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缨听完了卫家旧事,不由得对小卫的前途有些忧心。
这卫家人做的事,实在是让人觉得不靠谱啊!
本来若是卫浩歌自己做好充分的准备,带着在大昭这边陪养的几个得力人手再回去,情况应该好得多,可惜那些个所谓旧部的家伙,行事也太过毛燥了。
不过忧心归忧心,卫浩歌好歹独当一面这些年了,再次应该是有自保能力的…吧?
姜缨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让王大姐传话到商行,派两个能干人到北雍国去,好歹给小卫做个帮手啊…
见姜缨若有所思,魏娘子问道,“小姐可是识得这卫氏的什么人么?如果需要,属下可以联系王府那边,应该还能得着更多的卫家消息。”
她被派来护卫小姐之前,已经大概地知道了这位小姐从小到大的一些事。
自然知道小姐有个认来的表哥姓卫,是个药材商。
莫非这卫表哥就是北雍国的那个卫氏么?
姜缨听了倒是很满意,跟这魏娘子说话倒真是省心,自己心里想什么不用说,她都先想到了。唉,这种感觉,已经多少年久违了啊!
“好,那便有劳魏娘子了。”
虽然这个魏娘子忠诚有待观察,但有现成的从便宜爹那里来的情报来源,不用白不用。
话说姜缨自从穿到这异世,已先后有三个男人成为自己名义上的爹了。
如果哪天,突然再冒出个什么人讲个什么内幕出来,说其实她亲爹还是另有其人,姜缨也不会太过惊讶了。
魏娘子对着姜缨施了一礼,“这是属下的本分。小姐可还要听听宁远王府里各位主子的情况?”
姜缨目光一闪,本来她是对宁远王府不感兴趣的,不过当着魏娘子的面儿就表现出来肯定不妥。便微笑道,“好,魏娘子有心了。我想王府里主子不少,不如魏娘子先讲些关于宁远王爷的事吧?”
魏娘子目光微闪,似带了几分嘉许。
当下便挑了些宁远王的事迹娓娓道来,主要说的是宁远王在西北六镇和胡人作战的故事。
不难听得出来,魏娘子对自己的主公,是发自内心的崇敬的。
说话的语气,跟方才说到北雍国那种淡淡的隔岸观火的感觉全然不同。
不过凭心而论,就算魏娘子说的那些事添了枝加了叶。一个皇族子弟能做成那样,也算得是员杰出的大将了。
当然了,若论朝争党争这些搞政治的方面。宁远王肯定比不过皇帝,不然也不会败走西边。
魏娘子曾经跟姜缨说过,宁远王会想办法来拖延这婚事,姜缨却是对此信心不大。
她怎么也想不出,宁远王会出什么招术?
毕竟高寒那厮和自己都身在京城。控制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时日一天天地过去,云府那边已经收了聘礼,开始跟礼部官员和王府长史商量成婚的日期等各种事项了。
而当事的两个人,高寒和姜缨,却仿佛跟路人甲乙似的事不关己。
高寒仍然以青楼为家,花边绯闻时有流传。什么邀友夜宴赏花为佳人斗酒大醉啦,什么千金置宝为博美人儿一笑啦…似全无半点将要为人夫的自觉。
姜缨则是每日习武练功,听听魏娘子的各种消息。有时也让魏娘子跟王丑姑比划几下,自己在一边旁观。又或者去拜见碧灵真人,陪着碧灵真人说说话,下盘棋什么的…一派悠然之态,也没有快成新娘的紧迫感。
然而婚期却是定在了二月后——九月初六。
婚礼的日子定得这样紧。其实是不太合常理的。
不过礼部官员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下来,言外之意就是高寒年纪已是不小。早已经超过了一般的成亲年纪,且如今性子不定,成天寻花问柳,定然是因为家中没有娇妻牵挂所至,所以一定要赶紧把皇伯父对侄子的关切早日落在实处…
云府给三小姐负责准备嫁妆的是少夫人裴氏和杨姨娘,审查嫁妆单子最后拍板的是云老夫人。
那长长的单子,上头琳琅满目的各色好物件,比起当年嫡出大小姐云桑出嫁竟还要丰厚几分!
裴氏还好,还是大家出身见过世面的,且自己又没有个一儿半女,底气不足,就是有些讶异也不敢表露出来。
杨姨娘则忍了又忍,如百爪挠心,眼内恨不得生出钩子,把这些好东西抢过来,留着给自己的亲儿亲女…她管家也有几年,知道如今的国公府,入息可是一年不如一年。
到了夜里,国公爷留宿时,杨姨娘使出百般手段,温柔小意地伺候云纵舒服了,才在枕边试探地吹吹风。
毕竟,国公府里还有二子三女未嫁娶呢,总得量力而行吧。
没想到才露出一点子意思来,云纵就黑了面,喝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当下就起身穿衣要走,杨姨娘赶紧察颜观色,连忙用其它话给打过岔来,这才引得云纵转了怒气。
在云纵这儿碰了壁,杨姨娘本着要郁闷大家一起郁闷的心思,不小心把三小姐的嫁妆单子抄本露给了史夫人,果然史夫人这个愣头青,真个地带了云棋,跑到云老夫人的院子里去哭诉…想也知道是什么下场,母女两个都被狠狠骂了个狗血淋头,罚跪两个时辰,月钱若干月。
史氏只觉得一腔委屈,想找儿子诉说,可惜儿子云松却让她莫要计较这些身外之物,日后妹妹的嫁妆自然有大哥想办法。
当哥哥的给的,跟府里出的能一样么?更何况那明明是个野种,凭什么都能越过云桑去!
史氏越想越憋气,儿子不顶用,不还有个当郡王妃的女儿么?
史氏便愣愣地去了荣郡王府,找云桑哭诉。
史氏拉着云桑的手,絮絮叨叨地哭了半日。
直哭诉自己在府里的地位还不如杨姨娘,又抱怨国公爷狠心,婆婆偏心,儿子不贴心,就连儿媳妇,也是个没用的,只知当老好人,连个一男半女也生不出来!
说到动情处,哭天抹泪,拍床捶胸,却全然不觉得自己拉着的手,越来越冰凉,面前长女的面色越来越苍白。
“桑儿,如今娘就指望你给娘撑腰了,你明天就和郡王爷一道过去,好好劝劝你爹,毕竟这国公府这么大,不能乱了规矩,一个庶女弄那么大的排场…”
云桑坐在榻边,目光无神地听着,神色麻木,忽然毫无预兆地身子一歪,就朝前倒了下去。
把正喋喋不休的史氏唬得魂都飞了去,惊叫道,“哎呀,桑儿,桑儿,你这是怎么啦!快,快来人啊!”
史氏回到国公府的时候,臊眉搭眼,面色如土,活像是丢了魂儿一般。
躲在自己屋里,惊心动魄,后怕不已。
却不敢跟人说,自己的絮叨,竟然成了个引子,让郡王妃云桑突发隐疾,昏迷不醒,虽经太医急救,如今已经醒来,却被断出情况不好,怕是只能静养了。
赵太医医术冠绝太医院,让他说出这种话来的人,那就定是没了指望了。
史氏悔得肠子都青了啊!
史氏生怕被人怪罪自己,遂把自己当时的哭诉蠢行死死埋在肚子里,只说是自己过去探望,才发现云桑病得厉害。
所幸国公府里倒没人往这上头去想,都被云桑病重这消息惊到了。
这云桑年纪轻轻的,还不到二十,儿子还不到一岁,怎么就会病重至此?
慌张地云老夫人赶忙带了云家众人,寻出不少珍奇药材来,到荣郡王府探病。
云桑已经下不了床了,面色苍白得厉害,一张脸儿消瘦,显得眼睛奇大,却是灰蒙蒙地,全无神彩。
见了云老夫人,两行珠泪顺腮而下,有气无力地哭道,“祖母,可是白疼了我一回…”
云老夫人搂着云桑的手就哭出了声,“我的儿啊…”
这些孙女里头,虽然她是史氏那个蠢妇生的,可却是自己最看重的,跟缈儿也有几分想像,没想到却是随了她姑姑的红颜薄命…年纪轻轻的就…怎不让人伤心?
旁边跟着的云棋云楠和裴氏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云桑强打精神,见一屋子人里头,自己的母亲心虚地在角落里站着,正六神无主地拿了条帕子拭泪。
亲妹子云棋趴在床边,哭得满脸是泪花,而云楠和裴氏,则是站在两边,用帕子掩着眼角哽咽着。
孰亲孰疏,一眼便知。
“祖母…”
云桑握着云老夫人的手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望着自家祖母的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
“郡王妃可是有要紧的话要说?”
云老夫人何等精明,瞬间就察觉到了。
这句话也令在场正在嘤嘤哭泣的女人们都暂停了哭声,抬眼瞧向躺在绵绣堆中的云桑,昔日名满京城的美丽人儿如今几乎看不出来曾经的美丽青春,只剩下个病弱的空壳子。
“祖母,孙女有话…”
话才说了半句就喘息不已,“…要单独和祖母说。”
众人被请出房门,史氏嘟着嘴,有些不满。
明明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有什么话不能对自己说的?
啊?难道是,那天自己跟她说过劝婆婆的事么?
史氏想得美好,却根本不知,云桑这个郡王妃,完全是在交待后事!
ps:
多谢北鬼瑟的小粉红~
(https://www.biquya.cc/id10944/609597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