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无忧的提醒玄秋似乎毫不在意,依旧岿然不动。
眼看着南风的攻击离玄秋越来越近,无忧心中愈发不解,在万年后他是见证过玄秋与恶魔的战斗,那时的玄秋速度虽然不快,但是那力量足以与此时全力一击的南风抗衡。
为何玄秋不躲闪、也不反击,就这样站在原地等着承受攻击?
但接下来的情形告诉了无忧答案。
只见南风带着雄浑气势的一剑直直地穿透了玄秋的胸口,玄秋的胸口处出现一个巨大的伤口,但是却没有血液流出。
看了一眼胸前插着的长剑,玄秋用略带嘲讽的眼神看着南风,仿佛是在说: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自己的全力一击不仅没有打得玄秋倒退半步,还被玄秋这样的嘲笑,南风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
用力地抽回自己的大剑,大剑在玄秋的胸口留下了一个不小的的洞,从洞中甚至能看到玄秋身后的情况。
玄秋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胸口的伤,然后抬起了头,就在他抬头的那一刹那,那原本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起来,除了盔甲上的破洞无法弥补,玄秋身上不见一丝伤痕。
看到这样的情形,无忧原本提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她想起了玄秋已经是重生尸,这些物理攻击根本不足以伤害它,而这里也没有光系魔法师,胜负也就一目了然了。
可是一想到玄秋已经变成这样的怪物,无忧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这也许就是命运吧,纵然自己是这万年前的一个变数,但是弱小的自己还是不足以改变历史,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格拉尼温没有告发玄秋,但还是改变不了他被抓的结局,就像玄秋就算已经死了也会重新复活成为重生尸,就像这座皇陵依旧存在于荆棘湖底。
想通了这些,无忧的心也轻松了不少,并不是自己没有尽心,只是运命的转盘不会因她一人而改变,那么眼下的结局就是玄秋与自己困守皇陵了,那样或许也不错,起码对于玄秋来说能在格拉尼温附近就是一种幸福。
在无忧的沉思中,那边的战斗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玄秋虽然肉体强悍,攻击力也很强大,但是速度却比他生前迟钝了很多。
南风大帝毕竟是圣剑士,速度自然不用说,所以一时间两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节奏。
不过无忧知道,最终输的人定然是南风,毕竟此时的玄秋永远不会知道疲惫是什么,他就像是一台杀戮的机器,虽然迟钝,但是杀伤力强大。
等到南风力竭,等到他失去了速度的优势后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南风会死?
想到这,无忧的心不由地一抽,她知道那是格拉尼温记忆的意识起得作用,毕竟那时候格拉尼温还是爱着他的,以后的历史会因现在的改变而改变,那时南风并没有死,所以玄秋应该不会杀他吧!
理清了这些,无忧就更加坦然了。
她的身前是一脸纠结之色的杰瑞,杰瑞也是有眼力的人,他知道如果南风输了那么自己应该也毫无胜算,眼看着南风渐渐地落入下风,他的心能不紧张吧?
不行!
他不能把自己的胜算全压在这场战斗上,自己的雷系魔法在此时根本就用不上劲,自己的恶魔军团数量也越来越少,这样下去输得就只有自己。
看着自己的恶魔军团被玄秋所带领的重生尸连灵魂之力都摄取了,他就已经隐隐已经预见了这场战斗的胜负。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想到这他不由地把视线转向了无忧。
看着正紧张注视的无忧,杰瑞的嘴角扬起了一抹阴险的笑意。
“嘭...”
在看到南风在玄秋的一拳下,直直地陷进了墙壁上,他知道自己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杰瑞将还在关注战局的无忧一把抱起冲向了大殿深处。
刚刚一进通道,为了防止玄秋追来,他就匆匆开启了皇陵的陷阱,眼看着一扇重达万斤的石门即将落下,玄秋急忙朝着门口冲去,他的身后紧跟着的是他的重生尸军团。
“轰...”
在最后一个战士进入后,大门也就完全关闭了。
门外,南风抚着自己的胸口,从墙上跳下,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陵墓的筑造,南风全权交于了杰瑞,但是在有一件事上他还是做了保留,那就是盗墓陷阱机关控制中枢。
没错,杰瑞以为自己放下大门就是绝对的安全,只有自己可以出来,但是他错了,他手中那个自以为是钥匙的东西根本不能开启墓穴,随着大门的关闭,里面的人就注定了永远埋首于此。
永远、永远...
掏出胸口一个月牙状的宝石,南风眼中晦暗未明。
他手中的正是这扇厚重石门的唯一钥匙,可惜,这个钥匙现在他也无法使用,因为只有从里面才能开启这扇防盗石门。
想到这他颓然地放下垂下了手,那块月牙状的宝石也从他的手心中划出,掉落在了泥土中。
南风扫视四周,只剩下自己与几只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恶魔,那些恶魔也大多受伤,他们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南风,想从南风那获得一些解释,凭他们的智商实在无法理解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恶魔,南风的怒火愈加旺盛,怒吼一声,他挥动着自己的大剑,手起刀落间,那些剩下的恶魔也成为了南风大帝泄愤的对象。
恶魔经不住南风如此猛烈的攻势,终于再坚持了半刻后全部被抹杀。
看着地上堆积的尸体,南风的怒火依旧无忧平息。
他来到那扇厚重的石门前,用尽全力朝着它劈去,聚满一个剑圣全身斗气的一击只能带起几颗细小的石子,大门依旧岿然不动。
这样的结局完全在南风的预料之中,这扇石门并不是普通的石门,他是一件魔法道具,上面刻画着复杂的魔法纹路,本身就具有一个剑神的防御力,想要破门而入,那只有神才能办到了。
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但是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就像现在对于自己已知的事,南风依旧做着无力的尝试。
“咔嚓”
随着手中大剑断成两半,南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极为欢畅,眼角都沁出了泪水。
笑声过后,南风无力地靠坐在门上,他的头无力地垂着,口中还念念有词:“终究还是失去你了吗?”
似乎是对自己说,似乎又是对一门之隔的格拉尼温说。
南风这一生都在追求那些得不到的东西,得到后就又不好好珍惜。
就像幼年的时候,为了那遥不可及的帝位,他失去了亲人,朋友,只有一个孤孤单单的自己。
每一次阴谋策划下,他得到许多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些原本他以为可以随意舍弃的东西,但等到真的失去后他就追悔莫及。
就像被他亲手害死的母后,就像他唯一的皇后格拉尼温。
每次都是这样,在成为高高在上的南风大帝后,坐在高位上,他时常会想起那个总是用怯懦自卑眼神看着他的母后,他的母后总是因为自己地位低下连累到他无法服众而自责,所以每当见到他时总是握着他的手,却不敢和他说话。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南风时常眷恋那份温暖,母亲的手虽然不如那时候那位太后的手那样细腻光滑,摸着自己还能感到有些扎手,但是那是一种渗透到内心的温暖。
那时候的母后在他眼中虽然是自己帝位的绊脚石,但也是自己唯一的温暖,是除了自己以外,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对他的人。
可是为了那张冰冷的位置,自己终究将她逼上了绝路,虽然她是自己选着死的,但是她的牺牲还是来源于他的冷漠。
母后走了,他的生命中又迎来了另一个温暖的女子。
那就是他的皇后格拉尼温,他们的相遇出于自己的算计,但是不可否认,在自己的一步步算计中,自己终究丢失了自己的心。
面对那种纯净如水般的女子,他在说每一个谎的时候都会有些自责。
不需要多加掩饰,自己说的所有话,那个傻傻的女子都会当作真理一般相信。
但是那时的自己又为了虚无飘渺的成神路一次次地将她推离。
故意设计出轨的戏码,只是为了她说出女神权杖成全自己,在他看来这和自己爱她并不矛盾。
可是当他看到那一池的血水以及池边失去光泽的鳞片后,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伤害了她。
在她昏迷的日子,他只去了一次,不是因为忙碌没时间,只是因为格拉尼温梦魇时喊出自己名字时,自己的心会忍不住的抽痛,他怕自己会越陷越深,所以他逃避了,离她远远的应该就好了吧!
可是离得远了,她的呓语依旧会在自己的耳边响彻,南风挣扎了,但是依旧无法摆脱。
他还是不敢见她,他知道他的将军一直守在她身边,他想要自己守着,可是无法面对内心的谴责,所以他给自己一个借口,他告诉自己,放任其他的男子出现在她身边只是为了让玄秋犯错,能够兵不血刃地解决一个功高震主的人。
这样的借口使得他的心里好受一点,但是脑中依旧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
所以之后他来到了格拉尼温的浴池,那个他专门为格拉尼温而造的浴池。
在他的命令下这里没有丝毫改变,池水依旧一片通红,红的诡异,池边静静地躺着早已失去光泽的金色鳞片。
看到那些鳞片时,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还能用什么挽回呢?他此时此刻最想的最是抱着格拉尼温在她耳边述说着自己的歉意。
爱恨往往都是两个极端,当自己再一次去看她的时候,看着坐在她床边在她痛苦的时候紧握她的手的玄秋的时候,醋意使得他丧失了理智打断了法师们的救治,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还让杰瑞加重了她的痛苦,让她也一起感受自己的心痛。
只是没有想到格拉尼温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自己,在帝王心里的作祟下,他又一次将她推离。
看着永远无法打开的石门,想着自己终究还是失去了挚爱,南风开始啜泣起来,然后渐渐情绪崩溃放声大哭起来,原本高高在上的南风大帝哭得就像一个小孩。
这是他第二次哭,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母亲,而这一次是为了自己死去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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