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一夜未睡,她独自一人坐在房顶上,想着沈墨卿临走时说的话。
“老头子可不是笨人,他肯定会让你对王氏家族的秘密资料下手。”
老头子自然说的就是和硕王爷。
和硕王真的会这样做吗?
她仔细回忆着往日的事情,打算从里面抽出一些蛛丝马迹,若真的和硕王要这般打算,她又该准备些什么,既不让王爷怀疑她,又保住王逸之起码的利益。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将王府的安全放在心上。
还有魏莽的事情,和硕王本来答应她取了魏莽的性命,抓住了却又轻轻地放过,只不过成了罪人而已,对于魏莽这样的人,又有什么用。
想了半天,她写了封质问信,当然语气会婉转和缓许多,通过特殊渠道送入特使的手中,这位特使大人依旧很神秘,除了在青云寺中出现后,便没有再度现身。
不过三日的时光。
和硕王的来信便到了婉儿的手中,说起来和硕王的信道已经算是很顶尖的,但是比起沈墨卿的信鸽,还是差了不少。
和硕王信上的意思:
魏莽欺上瞒下,杀害无辜百姓,侵吞善款,杀了他实在太过于便宜他,按照军中规矩,在其脸上刺“罪”字,一辈子做罪人,且将其阉割。
婉儿咂舌,狠,好狠,果然是老狐狸,整起人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魏莽好色又好赌,差不多视为生命,现在脸面刺了青,赌坊是进不去了,又让阉割,在想做那等龌龊事,只能更加痛苦。
这样活着的确比死了更加的残忍。
她了解魏莽,魏莽这个阴狠毒辣的家伙,绝对没有勇气自杀。
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没有力量对付和硕王,一定会将矛头指向自己,说不定这会就走在找寻自己的道路上,她巴不得他这么做。
当然,既然王爷放出她死亡的消息,也有可能魏莽相信了。
不管怎么样,魏莽现在的结局,只能说他是咎由自取。
可惜的是她看不到魏莽落魄的模样。
就让他在痛苦的活一阵,这条命她依然会拿回来。
“爹,娘,女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婉儿坐在台阶上,遥望漫天的星辰,想到回忆当中爹娘淳朴的笑容,她不由的心中酸涩。
乌扎木悄无声息地坐到她身边,不知坐了多久,乌扎木道:“我要走了。”语气间有些惆怅。
婉儿转头望向乌扎木,瞧见他肩上的包裹,一身远行的行头,看来的确是要走了。
她笑了笑:“一路小心。”
乌扎木明显的露出失望之色,他撇撇嘴:“喂,你就不挽留一下。”
“我就是挽留了,你也不会留下啊!”婉儿笑乌扎木的小孩子脾气,说笑几句,这才正色问道:“是不是草原上出了什么事?”
乌扎木闻言有些黯然,点了点头。
原来草原上这些日子越发的不太平起来,南蛮人的实力恢复的很快,再加上和硕王做的一些小动作,南蛮人为了替和硕王掩饰,背了一些要命的黑锅。
南蛮人在草原上出了名的彪悍,更加喜欢侵略。
马背上的民族,在南蛮人身上淋漓尽致的发挥着,就算在和硕王的安排下偏安一隅,慢慢地恢复族中的实力,可族人依旧喜欢骑马四处游猎,再加上食物确实不多,师傅也没有好的办法。
这些日子和毗邻而居的蒙扎族摩擦加深,时常起冲突,蒙扎族和南蛮人均有一定的损伤,作为现在草原上最大的部落对南蛮人也警惕起来,慢慢将触手伸过来,蒙扎族的背后一定有这个部落的支持。
和硕王势力的确很大,可这是在草原上。
乌扎木坐在台阶上,转头望着正在看星辰的婉儿,眼中多了几分期许,他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跟我一起回草原吧,那里的星空比这好看多了。”
婉儿诧异的回望乌扎木一眼。
乌扎木脸上一热,大胆的抓住婉儿的胳膊,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拿一双期许的目光看着婉儿,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草原上的儿郎向来爽朗,不似中原男子般。
望着乌扎木漆黑的双眸,婉儿哭笑不得,她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虽说她的身体看起来只有十岁,可她完全是成熟女子的灵魂,见识过男女之事,也曾经将终身幸福相托。
对于这个大男孩的表白,婉儿压根没有没想过。
这辈子她都不会在去想,上辈子的教训已经足够深了。
她想要抽回手,奈何乌扎木抓的紧紧地,她瞪了一眼:“难不成你想让别人看到?”这里时昭阳园中独立的小院,婉儿喜欢在这里闲逛,一般没有下人过来,可难保不会有路过的。
乌扎木连忙表示歉意,慌忙放开手。
婉儿望着乌扎木手足无措的模样,莞尔一笑,指了指屋顶。
乌扎木立马高兴极了,眉开眼笑,一跃而上。
几日前的夜晚。
她和沈墨卿同样坐在屋顶,沈墨卿已经离开几日了,不知是不是已经到了咸阳城,去,无缘无故的想他干什么,不甘她的事情。
婉儿将这点心思抛开。
乌扎木正满怀希望的看着她,明显是以为她会跟着他去草原。
婉儿接下来的话,让乌扎木很是失望。
“吕氏和王逸之对我都很好,我不可能离开他们。”婉儿耸了耸肩:“何况,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加的清楚,如果我这么不明不白的跑了,难保王爷不会来个千里追杀什么的。”
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说,就是替二公子沈墨卿偷资料的事情,毕竟乌扎木现今也是王爷身边的人,会不会将这事告诉王爷,谁也说不准。
乌扎木沉默了,他显然认同了婉儿的说法。
和硕王军人作风极严,不管是谁为他办事,如果无缘无故的跑了,一定会当成临阵脱逃的士兵,千里追杀,军规便是和硕王治人的依据。
现今的他们都无法对抗和硕王庞大的势力,为了生存下去,必须要依附和硕王,替他尽心尽力的办事,就算是有千万个不想,也由不得他们。
乌扎木自然想的十分通透,说出这句话来,只是想让婉儿知道他的心意,可是婉儿似乎全然没有反应,他知道婉儿冰雪聪明,不可能察觉不到,唯一的可能,是她根本没有往这上面想,不想挑明了说,只是不想因为这个影响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乌扎木也不气馁,反正来日方长,婉儿能够顾及他的想法,显然将他放在心上,视为朋友,这样就够了,毕竟他们才十多岁,会慢慢地长大。
“这是我连夜抄下来的养生食谱。”乌扎木拿出一本小册子交给婉儿:“想吃什么,就在这上面翻,府里的厨师我都教了些基本的东西,想来味道也不会太差。”
婉儿拿着养生食谱,厚厚的一本,估计两个月不重样的吃都够了,也难为乌扎木能够做到这样,说不感动是假的。
乌扎木忙前跑后,她从来没有道过谢,刚想说些什么,哪只她还没开口。乌扎木就已经自顾自的说道:“我可是想将你养的胖乎乎地,到时候就没人跟我抢着娶你了。”
这话说的……婉儿额头一溜的黑线。
她跃下房顶,奔进屋中拿了个小木箱出来,重新跃上屋顶,将小木箱砸过去:“呐,拿来这个快点滚……别在这里蹭吃蹭喝,改天你师傅来了,说我拐了他的徒儿……我可赔不起。”
乌扎木接过小木箱,打开一看,一沓整整齐齐的银票,看起来不少的模样。
“行了啊!我可就这么点老底了,拿去买点吃的穿的,别没了过冬的粮食,能储存点鲜奶也挺好的,给娃儿吃强身健体。”婉儿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乌扎木完全插不上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
夜空更加的深邃,月亮孤单单的挂在天空,清辉洒在这片屋顶之上。
婉儿已经回了屋子休息。
乌扎木捧着小木盒,望着寂静的小院,这些银亮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是对财大气粗的王府,依然算是一笔大钱,婉儿能够拿出来,显然是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这些银票对于整个部族确实不算太多,但是婉儿的话提醒了自己,如果拿去做些生意,跑跑走私,将这些作为本金,来往于草原和中原四国,可是来钱的好办法。
买些牛羊之类的牲畜,带回部族里养着,孩子们也能多些营养。
师傅和他一直都在各部族的压制下,更注重于接住和硕王的力量,来训练部族的士兵,改良武器装备,给予部族强大的力量保护,让其他部族比如邻居蒙扎族不敢轻易进犯。
想尽一切办法壮大军队,却忽视了族中其他人的生活,虽然短期看不到什么弊端,但是如果从长远的目光来看,这件事情发展到最后,十分容易成为南蛮人四分五裂的导火索。
婉儿能有这样的见识,他实在不如。
乌扎木注视着婉儿的卧房,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间。
第二天。
管理账房的先生和守着内库的管家,全部哭丧着脸找到在宁书斋读书的王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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