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重生之佳合 > 第九章医人

?夜色下。

  魏莽坐在窗台前,握紧拳头,脸色发青,目光中带着惊恐之意,他万万没有想到,婉儿居然还有个哥哥,更没有想到,世界居然如此之小,让其成了二公子身边得宠的心腹。

  若是当年的事情揭露出来,凭着二公子护犊子的狠劲,他定然死无葬身之地,现今婉儿和那少年都在咸阳偏府之中,一定要神鬼不觉的除了那丫头,才能永绝后患,至于另外一个丫头,当年让他卖了,现今不知在何地。

  他掩人耳目,悄悄地潜回咸阳。

  说起来,他已经有三年都未再来咸阳,咸阳百年老城,城郭高大,自和硕王入了封地,住在这咸阳城中,广布恩泽,百姓倒也富庶,又有条例免了商人的一些税项,咸阳城的商业亦十分的发达,各种店铺林立,商品玲琅满目,可以不夸张的说,便是在上京中都无法买到的东西,在咸阳城中很可能找的到。

  拿了文书,很顺利的进入咸阳城中。

  魏莽惊讶的看到城北,盖起来连绵的帐篷,年幼的孩子脸色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母亲们同样面容枯槁,目光带着希冀的望着某个方向,还有些老人,青壮年极少,有些眼窝深邃,显然不是中原人士,和硕王爷居然这般大胆,连南蛮子那边的流民都放了进来。

  忽而帐篷前的女人孩子老人们,一阵鼓噪,面露喜色,捧着碗就朝魏莽这边跑过来。

  和硕王府施粥的车子来了,正在魏莽所站的那边方向,他一眼瞧见,在和硕王府的队伍当中,露出两张熟悉的小脸,正是让二公子带走的婉儿和蓉娣,他低下头,让在一边。

  想必和硕王府经常会来施粥,场面显得很有秩序,那站在台子上,亲自掌勺的女子,衣着朴素,头上仅带着一支珠钗,眉眼间雍容贵气,正是和硕王妃。

  魏莽悄然隐藏在行人当中,瞧见蓉娣和婉儿两个丫头,拿着药箱,正在帐篷前的流民中穿梭,替这些人看病。

  直到和硕王府的队伍离开,他也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王爷还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贤惠端庄的王妃。”同桌喝茶的男子感慨说着。

  “不仅有好王妃,还有个好儿子,瞧见刚才那两个替人看病的丫头不?”另外一个男子道:“听说医术了得,都是二公子府中的人。”

  魏莽打听出一些消息,那两个丫头不仅会跟和硕王府的施粥队伍一起来,晚间还会来送药。他喜上眉梢,这正是自个最好的机会,他并不打算自己出手,瞧着帐篷前不少深眼窝高鼻梁的南蛮人,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重新戴上斗笠,他走进一处帐篷前,对一个高大的汉子打了个手势,那是只有草原上的人才知晓的手势。那汉子犹豫了一瞬,身后的帐篷帘布掀开,露出一张蜡黄的脸,怀中抱了个婴儿,咕咕嘟嘟的说着什么,眼泪仿若都要掉下来。汉子回身说了些什么,似在安慰帐篷中的女子。

  魏莽早年去过草原,懂些草原话,隐隐听明白是孩子病了,却没有钱抓药。老天爷果然在帮着他,果不其然,那汉子瞅了瞅四周,便将魏莽请进了帐篷当中。

  另外一个帐篷当中,席子上躺着个男子,面容发青,唇角留着血渍,席子前坐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眼窝深邃,清澈明亮,正紧握着一只枯槁只剩骨头的手,神情满是疲倦和担忧。

  有人掀开帘子,一大大汉进来禀告:“汗,木托刚请了个戴着斗笠的中原人进了帐篷。”

  “知道了。”十四五岁的少年沉声说道,显得很成熟,完全不像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神情当中有沧桑之意,他略微疲惫的吩咐:“仔细盯着,别惊动和硕王府的人……”目光落在席上紧闭双目,脸色铁青,胸膛微微起伏的男子身上,他眉头紧皱,斥道:“找大夫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来人恭敬的回道:“都是些普通大夫,不懂用毒一道。”他知道席子上的男子对于汗的价值,又道:“属下已经派了些人手去其他地方寻找,想来,过些日子便有消息。”

  十岁五岁的少年点点头,摆摆手,来人退了出去,帐篷里恢复安静,他握紧席上男子的手:“先生放心,乌扎木一定会救活您。”

  王府之中。

  太阳慢慢西斜,隐入山峰之中,天边挂着红霞,秋风送爽,发黄的树叶乘着风打着旋儿落下来。

  婉儿提着竹篮,准备去北城送药。

  “婉儿,帮师傅将这几味药煎着。”毒医圣手头发乱糟糟的,双眼赤红,正捣鼓着一些瓷瓶的药粉,不时放入煮沸的药罐当中。

  “让蓉娣煎吧,我要去给大牛的娘送药。”婉儿恭敬的道。

  蓉娣正在药田中给草药浇水。

  “那丫头没你细心。”毒医圣手不耐的招招手:“蓉娣,去帮你师妹送药去。”

  “是,师傅。”蓉娣笑着应了,洗了手,接过婉儿手中的竹篮,离开了师傅的视线,蓉娣娇艳的脸上显出怨毒之色,师傅就是偏心,她好讨厌北城那边,脏兮兮的又有股臭味,那些人半死不活的望着她,前些日子还碰到个色狼,让她直接毒哑了。

  北城离府邸并不远。

  她刚刚走过正南街,忽然有人一下箍住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旁边的阴暗的小巷子。

  “别出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

  蓉娣见到来人,禁不住一哆嗦。

  魏莽,居然是他……他来干什么,往日存在于她心中的积威,让她根本生不出任何挣扎的念头。

  魏莽附着在她耳边:“你找机会将婉儿那丫头引到一间帐篷……一会我带你看,然后如此……如此……”

  蓉娣听着,不由的脸上一片苍白,背心发凉,又禁不住这种诱惑,如果真的能除去婉儿,就没有人再能胜过她。

  捏紧拳头,紧张的指尖扣进肉里,也未感觉,蓉娣点点头,表示会听从魏莽的计划行事,粗糙的大手摸下她的脸颊:“这才是我的乖乖小兔子。”

  蓉娣忍住恶心,让到一旁,谄媚的笑着:“时间不早了,蓉娣回去晚了会惹来怀疑……”

  月夜下,府中一片安静。

  篱笆门推开,蓉娣脸色有些发白,头发有些乱,提着篮子进去:“师傅,我回来了。”

  “怎么去这么久?”毒医圣手疑惑的问。

  蓉娣一边放下篮子,一边解释道:“哦,路上碰到个病人。”

  婉儿让烟熏的久了,眼睛红通通的,她抹去熏出来的眼泪,问了一下大牛娘的情况,这个天气,又是那样的身子骨,感染了风寒,还真有可能要了性命,蓉娣说情况很好,不疑有他,两个人都熬了很晚,第二日,跟往常一样,婉儿提着药箱出门替流民诊病。

  大牛娘躺在帐篷里,看起来脸色好了许多,婉儿很欣慰,另换了药方,又叮嘱了几句,正要出门,大牛捧着满满一碗的粥进来,看见婉儿,立马笑开了花:“姐姐来了?”他捧着粥碗,坐到他娘身边喂她粥吃,大娘的娘看起来一脸的幸福。

  婉儿瞧着很是羡慕,正收拾了药箱欲走。

  大牛忽而道:“昨夜蓉娣姐来的好晚,我还以为娘的药不会送来了。”似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撇着嘴:“还是婉儿姐好,不会嫌弃我们这些穷苦出身的人家。”

  蓉娣昨日不是很早便出来了嘛?说是遇到了病人,她可不相信蓉娣能改了一贯自私的性子,没有好处的事情,她是不肯做的。

  婉儿隐下疑惑,婉约一笑,掀开帘子,出了帐篷。

  今日的天气有些阴惨惨的,这才晌午,太阳便让乌云遮的死死地,有些闷人,和硕王妃还在前方搭台施粥,等着领粥的百姓排着老长的队伍。

  瞧着和硕王妃,婉儿不由想起沈墨卿,沈墨卿从来不回王府,似乎跟和硕王爷的关系也比较僵,中间的缘由谁也不清楚,她只知道,自从两年前沈墨卿的生母病逝后,沈墨卿便从王府中搬了出来,开了别府。

  和硕王妃和沈墨卿的生母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前后嫁给了和硕王爷,和硕王爷从此在未纳娶。

  婉儿冷笑,这些天家贵胄,侯门深院,看起来光鲜亮丽,惹人心思,内里其实大多腐烂变质,那等华美的琉璃瓦下,不知埋葬了多少冤魂。

  忽而,胳膊一紧,“师妹!”蓉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跟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有个母亲和婴孩病状奇怪,你快来看一下。”神情看起来十分的挫败。

  婉儿哑然,蓉娣个性好强,处处要跟她比,今日个,怎么转了性子,跑来求她?她暗暗留心留意,任由蓉娣拉着她穿过街道。

  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帐篷前正立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看来是南蛮草原上的人,这次河内的流民当中,草原人不少,婉儿见得多了,并不觉得奇怪。

  似是认识蓉娣,见她过来,忙叽里咕噜的不知说了什么,掀开帘布,蓉娣拉着婉儿进去,帐篷当中有些昏暗,气味难闻,带着些潮味儿。

  婉儿看到破烂的席子上,一个女子正躺着,臂弯中搂着个七八个月大的婴儿,一大一小的脸色均特别不好,蜡黄蜡黄的,双眼无神,双唇苍白,似是在害怕什么,肩膀颤抖着。

  见婉儿进来,那女子激动的想要撑着身体起来,婉儿忙走过去,扶住这女子的胳膊,安慰她,让她重新躺下,摸了脉搏,又检查了女子的眼睑和舌苔,发现吃了坏的东西,中了毒,并不碍事,多休养休养吃点汤药便能痊愈,倒是这婴儿的情况十分的不好,原本就先天不足,身子骨极弱,又吃了病中母亲的乳汁,情况越发的坏,都七八个月了,还是小小的,脸蛋极小,没有一丁点肉。

  婉儿不由心生怜悯,仔细的将情况记录下来,让蓉娣在这里照顾着,她马上回府向师傅请教,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婴孩太小,身子骨太弱,她不敢随意用药。

  她并不知道,便在她离去的时候,昏暗的帐篷当中,那脸色蜡黄的女子接过蓉娣手中赤色药丸,留恋的看了一眼站在帐篷前的丈夫,又抱起席上的婴孩亲了亲额头,遂一口吞下那赤色的药丸,将婴孩紧紧揽在怀中,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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