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哥儿讶异的瞧着面前的长姐,他打心眼里就没有承认王雪婉是他的姐姐,回府的时候,更是听说这位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姐姐,强占了雪怡姐的昭阳园不说,还哄着娘和爹为其做了许多衣服,添了许多匣子的首饰,听厨房的仆从说,这位阿姐吃饭挑剔的很,稍微菜色差了些,便什么都不吃。
这不是比他惠哥儿还要霸道?
他使劲的拽捏在王雪婉手中的匕首。
王雪婉微微一笑,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惠哥儿,这乃凶器,可不是你这小孩儿把玩的东西。”似乎十分轻松的拿过匕首,扬手一扔,匕首刃泛着光彩,划出一段弧线。
“噗通……”匕首掉在河道间,荡起一阵涟漪,消失不见。
这把匕首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从爹爹那里要来的,乃是宫中监造,锋利的仅,若不然刚才也不可能轻轻一下,就刺破了马夫的胳膊。
惠哥儿完全傻了,他不知道王雪婉居然这么大的胆子。
他瞧着王雪婉的脸,这张脸极为好看,便是才九岁的模样,便已经显现出小美人的轮廓来,尤其是那一双眉梢微上挑的眉眼,不知长大了一回眸间会是怎么样的风景。
在山庄上时,就有身旁的仆从们嚼舌根,说是这位遗失五六年之久的嫡长女,一点都不像是金陵王府的人,此时细看,果真如此。
王雪婉拉起惠哥儿的手:“惠哥儿,上船。”声音很轻,带着不容违抗的命令。
惠哥儿一把甩掉王雪婉的胳膊,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王雪婉大骂:“别以为小爷这么好哄,什么长姐,爹娘认你,小爷我可不认你,我告诉你,今日这王家画舫,可没你什么份。”小小年纪,嚣张的不行。
周围的王府护卫显出为难之色,一边是王府未来的继承人,这小家伙记仇的很,可是不能得罪了,可王雪婉这个嫡长女,一样不能得罪,因为自幼受苦的缘故,老爷夫人对这个女儿宠的很。
随着时间的推移,码头上的人越来越多,都是王氏家族各房中的小姐,街上同样多了不少出门游玩的公子哥,自命风流的书生,不少存了进入王府,一朝显贵的念头,只是王氏家族向来喜欢亲上加亲,表兄妹喜结连理的不少,这也是巩固家族的一种手段。
众人窃窃私语,瞧着王氏本家闹这么一出。
金陵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传递消息可算是极快,尤其是事关金陵最为显赫的家族王氏,这关系消息的自然更多。
虽说这王雪婉从未出门,在这金陵城中,可是大大的有名,王氏家族的闺阁小姐们拿着扇子,摇着看她的笑话,强抢王雪怡昭阳园的事情,详细到表姐妹两个人的表情,大家都一清二楚,好好在茶前饭后笑谈,在她们这些大小姐的眼中,王雪怡不过是个黄毛小丫头,自诩才名,平日里高傲的很,仅有几个跟王雪怡交好的闺友,在旁边为王雪怡抱不平。
这十五的画舫,为何不见王雪怡来?
这次出行负责的护卫不免有些难堪,马夫提醒他,惠哥儿向来特别听王雪怡这个表姐的话,他这才如梦初醒,忙上前轻敲车厢,将情形说了,埋首在书中的王雪怡,似才惊醒了一般,下了马车,虎着脸瞪了惠哥儿一眼,惠哥儿撇了撇嘴,没有吱声,一双小手仍旧拽着王雪婉的袖子不放。
王雪怡朝王雪婉笑笑:“惠哥儿性子倔,婉儿妹子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她瞪了惠哥儿一眼:“还不快点放手,让这么多人瞧笑话,你倒是长出息了!仔细干娘回去罚你!”
惠哥儿马上跳了起来:“娘才不会为了这么个野丫头罚我!哼,雪怡姐,昭阳园只有你才配住,其他人都给小爷滚蛋!”
让这么个小孩子指着鼻子骂,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王雪婉也不生气,她弯下腰,抓住惠哥儿的肩膀,眉梢一挑,笑着道:“叫着嚷着那是小孩儿的把戏,惠哥儿,你就不能争气点,换个方式来撵我?”
惠哥儿觉得肩膀有些痛,看着面前这张微笑的脸,不知怎地,竟有些害怕,他便是不服气爹娘不宠他,去宠平白无故冒出来的一个人,今日出门就是起了找麻烦的念头,哪知,他竟会打心眼里怕这个大他四岁的长姐,长姐的眼神好冷。
勉强的说了几句狠话,三个孩子终究在护卫的簇拥下,上了早停靠在码头,等待小主人到来的画舫,画舫常年有三个婆子,两个丫鬟打扫着,她们早就准备好了点心水果,画舫船头,也依着王雪怡的意思,摆上一方檀木桌子。
大家都在准备过年,今日十五反而没有往日里热闹,画舫游过码头,向金陵最热闹的街道划去,今日阳光大好,毕竟到了冬日,微风中带着丝丝的寒意,惠哥儿坐在船头,一会儿便坐不住了,在画舫上钻来钻去,灵巧的很,让一众护卫苦不堪言,生怕这个小祖宗一个失手掉入水中,偏偏又不敢多说,生怕也糟了马夫那样的下场。
王雪怡拉着王雪婉,向靠近的别家画舫介绍,王雪婉少不得要让人品评一番,胸口前还略微皱着,仔细的人或可瞧见豆渣存在过的油渍。
王雪婉好似别无所觉,微笑颔首。
“婉儿妹妹,我们王氏宗族里女儿甚少,一支里不过仅有一个,儿子倒是有许多,我们王氏女儿可是比儿子要金贵,对了……”王雪怡眼睛一亮,看到接近的画舫,指着画舫上向她们挥手的女童道:“那是知府家的千金,这次金陵诗会便是她哥哥所办。”
说话间,两个画舫已然挨得极近。
王雪婉瞧着画舫上一张娇俏的脸蛋,知府家的千金——夏玉儿,当年可是与她好好争了一番孝亲王妃的名头,那个记忆当中说话总带着三分羞意,暗地里却有着相当复杂心思的窈窕人儿,此时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女童,正望着她们笑着,笑容中略带微羞。
显然,王雪怡跟夏玉儿相当的熟识,脸上也没有了面对他人的傲气,两个人亲热的聊了一会,王雪婉坐在桌子前看风景,她一直都很好奇,像是王雪怡这般心存傲气的人儿,如何会跟夏玉儿如此亲热。
能让王雪怡一听到,就热络上心的知府家大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
说来奇怪,或许是因为她提前进入金陵王府的缘故,才会听说在上一世中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的男子。不过,说来说去,都是些小孩子罢了,让她提不起丝毫兴趣,她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身边的丫鬟仆从身上,仔细分辨忠奸,当有机会铲除时,果断出手。
过年之后的一个月,王雪怡父亲哥哥的死讯就会传来,府中会有大乱,紧接着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柳氏的小儿子会生一场大病,年幼夭折,柳氏便从那时起,开始发疯,疯狂的对付她,那时,吕氏病故还没有多久,她无人可以依靠,便宜父亲王逸之也沉浸在,一月当中丧妻弟丧侄丧儿子的悲痛之中,整个人天天关在房中,买醉解愁,哪里顾得上她。
柳氏日日想除了她,将她撵出府去。
联合王雪怡一起,挑拨她和弟弟惠哥儿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本就感情很弱,惠哥儿又极听王雪怡的,处处跟她作对。
王雪婉为了站稳脚跟,又不得不依靠惠哥儿王府继承人的身份,最后,终究凭着自己的手段拉了柳氏下马,从父亲王逸之那里取得了当家人的身份,她一共熬了四年,直到她十三岁的时候,才稍微能喘口气,夏玉儿曾经为她教训过柳氏,记忆当中那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个插曲,现今想起来,竟是连面目都记不得了,只是那种感觉,还在心中。
若不是孝亲王爷的夫人病逝,太皇太后准备为儿子在择王妃,她们两个或许能成为朋友。
微风阵阵,寒气拂面。
画舫飘飘摇摇,沿着河岸往前飘着。
“婉儿妹妹,在想什么呢?”王雪怡坐在她对面。将她的思绪将过去的回忆中拉回来,她一笑说是担心吕氏的身体,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吕氏,吕氏大多数服的药,都是她亲自熬的,既能保证火候,又能在适当的时候,调整药方。
王雪怡劝了她两句,便递给她一封请帖。她打开一看,原来是夏玉儿的哥哥,那位被称为金陵鬼才的知府大公子邀请函,邀请她参加诗会,王雪怡一口就应承下来。
画舫渐渐飘到金陵城中最繁华的街道,这里酒楼众多,在这里能吃到各地的小吃,口味极为正宗,这条满布酒楼的街道过去,便是著名的青楼一条街,里面的姑娘一准的漂亮。
大多数来金陵的商人都喜欢在这里谈生意。
扑鼻的香味儿不时的传到画舫上,跳了一上午的惠哥儿早饿了,闹着要去岸上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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