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到南方进货的多了，就有人搞起了货物运输，只需要付个车费就可以，车费比邮寄费便宜多了。
顾慢她们更省劲，都不用本人去，一个发一个收，就是后世快递的雏形。
说完了正事，顾慢问叶子琼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二叔被抓进去了，他老婆还有他两个儿子见天过来闹，连我奶都发动起来了。反正就是给我爸施加压力，让他别告了。”
以叶父那天的态度，转变了实属不易。
那边的叶子琼嗤了一声：“知道我爸为什么不忍了吗？我二叔对他的车动了手脚，刹车失灵差一点去见了我爷爷。你说连一母同胞都害，我妈和我的命不更加不是命了？”
顾慢从来没想到现实生活中也如此狗血，还以为电视剧的情节都是杜撰的，现实中哪有？
看叶二叔的操作，远比电视剧更精彩。
“见天闹，你们的日子肯定难过，要不来我们这里避避你奶奶。等案子宣判了，尘埃落定就好了，再闹也没用。”
“哈哈，我们就是在躲啊，住在宾馆里，办公用电话摇控。我奶想闹找不到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顾慢不得不感叹一声：豪门更狗血，更冷血。
挂上电话，顾慢走上楼梯，才摁灭了客厅的灯。二楼的走廊上，有个忽明忽暗的物体，还有淡淡的香烟味道。
是有人在抽烟。
“谁在那里？”顾慢轻声问，二老、关诺和保姆住在一楼，二楼只住着他们一家和白秋霜。
果然传来了白秋霜清冷的声音：“是我。”
顾慢奔过去，把她手上还剩半截的烟蒂抽走，轻声问：“妈，您不高兴吗？”
白秋霜的声音中有了丝欢快：“高兴啊，每天都和小宝贝在一起。”
“高兴了抽烟？”
顾慢是不信的，也许白秋霜的脑筋越来越清明，有了喜怒哀乐。
果然听白秋霜说道：“庆祝我离婚啊。”
这不是庆祝离婚，而是哀悼离婚，白秋霜对她和关诤言的婚姻果然还有留恋。
顾慢忍不住想，她力促的离婚，是不是错了？
顾慢心疼地拥住了白秋霜：“妈，该睡觉了。今晚跟着我和两个宝宝睡，明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他们，这样子好不好？”
“好。”是机械木然的声音。
这一夜，顾慢没有睡好，她知道白秋霜也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娘俩都顶着熊猫眼下楼，把单老太太弄了个稀奇。
“你们失眠了？你姥爷说房子顶多再装修两天就完工，阳阳爸就回来了。”
难道姥姥以为她是犯了相思病，想薛长河想的？
真是天大的误会，不习惯是真的，相思成疾不至于。
“姥姥……”顾慢把单老太太拉到院子里，特地避开白秋霜，“我妈昨晚在走廊里吸烟，睡在我的房间里，一晚上都没睡好。”
单老太太马上紧张起来：“云依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个不好说，我总觉得我妈在为离婚的事伤心。不行，我得带我妈去看医生。”
“好好好，吃过饭再去，阳阳月月有我们呢，你放心好了。”
饭后，顾慢在包里放了一点卫生纸和小吃食，就带着白秋霜出门了。
“慢慢，咱们要去哪里？”
白秋霜对顾慢依赖，但对外面的世界还是扺触的，出门就紧张。
“去给妈妈看病，您老是把月月当女儿，她是外孙女。”
顾慢装作很伤心的样子，把白秋霜逗笑了：“我老是觉得我应该有女儿的，一点点大，为什么现在只有关诺呢？我到底有没有女儿啊？”
顾慢说过几百次都没用，因为白秋霜想不起来，她这个女儿就永远是“干女儿”。
看的依旧是梁老爷子。
避着白秋霜，顾慢把昨晚的事讲了一遍，老爷子眉头轻挑：“这是好事啊，证明她会思考问题了，不是那种混沌的状态了。”
“记起了不愉快的事，会不会刺激到她。”
“凡事有利就有弊，你怕刺激到她，难道整天像个弱智一样就好了？”
顾慢……医院没垮真是奇迹。
最后的结论是，白秋霜的精神状况有了很大的改善，按时吃药，巩固练习，多到外面走一走，多接触一些人和事，有一天成为正常人还是有可能的。
离开医院，顾慢真带着白秋霜去了小公园。早上的空气真好，三三两两的多是结伴而行的老年人，打太极、练剑、扭秧歌，看的白秋霜都笑了起来。
一个大块头的老太太，跟不上秧歌的节拍，老是比别人慢半拍，把白秋霜逗的不行。
“妈，看你这么高兴，以后我们也去公园锻炼身体，连阳阳月月也带上，姥姥姥爷也一起去……”
“好啊，我也要弄根红绸子系腰上，扭秧歌。”
“嗯，每人发一根，我们都系上，连关诺阳阳月月都系上。”
“关诺不会要的，他害羞；阳阳月月也不行，太小了，哪里会扭？看稀奇还差不多。”
直到现在，顾慢才确定白秋霜的状态是越来越好了，不再那个目光空洞表情呆滞思想混沌的白秋霜。
有喜也有忧，盼着她脑筋清明，又怕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她接受不了一些人和事。
“卖冰糕，香蕉牛奶新冰糕——”
一声叫喊，把顾慢跑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妈，要不要吃冰糕？”
说实话，是她想吃了。
白秋霜像是看透了她似的，笑着说：“那就买两根，挑你爱吃的。”
顾慢从包里找出两角钱，小跑着去买冰糕。
冰糕用棉被盖着，打开一个角，就有浓浓的雾气扑出来，让人通身清凉。
顾慢挑了两根牛奶味的，一根才五分，两根花了一毛钱，真是超便宜。
顾慢手举着一根，嘴里啃着一根，反正在这里谁也不认识谁，她不嫌丢人。
顾慢正吃的津津有味，冷不妨一个孩子撞了上来，手上连同嘴边的，都飞了出去，在地面上滚了两滚，成了一滩泥。
男孩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的太急了……”
顾慢眼前一亮，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女店主的大儿子。
“小伟，你妈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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