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冉满是惊讶,就在面前,这个给人十分不舒服的面具男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般。可见其身法之高明,若是这人想要杀了他,真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在看向婉儿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复杂。
这。个十来岁的女孩,为何会认识这般的人物,他似乎有些兴趣,想去去了解婉儿未曾来到王府的生活。
后堂的庭审进行了一天,案情基本上属于胶着状态,有利于柳府,而这魏莽杀人之罪是板上钉丁的事情,好死不如赖活着,魏莽也是拖着。
夜幕降临。
婉儿从府衙的后门出去,穆冉一块送她出来,眼见着女孩神采依旧,温婉的笑容中带着些执拗,上了马车,礼貌的向他轻轻招手,便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马车缓缓启动。
穆冉站在府衙后门,望着离去的马车,良久都没有动上一下。
“怎么样?她在后堂的神情如何?表现如何?”不知何时,穆大人退了堂,来到穆冉的旁边,面目如往日般严肃,看着儿子。
穆冉向父亲行了礼,这才禀报道:“婉儿情绪一直很平静,下午,还和儿子对弈几局。”他苦着脸,皱着眉,语气有些懊丧:“将儿子杀的丢盔弃甲,哎。”他想到下午的倒霉样,就着实后悔,真不该提议和婉儿下棋。
穆大人闻言,少见的笑了笑:“能将你杀的丢盔弃甲,也还真是难得。正好也让你瞧瞧,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不努力,仔细将来连玲儿都能胜你。”他捋着胡须,这个儿子大小聪颖,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领悟力记忆力都不错,就是不用功。
没想到逸之兄的女儿居然这般厉害。他心道:“这丫头,果然有些智计。”光凭着在后堂听到王氏所言,能平静以待,这样的定力恐怕连王逸之都做不到。
穆冉问他回不回去吃饭。
他摆了摆手:“回去告诉你娘,这些天我都会在府衙住。对了,你可得看住你妹妹,别让她经常疯跑,有时间也学学女儿家应该学的东西。”一旦有重大案件,需要作出许多判断时,他往往都不回府,就地在府衙住着,也方便处理政务。
他心中还念着柳府管家的死因,只等着仵作的消息,没跟儿子说两句,便回了府衙。
穆冉瞧着老父亲离去的背影,不由的摇头,他爹就是这个得行,脾气又臭又硬,对自个要求及严,绝不放过一个冤假错案,前些日子才将江南节度使给得罪了。
现今柳氏还在牢里呆着,自打柳老爷子一过世,这个柳氏就在牢中推翻过往承认的一切,父亲一直押着,想必明日就会上堂陈述作证。
……
太阳西斜,晚霞映红,如秋天的霜叶铺满整个天际。
秋风乍起,扫起片片树叶,叶儿打着转儿落在一双黑色靴子的旁边。靴子的主人,是个极为漂亮的少年,大概十四五岁,面容俊雅,目如满月,他捡起一半绿一半黄的叶片,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对着树叶上的纹理看了良久,似是十分喜欢,从怀中掏出本书,将叶片夹了进去。
若是旁人打开这本书,就会发现里面夹了不少各种各样的树叶,有绿有黄有红,这种各样的形状。
这里差不多已经到了金陵的地界,在走三里路应该就到了。
他捡了块干净的石头坐着,乘着大树的阴凉,好整以暇的欣赏在咸阳城难以见到的晚霞落日,这般美景,若是在有一壶清酒,两三个小菜,红颜知己在旁,倒也是闲情雅致。
也不知那丫头这会在做什么?
秋月这些日子可偷懒不少,情报消息一律没有,要不就是很简短。
他将秋月派到王府,自然是信得过她的能力,在诸多孩子当中,秋月虽然不是最聪明的一个,却是最努力的一个,也很机灵,心地也善良。
不知过了多久。
树后的草丛微微晃动,传来几声清脆的鸣啼声。
沈墨卿脸上露出苦笑,没想到想要偷上半日闲,也来个以地为庐以天为被,这样洒脱之事,怕也是不能了。
他不着痕迹的望了两眼官道上的稀稀落落的百姓,捧着肚子,走进了身后的树林当中。往树林走了没多久。
“属下见过二公子。”
一黑衣人从树枝上飞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面上拉着黑巾。
沈墨卿眼皮一跳,貌似他的属下可没有这样见礼的习惯,还弄得这般神秘打扮,他问道:“你是哪个?”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快腰牌,双手乘着,托举起来。
“暗羽?”沈墨卿看着腰牌上的字,眉头皱的更紧,他拿过腰牌验了一下,是老爹所有的没错,这令牌极为稀有,一位暗羽紧紧拥有一块,字皆是老爹所提,总共不过五十多人。
今日暗羽能够找到他,说明老爹对于他的动向十分的清楚。
就算知道老爹本没有什么恶意,可还是让人觉得很不爽,就好像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遭到人窥视般。他将腰牌还给黑衣人,问:“父亲派你来有什么事吩咐?”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呈给沈墨卿,口中秉道:“王爷派属下来,是提醒公子一声,之前为王雪婉伪装胎记的易容婆子,一个月前从南洋回来,前日里刚刚失去踪影。”
“什么?”
正在拆信的沈墨卿,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不淡定了。
这个易容婆子知道王雪婉的太多事情,更是个贪婪无比的家伙,在江湖上盛名已久,身手可堪一流,何况一双妙手,易容无双,经过她的手,便是本人站在面前,或许他都认不出来。
这人居然在前日失去踪影,时间怎么这么巧,难道是……
黑衣人继续禀告,带来不好的消息:“柳府的王氏将王雪婉告上府衙,说她假冒王府嫡长女,图谋王氏家族的财产,现在已经开始审案。王爷吩咐公子,务必抱住王雪婉的身世之密,若是其身份暴露,马上除去。”黑衣人平静的禀告,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语气:“还有,王爷让公子要尊老,事情不要做得太过,毕竟都是老人了。”
沈墨卿挥了挥手,让黑衣人离开。
他捏着信封,将信纸上写的内容看完,脸色发白,神情间明显有几分愤怒之色。信纸在他的手心当中卷成一团,似跟这纸有仇,捏了又捏。
内劲一吐,“嘭。”信纸化为粉末。
他脸色冰寒,拳头慢慢地松开,粉末状的信纸随着秋风渐渐地落下。
直到夜幕降临,星星挂满天空。
沈墨卿的身影才从树林中钻出来,他看着金陵的方向,目光中有些幽深,提气轻身,在官道旁边的树枝上飞掠而起。
方向不是金陵,反而是朝着金陵相反的方向,也是他的来路而去。
……
“小姐,怎么还不睡?”睡眼朦胧的满月,抱着哈巴狗儿,进了屋。
婉儿回身笑道:“又忘了?就我们两个人在,你叫婉儿,可不许叫小姐。”她捧着热乎乎地茶杯,感觉心里都是暖洋洋地,见满月在揉眼睛,知道她肯定困极了,将她撵着上床,这女孩儿,可是喜欢这哈巴狗儿了,现在睡觉都抱着。
满月胳膊撑在床榻上,揉着眼睛:“婉儿,要不我陪你说说话?”说话间,她张大嘴巴,就打了五个哈欠。
婉儿推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好了,好了。快点睡吧,我一会就睡。”看着满月睡下,香甜的进入睡梦当中。
她笑了一下。
回身下榻,端起茶杯,里面的水已经有些凉了,她重新换了一杯。捧在手心当中,十分的熨贴,暖洋洋地,感觉很舒服,这些日子,因为王氏的关系,总有些心悸,用这方法,很管用。
捧着热乎乎的暖茶,她推开房门,来到院子中。
丫鬟婆子们睡得房子都熄了灯,院子四角的宫灯亮着,今日的月亮弯弯地,像是细细的眉毛,月华如水。
她正要坐在台阶上。
旁边忽然响起细细地小小地声音:“小姐,小心地上凉。”一个小丫鬟提着灯笼,另外一个手中拿着灯油,想来是管着院中宫灯的丫鬟。
婉儿笑着摆摆手,将茶杯放在旁边的假石上,上前帮着小丫鬟提灯笼,小丫鬟连忙后退,忙说不敢劳烦小姐。
她执意拿过灯油,熟练的拨开灯芯,往里面一点点的添置灯油,灯烛的光芒映上她的脸庞,面容如花,唇角牵起浅笑,不时跳跃的灯烛,脸上明暗舞动的光影,越发勾勒出一种朦胧的美感,好似那一夜绚烂绽开的昙花,美不胜收。
提着灯笼的小丫鬟,愣愣地看着自家小姐。
“怎么?我做的不好?”婉儿拿着油灯,心道:“这么多年没有添油,难不成做错了什么?”
小丫鬟呢喃道:“小姐,你真好看。”
婉儿闻言,顿时笑得乐不可支。这个小丫鬟倒是会说话,她问小丫鬟叫什么名字,小丫鬟有些害羞的回道,她叫夏裳。
原来是跟秋月,冬瑜一块进府的丫鬟。
她倒是没有什么印象,让夏裳天亮之后去婆子那里领赏,便人她下去休息了。这么小的丫头,还在长身体呢,明日就让婆子给她重新领个职务。
……
倚窗望月。
今日不知怎地,总也睡不着。
心中似乎牵念着什么,好像咸阳城有许久没有消息来了。
她自嘲的一笑,二公子是什么身份,又有那般远大的报复,忙的事情不知有多少,怎会一直记着她这个“属下。”
正想着心事,猛然感觉身后有人的气息,不是满月,她转身就是一掌扫过去,正打在来人的胸口。
“哎呦。”来人痛叫一声:“你这是要谋杀吗?”
婉儿一见到来人,顿时脸色一喜,抓着沈青儿的胳膊:“哥,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吗?”
沈青儿抓了抓头,扶了扶额间的带子:“给哥倒杯水。”他狂饮一大杯,歇了好一会才面色严肃的道:“婉儿,恐怕事情有些变化。我派去寻给王府大小姐接生婆的人,居然让人杀了,这接生婆也不见了踪影。婉儿,你还记得不,这接生婆是娘认得妹子,你出生的时候,也是她接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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