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予理会,轻松的掀起布帘,一步便迈了进去。
身后响起叮叮咚咚的碰撞之声,是管家王叔跟暗中行刺的人对上了手,对于王叔的功夫,他信赖的很,这些南蛮子再来十个八个的,也不是王叔的对手。
“你是什么人?”乌扎木惊异的看着跟他岁数差不多的少年,却比他更加嚣张。那少年还未开口,身边的婉儿已经说出了这个半夜闯入帐篷的少年身份。
婉儿豁然站起来,瞪着眼瞧向笑嘻嘻的沈墨卿:“公子,怎么来了?”她实在没有想到,沈墨卿居然会亲自过来。
沈墨卿漂亮的眼睛一瞪,不满的道:“你还说呢,这么晚都不回家,让人好找。”他说着,根本不理脸色发青的乌扎木,来到婉儿面前,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婉儿不由的俏脸发热,这个二公子怎生这般胡说,明明就是个孩子,偏生她居然会心跳加速,紧握的手温暖而有力。
乌扎木现在虽然落魄,可之前也是前拥后呼的人物,见这般让人无视,他不由气恼万分,偏生人家确实比自个拳头大,草原人讲究实力,既然这少年能这般轻松的入了帐篷,想来也带了强有力的助力,若是他知晓,这少年仅仅带了一人,便敌住了草原八大勇士,不知也惊骇成什么样子。
他隐含怒气,拦在帐篷门口。
“非我要强留公子府上的婉儿姑娘,实在是为了师傅的性命,还请公子能让婉儿姑娘在这呆一晚。”乌扎木客气的道。
沈墨卿拉着婉儿,偏头看向她,问道:“你想留下来吗?”
婉儿摇摇头,她本是一番好意,说了明日会来在看,谁知让人扣在这里,任谁都感觉不舒服。
“听到没有。”沈墨卿嚣张的指着乌扎木的鼻子,冷斥道:“还不让开,我家婉儿可不想呆在这种地方,滚……趁小爷我还有想掀了这帐篷的打算。”
婉儿愕然,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沈墨卿嚣张的模样,真真像极了那等世家贵族里的纨绔子弟,她心念一动,该不会最没出息的纨绔皇孙第一人沈墨卿,名声便是这般传出去的。
只有常在府中的人才知晓,这个史上最没出息纨绔的皇孙究竟有多么的勤奋,学习任何东西的天分都极高,让婉儿连嫉妒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也隐约的知道,在黎国各地的粮商,茶商,盐商等等几大类商人间,二公子沈墨卿的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
“婉儿姑娘不能走。”乌扎木强硬的表态,他十分害怕,婉儿这一走,便不会在来,他便是拼了命,也要救回师傅的命,他这条命是师傅给的。
怒意爬上沈墨卿的脸,他冷哼一声:“行刺皇亲国戚的罪名,便是将你们这些南蛮人全部就地格杀,也不过分,你真该庆幸,动手的是今日。”他一拂袖子,抓住乌扎木的肩膀,将他往旁边甩去。
“砰!”
乌扎木像是个破麻袋一般,摔了出去,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离去的背影,这少年的功夫居然比他高了这么多,随意的一抓一甩,明明速度并不是很快,他偏偏躲闪不开。
帐篷外。
婉儿惊诧的看着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四五个大汉,她认出来,这些都是暗中保护乌扎木的随从,在左手边的帐篷边缘,传来刀剑之声,她循声望去,见府中的管家王叔,像是鬼魅一般,正一掌切在一名拿刀砍向他的汉子颈后。
“噗通”一声闷响,那大汉受击倒地昏迷。
不知怎么一转,王叔的身形出现在另外一名的大汉身后,同样一掌切在其颈后,随着一声闷响,最后一名大汉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沈墨卿拍拍掌:“王叔这身法越发的厉害了。”
婉儿也是第一次看到管家王叔出手,她没有想到,这个不会说话的黑脸男子,身手竟然如此厉害,恐怕比起黎国皇宫中的大内侍卫还要高明一些。
婉儿听到乌扎木在身后喊道:“求婉儿姑娘明日定要来瞧瞧我师傅,乌扎木会感念一辈子。”
沈墨卿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这小子估计是南蛮人的头头,别理他,仔细惹来麻烦。”他不由有些恼火,这些日子因为大哥到了上京的缘故,他将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上京,竟是没有发现,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隔着两条街的流民帐篷内,会有这样的人物呆着。
他不相信父亲不知道。
这个爹爹毫无疑问是疯的,谁都知道他心中到底在盘算些什么,收留南蛮人的流民,原本就风险极大,说不定此时皇上的御案前摆放了一堆御史大夫弹劾爹爹的奏折,让大哥在上京的处境更加堪忧,他那个奶奶可是个比爹爹还要疯狂的人物,指不定就拿起屠刀杀了自个的亲孙子。
婉儿低头应了一声,她早都猜出乌扎木的身份不简单,斟酌是否继续和其之间的约定。
他们还未离开,便从街上行来一队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婉儿一眼认出,带领这支队伍的人居然是魏莽,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能够在咸阳城中,有这么装备精良的侍卫,只能是和硕王府的人。
魏莽气喘吁吁的赶过来,一眼瞧见不仅婉儿这个丫头在这里,居然连二公子沈墨卿也在这里,南蛮人那个少年正站在帐篷门口,真是老天都在帮他,他狞笑着看向沈墨卿:“这些人里通外国,还不全部抓了。”
护卫们有些犹豫,便是这些年沈墨卿从未回过王府,他们也认得出和硕王爷的二公子,便是从未见过沈墨卿的,也认识这个少年身后的黑脸男子王叔。
这些护卫的头,来到魏莽身边,低声道:“这是王爷的二公子,大人不要抓错了人。”
魏莽现在是虱子多了不咬人,反正已经将沈墨卿得罪的死死地,他冷冷一笑,牵动脸上的刀疤,越发显得狰狞:“王爷让我来抓南蛮人的奸细,这当场的人都有嫌疑,难道你想违抗王爷的意思?”
护卫的头连说不敢,沉默的退回去,和硕王爷军纪严明是出了名的,这府中管制亦如军中,只能服从命令,他看向沈墨卿,为难的道:“二公子,暂时委屈你了。”他一挥手,三十多个护卫包围过来。
管家王叔神情冷漠,挡在沈墨卿身前,一副欲动手的模样。
沈墨卿拉住王叔,对他摇摇头,他倒是想要看看,府中的那个不甘寂寞的老爹,这次想要玩什么花样,他转头拉起婉儿,轻声安慰道:“没事,不用怕,一切有我。”
婉儿心中一热,微微点头,跟在沈墨卿身后。
乌扎木的护卫全部让王叔砍晕了倒在地上,倒是省了不少来人的力气,直接将这些南蛮人绑了,魏莽掀帘进帐篷瞧了瞧,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破席子上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他吐了一口吐沫,骂了声:“晦气。”
乌扎木让人绑着,瞧见刀疤脸并未将师傅绑出来,遂松了口气。
这些人自然不敢绑沈墨卿,坊间再怎么流传着父子两个人之间不和,他们也是父子两,客客气气的拥着二公子向城南而去。
此时,天际还未亮,夜色浓如墨,正是一日里最黑暗的时候,人们都睡得很香,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和硕王府,奢华占地极广,大概占了咸阳南城的大部分,共割裂成四个大型的独立院落,方方正正的,有点像是军营的布置,这里面大多数的房屋都是空的,并无人住,仅仅只有东面的院落热闹些,王爷夫妇便是住在这里。
沈墨卿复杂的瞧着这座有着他童年回忆的大宅子,自从母亲去了,他便没有在踏足这里,没有了母亲,这里总是让人觉得冷寂。
王府中还是记忆当中的那般模样,华美精致的雕刻,怪石嶙峋的假山,发出叮咚之声的流水,父亲书房前的秋菊开了,迎着秋风飒飒发抖。
记得母亲过世的那天,书房前的秋菊也是开的这般艳丽。
今日是母亲的忌日,他又回到这里,这座书房之前,命运还真是一个圈,转来转去的又转了回来。
书房里。
沈墨卿站的笔直,倔耿的瞧向书桌后坐着的男子。
锦袍男子正在翻着一本书,似没有看到书桌前站着的少年。
婉儿和乌扎木都在书房外面,让人看着,书房内,只有“哗啦啦”翻书的声音。
沈墨卿拉了张椅子,堂而皇之的坐下,做父亲的故作深沉,他可没心思扮什么孝子,闹腾了大半夜未睡,撑着脑袋坐在那里打起瞌睡来。
“混账东西。”书桌后看书的和硕王爷终于止不住皱眉,呵斥道:“出去这些年,倒是长进了啊?在府里胡闹还不够,居然去和南蛮人交往,你就不怕给王府惹来祸事?”
沈墨卿强撑着睁开眼睛,暗自嗤笑:这南蛮人明明就是您放心来的,要说祸事,您老人家惹得祸事可是多如牛毛,若不是宫中的那位亲奶奶还有半点亲情,咱这王府早让抄了。
他摆摆手:“父亲大人,您就别装了,这南蛮少年的身份,您早就知晓了,恐怕还打着人家的心思呢,就别在这里给儿子身上栽赃了。”
“你……”和硕王爷豁然站起来,气的指着眼前的二儿子,他在府中向来是令行禁止,军中作风极严,瞧着惫懒丝毫没有皇孙风范的沈墨卿:“你这个逆子!”抓起书桌旁的马鞭,便要打过去。
沈墨卿梗着脖子,冷笑道:“反正孩儿就是个没娘疼的,左右打死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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