的脸上,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熊罴,他将脸靠近李牧,铜铃般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李牧,甚是骇人,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这六谷长的!我费尽心思的阻挡秦人的谣言,你却在这里跟我说什么回去救援?你是想害死这里的几十万士卒??是不是?”
李牧茫然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廉颇将军冷笑着,抽出剑来,一把将捆绑着他的绳索切断,方才说道:“那您便回去罢,为将者,在出征的那一刻,心里便只能去想一件事,如何击破面前的敌人,其余都要抛在脑后,您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将士,我会给您准备一套妇女的着装,您穿上之后,秦人想必也会放行,不会为难您。”
李牧咬着牙,站立了许久,忽然,他蹲了下来,捂着头,哭了起来,“我的家人都在柏仁,燕人已经杀到柏仁了,他们需要我啊,我的父亲刚烈无比,他一定不会向燕人低头...我得保护他们啊...”,廉颇走到了他的身边,也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的说道:“相信马服子,他不会让您失望的。”
李牧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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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狼城,一位皮甲戴盔的将军走在街道上,但凡是看到他的秦人士卒,无不停下来向他行礼拜见,他正是秦人的主将王龁,王龁长着一副将军的脸,在他十七八岁的时候,看到他的人都会觉得,这小子应该在战场上才对,坚毅的脸上蓄着钢针般的胡须,让他看起来非常的威严,他走到了一处院落外,让士卒们在这里等候着,自己走了进去。
走进院落内,便看到一位儒雅的中年人正在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剑光闪烁,破空声不绝,王龁抚摸着胡须,面带微笑,认真的看着,那人练了片刻,便收起了剑,看向了王龁。王龁大笑着,说道:“武安君,观看您的剑法,就好像是吃了一顿美味的食物,让人回味啊。”
白起无奈的瞥了他一眼,方才说道:“我又不擅长剑法,您即使要想要奉承,也不能如此夸赞啊,哪怕您夸我相貌俊美,舞剑的身姿优雅呢?”,王龁急忙点了点头,说道:“我正是要这样说,您这谈吐,也是他人所不能及的啊。”,白起大笑,这才拉着他坐了下来。
王龁直勾勾的看着白起,那双眼神,就如赵国人看向赵括的眼神一样,狂热而尊崇,在秦国诸多将领之中,他算是个坚定的白吹,白起将他当作朋友,而他却将白起当作神灵。尤其是在白起在伊阙以数万的秦军歼灭了二十四万韩魏联军的时候,王龁当时就懵了,从那之后,他坚定的认为,白起一定不是凡人。
从这以后,他就有了一个怪癖,每逢征战,他总是会在口中默念武安君的名字,就是在开拔之前,宰杀牲畜进行祭祀的时候,他也是如此,奇怪的是,这些年,他竟然也打了不少的胜仗,这更加坚定了他对白起的信仰,果然我是对的,他根本就不是凡人!或许,他就是执掌战争的神灵?
“您来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呢?”
“我看不出廉颇的漏洞,上君催促的又紧,我想要请您来帮我。”,王龁恭敬的说道,白起笑了笑,他说道:“您才是秦人的主将啊,这是大王亲自任命的,而我只是在这里读书休息,又没有虎符,怎么能去帮您呢?”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来担任主将呢?只要您向大王上书,他是一定不会拒绝的。”
白起没有言语,抬起头来,王龁长叹了一声,他如何不明白,武安君是何等自信的人,他这是在等着大王请他啊,当初出征上党的时候,他就是因为没有主动要求将位,使得大王和应侯有些不悦,方才让自己来担任主将,如今,他还是在等着让大王和应侯低头麽?
或许是注意到了王龁的不安,白起笑着说道:“请您不要担心,应侯这次是真正的被赵括激怒了,竟会想到联合燕国,这下,诸侯可就坐不住了,应侯很快就会命我来担任主将的。”
王龁大惊,问道:“您是说,诸侯会组成联军?”
“两败俱伤,他们尚且能坐的住,可赵国有亡国之危,他们可就坐不住了。”
“那该如何呢,赵国就有几十万的军队,若是还有联军来帮忙..那是多少的兵力啊...”
“请您不要担心,士卒的数量并不能决定战争的结果。”
“那什么可以决定呢?”
“我可以决定。”,白起微笑着,谦逊的说道。
............
而在赵国的校场里,赵括望着下方的老卒,他下达了自己的第一道命令。
“年纪超过四十三,腿脚不便,体有残缺者,请位于右,若有隐瞒者,当斩。”赵括下达命令之后,老卒们再次忙乱了起来,那些还没有超过四十三岁的老者没有动弹,上了年纪的,身体上有疾病的,却纷纷朝着右边赶去,看到这些慢吞吞的士卒们,赵括也是撑住了气,他甚至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伸出手来计算自己的年纪。
这次的分列又浪费了很长的时间,赵括站的双腿都有些酸痛,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将台上,身躯笔直。
这两万人当真不少,赵括眯着双眼都看不到最后,好在有着号令兵为他传递命令,即使这些号令兵吼上几声就要咳嗽,也叫不出什么声来。当他们分开之后,赵括再次大量,明显,超过四十三岁的人更多,几乎占据了六七成的样子,只是,在将这些人剔除了阵列之后,右边的军列已经有了真正行伍的样子。
他们当然也不算年轻,可是起码他们能挺起背,目视前方,队列整齐,充足的经验加上尚未完全崩溃的身躯,还是能称之为士卒的。赵括看不出他们有多少人,但是总体是两万多人,按着他们能占着三四成来算,应该是在五千人左右的。这个数字虽然少,但是起码是可以用来打仗了。
起码,他们还能挥的动剑。
“我这次是要迅速进军,阻拦燕人的袭击,年迈者是没有办法跟得上军旅的,请左边的诸君,返回自己的家罢。”,赵括刚刚上任,便遣散了一万多士卒,可无论是戈,还是其余门客,都没有阻拦,的确,若是将这一万多的士卒带去战场,不只是害了他们,也会害了自己。
老卒们有的愤怒,有的激动,有的流泪,可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拒绝赵括的军令,赵括站在将台上,看着这些老者将手中的长矛当作拐杖,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校场,赵括即刻命令自己的门客们,重新登记这些士卒,登记在册之后,还需要进行编制,奈何他的门客不够都,不足以分到各处来担任军职。
诸门客们正在忙碌着,忽然,众人都停了下来,校场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似乎有大批的骑士朝着这里冲锋而来,赵括甚至都没有吩咐,诸多士卒便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面朝着校场大门的方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年轻人骑着骏马,在冲到了校场门口的时候,急忙勒马,骏马扬起前蹄,放声嘶鸣。
来者正是邯郸令赵里的第四个儿子,邯郸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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