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穆栩来到这处废弃房舍后,察觉身上落满了灰,便从乾坤珠取出一身寻常的衣服换上,又将披散的头发整理了一番,在这个过程中,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竟年轻了好几岁,瞧着也就二十出头。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的脸上,不知何时沾满了污渍,若不是熟悉他的人,根本就认不出来。
“早知道这样,我又何必再多此一举,掳个人质来呢,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嘛!”穆栩越想越气,但这会说什么也晚了,只因他方才更衣时, 就发觉那赵福金已然苏醒,这会不过是在假装昏迷而已,估计是看到了他的真实长相。
穆栩猜的没错,赵福金的确看到了他的模样,还在心里胡思乱想道,“没想到这个大恶人竟长得这般好看,哎呀,你想什么呢,赵福金!他可是对父皇无礼,又将你掳走的歹徒,就算长得再好,也是个恶人。咦,他怎么走过来了, 难道想对我行不轨之事,怎么办,父皇怎么还不能救我?”
穆栩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赵福金倚靠在墙角,看似昏迷不醒,但那不停转动的眼珠,和紧紧握住的拳头,早就出卖了她,可她却还浑然不知,企图以此蒙混过关。
赵福金提心吊胆了好半晌,都没有听到一丝动静,便以为那个恶人已经离开,于是悄悄睁开了眼睛,谁想正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而且那可恶的脸上分明还带着嘲弄。赵福金被吓了一跳,当即就向后退去,慌乱间却忘了身后就是墙壁,再加上这一下退的又急,只听“砰”的一声,后脑勺就撞在墙上,瞬间疼得她眼含热泪。
望着这个仿若小兔子一般的小姑娘,再想到她在历史上遭遇,穆栩将原本的打算悄悄放下, 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只要你保证听话,过些日子我就送你回宫!”
赵福金一怔,连后脑的疼痛都顾不得了,忙出声道,“你只要放了我,我一定不让父皇治你的罪。要不然整个天下,都没你的容身之处。”
“哼,我不是和你谈条件,而是正式通知你,至于说让我无容身之处,你也太高看你那位父皇了!”穆栩冷笑一声,对赵福金的威胁,丝毫没放在心上。
“你胡说,我父皇可是…”
“没有可是,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真会扒了你的衣服,再把你挂在东华门上,不信就试试!”穆栩打断赵福金的话,也不管其吓得搂住衣襟的可怜模样,又道,“好了,你快点起来,我们要换个地方!”
在穆栩的逼迫下,赵福金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跟在穆栩身后出了这处房舍,刚来到外面的小巷,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喧哗声。赵福金眼前一亮,知道定是搜寻她的人发出的动静,当下就想呼救,不想穆栩早防着她了,只是伸出手在她脖子一按,她顿时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怀里的赵福金,穆栩叹了口气,将其扛在肩膀上,趁着夜色,小心翼翼的避过巡查的禁军,重新回到了大相国寺,向着后院而去,是的,穆栩准备先藏身于大相国寺的菜园。一来,这里已被搜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二来,他准备在此等候鲁智深的到来。
穆栩记得原文里曾说,那菜园地处酸枣门外的废弃官舍附近,虽不知酸枣门方位,但废弃官舍想来却不难找。和穆栩所想差不多,费了一些功夫,他终于在寺院西北角找到了那处官舍,其后果然是一大片菜园。
小心避过守园的老和尚,穆栩带着赵福金来到官舍一角,找了间厢房暂且容身。等赵福金再次醒来时,穆栩正低着头,将房里的杂物向外清理。
赵福金见一时难以逃脱,再加上眼前的人,除了将她强掳而来外,并未有什么不轨之举,便将提起的心渐渐放下,甚至还借着十五的月光,打量起房中的景象。过了好半晌,她才鼓起勇气问道,“这里是何处?”
穆栩在赵福金醒转时,就已暗自戒备,此时见她颇为老实,不由松了口气,轻声回道,“这里是大相国寺的菜园。”
听到这个出人意料的答案,赵福金心下稍安,又动起了说服穆栩的想法,“我看你也不像坏人,不如将我放了,我一定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让他饶恕你的罪过。”
穆栩笑道,“求情就不必了,只要你陪我在此住上十天半个月就好。”
赵福金气结,不由出言质问道,“你将我掳掠至此,到底有何目的?”
“我本来想用你做人质,好安全脱身,谁想将你掳来后才发觉,这不过是多此一举。若我事先知道,没人看到我的真面目,哪会带上你这个累赘?”
听到这个让人跳脚的答案,赵福金不由恨得牙痒,又拿穆栩毫无办法,只得忍气吞声道,“如果你是担心这个,那大可不必,本帝姬发誓,只要你放我离开,我不会和任何人说你的长相。”
穆栩摇头拒绝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劝你别再多费口舌。”说完,扫了眼房里的环境,不禁皱眉道,“你有这闲心,不如帮我整理下房子,接下来一段时日,咱们就要在此小住了。”
赵福金见这人如此软硬不吃,干脆就将头别到一旁,选择用这种方式抗议。穆栩也懒得和一个小姑娘计较,自顾自又打扫起来,倒是赵福金独自坐了一会后,有些受不了冬日的严寒,忍不住说道,“喂,你能不能生个火盆?”
穆栩嘲弄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现在满东京城都在找我们,如果生起火来,岂不是在告诉别人我的行踪?”话虽如此说,但穆栩还真怕将赵福金冻坏了,给自己增添麻烦,便从乾坤珠里拿出一件上好狐裘,甩手扔给了她。
赵福金已不是第一次看到穆栩凭空取物了,这次见了仍不免吃惊,她一面将狐裘罩在身上,一面暗自猜疑,“难道这人会法术不成?”想要出声询问,又有些不好意思,就在这种胡思乱想间,她逐渐眼皮沉重,慢慢的沉睡了过去。
随着天色大亮,赵福金徒然惊醒,发现一切都不是梦后,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终于认清了现实,开始抱着腿,无声的痛哭起来。就这样不知哭了多久,赵福金忽然被一股莫名的香气吸引住了口鼻,腹中也适时传来饥饿之感,她眼里含着泪珠抬头看去,却见那个恶人就坐在不远,一手拿着烧鸡,一手提着个酒葫芦,边吃边喝好不快活。
“既然哭够了,就过来用些饭,这样的日子还有半个月呢,你总得适应适应。”
赵福金本要拒绝,可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这让她一下就羞红了脸,终究抵不过身体本能,挪步过去坐到穆栩对面,看着眼前油纸上的烧鸡,咽了下口水,破罐子破摔的上手撕了个鸡腿,恶狠狠咬了一口,仿佛那是穆栩的肉一般。
穆栩见她这个样子,嘴角微微翘起,用绸巾擦了下手,指着厢房的东面,说道,“我将隔壁的房子打通了,里面有洗漱用的水和工具,还有净手用的恭桶,希望你这位帝姬不用人伺候,也能用的习惯。”
说话的同时,他起身向外走去,到了门口又道,“提醒你一声,出了外面的围墙,就是百姓的居所。但这菜园子附近,住的都是地痞流氓,他们可不认得你这个帝姬,如果你落到那些人手里,你猜会发生什么事?当然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到时千万别指望我会去救你。”
等穆栩离开,赵福金飞快的将半只烧鸡一扫而空,随即便蹑手蹑脚的来到房门,偷偷向外张望,果然看到外面是一处菜地。她犹豫了下,暗道,“开封府是我大宋首善之地,哪里会有什么地痞流氓,那人肯定是在吓唬我!”
自以为得计的赵福金,就这样出了房门,小跑着穿过菜地,再绕开半人高的土墙,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之中,丝毫没想到,她早被穆栩的语言所诱导。
也合该赵福金被算计,穆栩上一世就是王孙公子,自是再清楚不过,这些凤子龙孙的德行,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毫无生活常识,出了宫连东南西北都辩不明。
如果是个正常人碰到这种情形,一定会想到,这菜园既属大相国寺所有,那只需围着菜园走上一圈,绝对可以找到寺庙所在,那不就直接得救了吗?可赵福金不同,她自小在深宫长大,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下意识就按着穆栩给她规划的路线,行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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