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缨瞥了地上的人一眼,心里叹了口气。
唉,原本还当这位姑娘,身在青楼见多识广,既然有胆量上门来,就是个敢做敢当的,没想到说话都不痛快。真是无趣又脑残的异世女子啊。
“看姑娘的神色,想来并不是要服侍本小姐了。既然这样,姑娘想要服侍寒公子,自去寻寒公子就好,何必来寻我?”
姜缨声音平淡中略带讥诮,倒不是她见不得未婚夫有了红颜知己,而是着实瞧不上这姑娘的作派。
有技艺,有美色,正年轻,何必去作那劳什子的小妾,还要到这里来作小伏低,真是丢了女子的脸面。
凝雪听了暗想,这位小姐果然也是个牙尖嘴利的。
这个年纪的小姐,居然也能这般稳得住,想必将来不好对付。
不过想到高寒对这门婚事的态度,凝雪又放了心。
“小姐是未来当家主母,奴家要入门,单有寒公子的允诺…是不够的。”
姜缨听了呵呵一笑,慷慨大度地挥一挥袍袖。
“嗯,原来如此,好,我便也给你一个允诺,本小姐日后若是嫁给了高寒,就允你进门作个姨娘…”莫说做姨娘了,就是侧室,也不在话下啊。
凝雪此时已经拿不准这位是傻还是其它,心头就是一喜。
原本只当个侍妾就满足了,没想到还可为姨娘!
却听姜缨又大方地说道,“不仅允了你,你们楼里若还有其他姑娘也瞧中了高寒,本小姐也都一并允了!”
啊?凝雪面上的笑容就是一僵。
拿不准姜缨是说得正话还是反话?
世上当真有如此豪迈的主母?
“像那个什么落尘的,不是善乐么,正好你们姐俩又能凑到一块去,高寒每日听歌赏舞。倒是个有福的。”
凝雪只觉得头上又有无数小雷落下,张着嘴,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落尘那表面清高,内心风骚的娘们,盯着寒公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所以没得手,只不过是因为寒公子并不是在外表现出来的花丛浪子,还是洁身自好的…至少在醉月楼里,真正服侍过他的,也只有自己了。
凝雪呐呐应了几声。也不敢再接话,心里却是打定主意,决不能让云三这话落到楼里。
小道姑双目烱烱。尤来凑热闹。
“嗯,就是,就是,凝雪姑娘回去说一声,落尘姑娘要是也能来求小缨就好了。我想听她唱的曲子了。”
凝雪心中泪流。
这些人的说话行事,为何与自己好象完全不在同一个世间?
匆匆告辞,凝雪美人儿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她一般,急急火火地去了。
小道姑托着下巴,眨了几下眼,期待地问。“也不知道落尘会不会来。”
姜缨哈哈大笑,伸指点上小道姑的额角,“你个活宝!”
姜缨对凝雪说的那番话。不知怎地,还是流传了出去,使得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三小姐,登时名声大噪。
不少公子都羡慕高寒将娶到个一点也不妒忌的夫人,可算是未来性福无穷了。
那句只要楼中的姑娘乐意。云三小姐都会一并允了的话,在醉月楼中流传了许久。好些自恃美貌不比凝雪差的。也暗自动心了一把。
不过楼中的姑娘们动心虽动心,但真的学凝雪上白云堂去跪求,可是无人敢的。
而高寒得知了之后,更是恨得牙痒痒。
这村姑自己生得不怎么地,出身又低,还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只可惜因上回的事,他和他的侍卫们已被限令不得出京城半步,不然他说不得还要出去找姜缨的麻烦。
姜缨那边日子倒是过得悠然。
除去每日的习武之外,还时常与小道士一道,去殿内陪着碧灵真人,一坐就是半天,碧灵真人并不爱说话,只是偶而瞧着两个小丫头在那儿叽叽喳喳的,也觉得有些鲜活的意思。
如此近一个月过去,宁远王那边传来了消息。
宁远王欣闻长子就要成亲,本是要亲自过来主持婚礼的,不过偏偏前段时间骑马打猎摔伤了腿,因此只能留下遗憾了。
这回宁远王派了自己的王府长史,嫡长子和长女一道带着聘礼,前来参加这场皇帝亲赐的婚事。
既然宁远王不克前来,皇上便下旨由礼部尚书段大人来主持,与保国公府有亲的裴相为大媒,婚礼有条不紊地依礼而行,如今已经过了小定,只待宁远王府来人下聘礼了。
罗嬷嬷的伤已经养好了,如今她是死心蹋地地跟在姜缨身边,再不提要走的话了。
起先她是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乌龙的婚事倒底要怎么收场。
寻了机会,回了一趟国公府,想看看云老夫人的意思,毕竟,云家最清楚来龙去脉的,也就是她了。
云老夫人却把她叫去,屏了众人,单独敲打了罗嬷嬷几句,道是姜缨其实就是云三小姐,云缈生的孩子当时就死掉了,不过是当年云缈病糊涂了,非要以为自己的孩子还活着,这才抱了个云府其他的孩子来哄她的,因此那些关于姜缨的身世,再也休提起,不然到时候全府上下都是个欺君之罪。
罗嬷嬷混混噩噩地回到白云堂,很是惶然了一阵,后来也自己想明白过来。
这种事,不是因该老夫人最着急才对么,如今老夫人气定神闲,想来是已有应对之策。
就算是没有,也轮不到自己一个下人来闲操心,遂该吃吃该睡睡,恢复如常。
宁远王府的进京队伍一行近百人,押着四五十辆大车,浩浩荡荡地朝京城进发,晓行夜宿,历时十八天,终于望见了京城的城墙。
此时车队当中,一辆看上去唯二豪华气派的马车内。坐在窗边的锦衣丫环,一只手打着车帘,一只手扶着车窗,朝外头张望着,眼中是掩不住的好奇与新鲜。
“小姐,已经能看着城墙了,好高啊!…嗯,也能看着城门了,城门上的钉子可真好看,是金色的咧。郡主,您要不要也瞧瞧?”
丫环回头望着自家主子,但见那十三四岁的少女遍身锦绣。珠翠满头,一张面上涂抹的脂粉精细无比,画出一张精致无缺,美丽动人的脸庞,却活生生地像是年长了几岁。
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身姿端庄笔直,霎眼看去,真像是王妃娘娘年轻了些许。
但见少女目光微移,抬了抬手,又放回原处,端着脸。斯条慢理道,“本郡主谨记母妃的教导,非礼勿视…喜福你看好了就给大家说说便是。”
坐在少女身侧的脚踏的另一个丫环。手里拿着包了丝绵的小玉锤,一下一下地正给少女敲腿,听了这话目光微闪,垂下眼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喜福讨好地冲着少女笑道,“郡主说的是咧。王妃娘娘若是知道郡主这般懂事知礼。连路上都时刻记着娘娘的教导,定然会更疼爱郡主的。喜乐,你说是不是?”
正敲腿的丫环手上顿了一顿,扯开嘴角低声应了一句是。
喜福这家伙,拍马屁的功夫又精进了。
这般恶心的话说出来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王妃疼爱郡主?
也只有这位没脑子的郡主才会当真吧?
车队在城门口停了片刻,有守城官兵过来检查,到这辆车的时候,只听外头的王府侍从道,“这是我们府里念远郡主乘坐的车。”
果然那脚步便略了过去,并没有来打扰车内人。
喜福撇唇道,“咱们这一路上,一说是王府的车队,哪有敢来检查的?倒底是京城不一样啊。”
少女面上带了些洋洋得意,抬起了下巴,慢声细气地道,“要不怎么说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呢。”
当年去趟县城都是天大的喜事,如今,自己穿金戴银,呼奴使婢,坐着这豪华大马车进了京城,连官爷们都不敢来检查自己的坐驾,这种境遇,过去可是做梦都没想过的啊!
这位少女,正是久违的姜三妮!
马车队进了城门,这浩浩荡荡的一队车马在京城中东西向的大街上行走,引来了无数京中百姓围观。
“哎呀,京城就是不一样,好些高楼铺子,真热闹,这许多人,都在两边看着咱们呢。”
喜福眉精眼企,把车帘拉得只余一条小缝儿,偷眼瞧着外头的繁华热闹,一边给车内转播着。
姜三妮,不,念远郡主,听了这话更是心猿意马,眼珠子扑棱棱乱转。
忍了又忍,这才没有也凑过去看热闹。
给她捶腿的喜乐瞧着这位主儿的脚丫子在马车厢地上乱抖乱搓,很是替那雪白的地毯感到肉痛。
唉,何必呢,王妃也不在这儿,装样子给谁看呢?
念远郡主又忍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下去了,正要凑过去伸手,忽听外头齐齐呐喊了一声,倒把她吓得手一缩,那喊声却是,“恭迎公子小姐回府!”
念远郡主就是一楞,啊,这就到了?
京城里的宁远王府正是从前的八皇子府,位于内城靠东边,占地颇广,当年宁远王赴西北就藩,几乎把所以用得着的人都带走了,只留了几个家在京城的老仆。
三皇子登基,便封这里为宁远王府,外头的门牌也换了。但实际诺大的一座王府里头,却是空空如也。
还是前年末高寒进京为质,带了十来个下人,把王府里几个院子打扫整理了下。
且皇帝为示恩宠,特意赐下了些宫女太监来府里伺候,这王府才有了些人气,不过高寒长期混迹于青楼楚馆,并不经常回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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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窈窈的平安符~三妮:哈哈哈,俺这只凤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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