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记得了。
她忘了。
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言卿撑着下巴思考。
可是心里始终空落落的，她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宿主，请选择下一次的任务。】
【此次任务结束之后，宿主可获得‘神级任务者’的勋章。】
言卿笑了一下：“这个勋章有什么用处？”
系统顿了顿：【获得神级任务者勋章之后，宿主可任意选择一个S级任务，任务结束后就能够从穿书管理局退休, 在小世界内拥有一个身份安度余生。】
“听起来这个勋章没什么用处。”言卿兴致缺缺。
【‘神级任务者’勋章颁发给同期之内任务完成度最高的宿主，拥有此勋章后可选择高难度任务并和平退休，而没有此勋章的宿主则要做满9999个任务才能退休。】
言卿挑了挑眉：“你们……挺黑啊？”
9999个任务，排除任务途中会遇到的危险，任务数量多了之后难度自然而然也会上升，几乎没有管理局人员做满任务退休的。
大多数人只会死在任务途中。
系统不说话了。
言卿也懒得管这些事情, 总之跟她没什么关系, 只是……退休？
女孩面色冷凝, 她没记错的话，上一个‘退休’的人是带她的那位前辈，而他，死在了退休过程中。
这样看来，接下来的任务选择就很重要。
她最优选择应当是修仙世界，然后借助灵气准备符咒。
退休之前的那个S级任务，最好难到管理局无法过多插手的地步。
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言卿面上神色不变，抬起手来随意划动着面前的任务，心慢慢地沉了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些可以由她挑选的任务，竟然没有一个是修仙世界。
女孩顿了顿，她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最后在一个道教的世界停留了一下，言卿垂眼看了看，她进入此，身份是魔教圣女。
世界的主旋律是武侠正派，那么她应当就是为江湖人所不齿的魔教妖人。
总之都是修炼，虽说这样的世界比不上修仙世界内的灵气, 但是聊胜于无。
言卿面无表情地选择。
她看了眼任务目标。
玄灵宗少宗主，曲枝墨。
……
……
“……如你所见，神殿内所有候选者，基本上都是玩家，只是记忆被淡化许多，很多人甚至于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来到副本世界当中完成任务的。”
言卿蹙着眉头回神。
脑袋还有点胀痛，一些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着的记忆碎片此刻串联起来。
变成了成片的记忆。
幻境当中的记忆有变化，有改动。
比如时衍并非是将她当成神明候选的替代品，比如他进入游戏世界时就已经是拿到神位的状态。
言卿慢慢地转过头来。
之前她不清楚，但是现在看过来，那个告诉她离开这个地方的副本神明，是戴伊。
那个小镇中的神明，最后跟他的哥哥一起离开了副本来到游戏世界内的戴伊。
只是他似乎低调得很，一直都没有在游戏世界内太过抛头露面。
“……卿卿？”时衍似乎发觉言卿并没有听他讲话，慢慢地直起身子，身上的血迹已经染了满身，脸色虚弱苍白，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去。
言卿回过神来，她下意识握住了时衍的手腕, 再次治疗。
“这样没用的，伤口会在晚上的时候再次出现。”时衍出声道。
言卿抬眼：“那我就每晚都替你治疗。”
“卿卿, 不要长时间使用技能，精神力是一方面，时间长了的话，技能就像是寄生在你身上的种子，吸收宿主的能量。”时衍似乎犹豫了一下，他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中，获得灵魂的控制权。
言卿抿了抿唇，一时没出声。
时衍只从她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她根本没听进去。
“到现在为止，你有接到关于任务的消息么？”言卿一边握着时衍的手腕，一边给他治疗着，虽说时衍说这样根本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她仍然这样做了。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想要这样做。
见面前的小少年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说话，言卿面色如常地开口：“我进入副本来到这里，中间碰到了一处幻境，是以记忆为基体构建的。但是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接到关于任务的任何提示。”
时衍便顿了一下，他似乎回想了一会儿，轻声道：“我的任务很简单，在一开始就给定了。”
言卿问他，“是什么？”
“拿到神位，成为神明。”时衍道。
言卿一时无言。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现阶段的那个神明，也是时衍。
这样算是什么？
要时衍自己杀了自己，然后再上位？
狗副本，到底想要做什么？
见言卿的脸色不太好看，时衍反倒安抚她：“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言卿面色复杂：“可是我见过神明，那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时衍：“……”
小少年罕见地沉默下来。
显然他完全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层。
言卿将脑袋转过去，没有说话。
到现在为止，她获得了过往记忆这件事情，时衍应当是并不知情的，他仍然认为她是那个失去过往记忆前来做任务的任务者言卿。
这对于她而言是有利的。
女孩默不作声地抬眼，她慢慢地勾了唇。
过往记忆当中的言卿可以做任何事情，愿意替时衍去成为那个被加铸了无数痛苦的神明，但是现阶段的言卿很难这样做到。
太多的任务经历让言卿下意识地将自己剔除在外，以旁观者的角度冷眼看着这一切，她见过了太多太多的世态炎凉，所以经历所有的一切走到现在的言卿，就只记得活下去这一点。
那些记忆，她就好像没有了感情一般，像是看电影一般看着里面发生的事情，但是无法与之共情。
言卿忽然漠然地想，有没有可能，当初被剔除了感情的那个人，其实是她？
女孩很快否定了这种猜测，再次转过头去看向时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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