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换牙了, 承安别怕。”胤礽看到他惊慌的模样，赶紧伸手将人揽入怀中哄道。
胤祉附和道：“对，过些日子就会重新长出来, 不是什么大事。”
他话落，胤禛他们都跟着哄起来。
虽然哥哥们都说没事，可小家伙看着自己掉下来的那颗牙, 再用舌头顶一下牙床上的缺口, 眼中还是慢慢聚集起雾气：“我……我的牙次……”
“会再长出来的，承安乖，别用舌头去舔。”胤礽说完示意人端一杯水过来让他簌口。
小家伙簌完口嘴巴倒是清爽了, 但缺一颗牙的感觉更加明显。
眼见他拧着小眉头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胤禟直接一巴掌拍在胤俄胳膊上：“你没事给他吃什么冰糖葫芦！”
他本来就要换牙，跟冰糖葫芦有什么关系……
胤俄心里腹诽, 不过想到小家伙确实是吃冰糖葫芦把牙给吃掉了，还是老实任他拍过来。
胤禟本意也不是怪他，而是以此分散小家伙的注意力, 免得他真哭起来。
果然, 小家伙看到胤俄被打，立刻仰头道：“扑打十哥！”
他说得太急, 加上牙齿漏风, 吐字都有点不清楚。
“就该多打他两下, 谁让他害我们承安牙齿都掉了。”胤禔边说边作势抬起手。
小家伙刚才有听清楚哥哥们哄他的话，赶紧摇头道：“不是不是，是我的牙本来就要掉了, 不打十哥！”
看到他眼中的水气渐渐收起，没真化成眼泪流下来，胤礽他们暗松一口气。
胤俄这会也看出他们什么意思, 不过还是觉得果然只有承安最向着自己，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道：“是这冰糖葫芦不好，十哥帮你丢掉它。”
小家伙手里还拿着刚才那串吃到一半的冰糖葫芦，听到他的话却是下意识将手缩到身前。
看到他的小动作，胤祯有些好笑道：“牙都掉了你还想吃不成？”
承安听到“牙都掉了”这几个字，嘴巴微微抿紧，舌头不由自主地顶着缺牙的地方。
见胤祯哪壶不开提哪壶，向来不爱对人动手的胤禛没忍住拍他一下。
“没关系的承安，你看我，我的牙也掉了！”胤祁看到弟弟又露出要哭的表情，赶紧上前冲他张开嘴巴。
他门牙已经换齐，现在正在换后面的牙。
小家伙被他的话吸引注意力，顿时忘记哭，而是好奇地往他嘴巴里看，等发现哥哥真的也少了一颗牙时，惊讶地微张着嘴巴。
“小孩子都会换牙，这很正常。”胤礽趁机安抚道。
小家伙仰头问：“哥哥们也换过牙吗？”
“对，都换过，很快就长出来了，一点都不可怕。”胤俄赶紧点头道。
胤禔他们也都跟着分享自己小时候掉牙的事，总算将他安抚下来。
小家伙听到哥哥们都掉过牙，再看他们现在都有一口整齐的牙齿，总算放下心来。
“那就好……”
他说完下意识将手里的冰糖葫芦送到嘴边，似乎想吃一口压压惊，结果因为缺颗牙直接咬滑了。
看到小家伙露出有点懵的表情，胤俄没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惹得胤禟又给他一巴掌。
“我次不了东西了……”
小家伙抿着嘴巴露出难过的表情，惹得刚才还笑的胤俄立刻又心疼起来。
“没事没事，可以用后面的牙吃。”胤俄赶紧教他。
缺一颗门牙确实挺不方便，最后阿哥们直接吩咐人将他手里的冰糖葫芦切成小块再送上来喂给他吃。
小家伙用后牙咀嚼着酸酸甜甜还去掉籽的冰糖葫芦，掉牙后的难受总算被抚慰几分。
等他吃完冰糖葫芦，为了让他不要总忍不住用舌头舔缺牙的地方，阿哥们决定带他去街上逛逛分散他的注意力。
得知可以去逛街，小家伙暂时忘记自己掉牙的事，高兴地差点没蹦起来。
“可是我没有带盐……”
大概是刚掉牙还有点不习惯，说话漏风的小家伙吐字都有点不清楚。
马车内，胤祉正想问他带盐干嘛时，突然反应过来应该是“钱”，笑着道：“放心，有那么多哥哥在还怕没人给你掏钱。”
除了他，马车上还有胤禔、胤礽、胤禛，小家伙这会正坐在胤礽与胤禔之间。
其实胤禔本来是准备骑马的，但想到小家伙刚掉了牙，这才跟着坐马车想着多陪陪他。
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哪怕不是过节，繁华的街道上依旧很热闹。
从马车下来后，小家伙立刻就松开哥哥的手到处逛起来。
胤祁小跑着跟上去，趁机牵住他的手。
看到小家伙没再为掉牙而不开心，胤禔等人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看他逛。
片刻的功夫，小家伙就左手一个泥人，右手一个糖画，手腕上还挂着竹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着一些草编的蝈蝈之类的小玩意。
“承安要不要哥哥帮你拿？”胤祁问。
小家伙美滋滋地又舔一口手里的糖画后，摇头表示自己可以拿。
“牙都掉了还要吃糖，真是。”
落后几步的胤祯好笑地摇头，胤禩听见却是提醒道：“可别让他听见这话，否则又该难过。”
就在阿哥们准备再陪他逛一会就回去时，前面突然发生意外，胤祁竟然和一个陌生的男孩打起来。
“怎么回事？”胤礽三步并作两步将小家伙抱起来问。
小家伙捂着嘴巴道：“那个人笑话我是缺了门牙的老爷爷，哥哥就打他……”
他话落，胤禔立刻道：“打得好！”
胤祁从小学骑射，哪怕那个男孩明显比他大几岁，照样将人压在地上打。
“我要去帮哥哥！”小家伙扭着身子要下去。
“哪用得着你。”
胤禔说完直接轻踢一脚只比胤祁大一岁的胤禧、胤祜两人，二人立刻上前去帮胤祁。
虽然那个男孩是真嘴欠，无缘无故就跑过来嘲笑比他小的小家伙，但阿哥们担心吓着小家伙，只让胤祁他们教训一下就放过他。
没一会，男孩的爹娘过来，大概是看出胤禔这一行不好惹，得知是自己儿子先招惹的人家，赔个不是就赶紧带着儿子离开。
“不是说所有人小时候都会掉牙吗？他为什么要笑话我？”
胤礽见他明显有些不开心，揉着他脑袋道：“不必理这种人。”
“那种人就是嘴欠，揍一顿就好。”
胤禔话落，胤祁凑过来邀功道：“承安不生气，我帮你打他了！”
“哥哥真厉害~”
小家伙想到刚才那人说完话，哥哥一下子就冲上去将他压倒在地，终于重新露出笑容。
这个小插曲过后，阿哥们又陪小家伙继续逛一会就一起送他回宫。
承安回到乾清宫时康熙还在御书房忙政事，他自己趴在罗汉床上玩一会从街上买的小玩意，又忍不住开始用舌头舔缺牙的地方。
他舔两下眉头就皱起来，随即去找自己的那面小镜子。
小家伙对着镜子张开嘴巴，立刻看到原本雪白的牙齿上多出一个黑洞洞的地方。
真丑呀……
从小就知道爱好看，甚至为此坚决不肯剃头的小家伙看到自己缺牙的模样，不由抬手捂住嘴巴。
“小阿哥放宽心，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长出牙来的。”候在一旁的刘才看到他的动作，上前几步安慰道。
小家伙想到哥哥也说会长出来，这才慢慢将手放下，不过接下来注意力都在自己的牙齿上，时不时就要照一下镜子，看看有没有长出来。
康熙回来后感觉殿里还挺安静，还以为小家伙玩到现在都没回来，谁知走到罗汉床附近就看到他背对着自己坐在角落。
往日里他回来时小家伙不说跑到门口迎接，怎么也会喊一声，现在这种反应明显不太对。
康熙走过来轻轻拍一下他的肩膀，虽然觉得不大可能，还是多问一句：“谁欺负你了？”
“阿玛……”小家伙本来是看到他回来刻意背过身去的，这会忍不住捂着嘴巴转过头来，闷声闷气地喊他。
康熙对上他委屈巴巴的双眼，伸手将人搂进怀里：“真有人欺负你了？”
他语气透着怒意，大有小家伙报个名字出来他就要收拾人的意思。
承安微微摇头。
街上被人嘲笑只是小事，何况哥哥当场就替他出气了，小家伙还不至于放在心上，主要还是照完镜子看到自己掉牙的模样，加上感觉说话都漏风而不高兴。
康熙看到他一直捂着嘴巴，不放心地拉下他的手，就见他紧抿着嘴巴一副生怕自己看的模样。
“让阿玛看看。”康熙轻哄一句，终于让他张开嘴。
大概是关心则乱，当他突然看到小家伙缺一颗牙时没第一时间想起换牙这回事，而是以为有人打掉他的牙，或是他不小心摔掉。
“胤禔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多人还照看不好一个孩子！”康熙当即动怒道。
小家伙听到他冲哥哥们生气，摇头道：“不关哥哥的事，是牙次自己掉的……”
康熙见他说话都开始漏风还要护着胤禔他们，若非正搂着他都要抬手拍桌子：“好好的牙齿怎么会自己掉，你不必替他们隐瞒。”
“我次……吃冰糖葫芦，牙次它就自己掉了，哥哥说是我要换牙……”
康熙听到这突然反应过来，他确实到换牙的年纪，心里的怒火瞬间被浇灭。
“阿玛我不想换牙，这样好丑呀。”小家伙感觉阿玛不生气了，趴在他怀里道。
康熙看到他愁眉苦脸的表情，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道：“放心，很快就能长出来。”
“那怎么还没有长出来？”小家伙用舌头舔着缺牙的地方问。
康熙心说再快也不会刚掉就长出来，嘴里却是哄道：“你不要总用舌头去舔，过些日子就长出来了。”
哄完小家伙后，他又问起小家伙掉的牙。
承安掉的那颗牙齿形状颜色都很漂亮，当时就被胤礽吩咐人洗干净用荷包装着带回来。
小家伙跟着康熙一起再次看到自己掉的这颗牙时，忍不住拿起来问：“阿玛，可以把它再放回嘴巴里吗？”
康熙摇摇头，未免他真把掉落的牙齿再往嘴里放，吩咐人拿一个精致的玉盒过来将这颗牙齿装进去。
换牙是很正常的事情，乾清宫里自然不会有人笑话小家伙，但他自己还是觉得不适应，哪怕阿哥们和康熙都告诉他很快就会长出来，还是怏怏不乐的。
晚膳时，小家伙发现缺了颗牙咬东西都不方便，向来爱吃的他罕见地将碗筷放回桌上表示自己不想吃了。
康熙其实特意派人吩咐过御膳房晚膳做些好咬的菜肴，但耐不住小家伙喜欢大口啃肉的感觉，不喜欢切得碎碎的肉沫。
看到他鼓着脸颊自己跟自己赌气不肯再吃饭，康熙端起他的碗筷哄道：“过来，朕喂你吃。”
自从他能自己吃饭后，康熙就很少像小时候一般端着他的碗喂他吃饭，最多偶尔夹一筷子菜喂他两口。
小家伙也不是真不想吃，听到他的话就立刻将脸转过去，张开嘴巴吃起来。
康熙这辈子的耐心大概都给这个小儿子了，知道他喜欢吃鸡翅，还特意将鸡翅上的肉剔掉骨头再喂给他。
大概是重新享受到阿玛投喂的待遇，小家伙吃一口肉吃一口饭，心情慢慢变好起来，就连康熙偶尔喂一口青菜过来也乖乖吃掉。
康熙看他吃得这么乖，脸上的表情不自觉更温和一些，又夹了一些鱼和虾喂给他。
“阿玛你也次。”小家伙又吃两口后仰头道。
康熙微微颔首，却还是先给他喂完饭，等他自己捧着小碗喝汤时才开始继续用膳。
不知是不是发现阿玛今晚特别好说话，小家伙沐浴完后直接跑到他床上玩起来。
康熙本来也没当回时，谁知等要休息时，他还赖着不走了。
“阿玛我想跟你睡……”
“不行。”
“可是牙次掉了，我害怕……”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大有他不同意就哭给他看的架势。
从今天刚掉牙时他就想哭，只是被阿哥们各种打岔让他没哭成，这会要是被拒绝，他说不准还真能哭出来。
康熙大概是看出来，最终还是无奈地同意，不过却是没忍住点着他额头道：“不就是掉个牙，多大点事就至于你如此！”
小家伙才不管那么多，见他同意笑得直接露出缺了的门牙。
康熙摇着头上床，一副难他没办法的模样。
等他躺好后，小家伙直接滚到他身边搂住他撒娇道：“阿玛我是真哒害怕呀~”
“就你那胆子，你有什么可怕的？”
小家伙想到之前上街玩时听到大人吓唬小孩子的话，开口道：“我怕被狼叼走了！”
康熙想到当初草原上熊看到他都得跑，被他逗笑，觉得真要有狼碰到他，借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叼他。
“阿玛你笑什么？”
“赶紧睡，你不用早起朕还要。”康熙轻轻拍着他道。
“好。”
终于又能回来跟他一起睡，小家伙乖乖点头后就闭上眼睛。
次日。
因着说话会漏风，小家伙变得没那么爱说话，甚至喜欢用手捂嘴巴。
胤礽发现后摸摸他的脑袋，允许他小声地默默读书。
张若霭比小家伙大不了几岁，牙还没换完，见他因为换牙而苦恼，性格有些内敛的他难得主动张嘴让小家伙看他的牙。
发现他也在换牙，小家伙心情果然好一些，然而中午回乾清宫时，却还是借此撒娇。
“阿玛你喂我吃饭嘛~”
康熙看他一眼：“你是掉了牙又不是伤着手，为何不能自己吃？”
小家伙不回答，垂下脑袋抵在他手臂上一下下轻蹭着，时不时还拉长声音喊一声阿玛。
康熙有心不理他，端起碗筷自己吃起来，但吃几口后见他还是站在自己旁边巴巴地望着自己，最终还是受不了地给他喂起来。
“阿玛你真好~”
“行了，吃你的饭。”康熙没好气地直接喂一口饭到他嘴里。
接下来一段时间，小家伙拿着掉牙当理由，倒是重新体验了一下小时候的待遇，这让他忽然觉得掉牙也没那么讨厌。
康熙说很快长出来本来是哄他，谁知小家伙的牙齿长得还确实挺快，半个月不到就开始往外冒。
只是长牙的滋味没那么舒服，以至于小家伙总喜欢用舌头去舔，偶尔还喜欢伸手去摸。
“承安！”
胤禛这日上午难得有空，特意带着胤祥一起来咸安宫教小家伙练字，看到他又忍不住想伸手摸牙齿，立刻提醒道。
阿哥中数胤禛最严肃，小家伙虽然不怕他，但相对来说还是更听他的话，赶紧将手放下来。
胤禛见他总是分心到牙齿上，干脆走到他身后手把手带着他一起写。
小家伙感受着从哥哥身上传来的那股凝神静气，也跟着慢慢将心思沉入手中的笔上。
飘满墨香的书房中，胤礽坐在窗前看书，偶尔抬头看一眼书案的方向。
书案后，胤禛微微俯身握着身前小家伙的手，神情专注地带着他一起写字。
胤祥则是含笑站在旁边欣赏他们写出来的字，时而微微点头。
而旁边的书案上，张若霭也在自己练着字。
因着胤禛、胤祥过来，今天上午小家伙难得没往其他地方跑，而是在咸安宫完整的待了一上午。
中午回去时他倒是没再让康熙喂他，不过到了晚上却依旧赖在康熙寝殿不肯走。
“长牙次不舒服，我想和阿玛一起睡……”
“掉牙不舒服，长牙也不舒服，你哪来那么多不舒服？”
康熙想到好不容易让他搬到隔壁，结果他自己没住多久又各种找理由赖着自己这，觉得果然就不能太纵容他。
“就是不舒服嘛！”
“那朕找御医来给你瞧瞧。”
康熙话落小家伙就立刻摇头：“不要御医，阿玛陪我我就不难受了。”
“朕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康熙说是这么说，在看到他忍不住又用手摸牙，瞧着确实有点难受的样子时，到底还是没赶他走。
于是让小家伙自己住的大业刚成功不久，就因为突如其来的换牙而基本功亏一篑。
本来该小家伙长住的隔壁，现在却变成他偶尔才会住一住的地方。
转眼就进入三月，小家伙掉的第一颗牙基本快全长出来，不过又接着掉了第二颗门牙。
这一次是在他刚开始吃晚膳时，当着康熙的面掉的牙。
有前一次的经验在，小家伙这回倒是没有慌。
反倒是康熙见他出了点血，哪怕知道不是什么大问题，还是有些心疼。
小家伙簌完口，捏着底下人洗干净后重新送上来的牙齿打量时，康熙确定他不疼后，直接端起他的小碗主动投喂起来。
“阿玛我又掉牙了。”小家伙咽下嘴里的饭后道。
“没关系，反正你的牙长得快。”
康熙也不全是哄他，而是他牙齿长得确实比普通人快很多。
小家伙用舌头感受一下后，指着旁边一颗牙齿道：“阿玛，这个牙次好像也要掉了……”
康熙凑近观察一下，发现确实有些轻微晃动，不由道：“那你小心点，别让它掉那么快。”不然同时缺两颗门牙更漏风不说，吃东西也更不方便。
“嗯。”
三月不光是小家伙继续换牙的月份，康熙寿辰也在这个月。
今年虽然不是他的整寿，但皇帝的寿辰自然不会简单，三月初各地官员进献的寿礼就提前送入京城。
康熙的寿辰又称万寿节，不光大臣们会献上各种奇珍异宝作为寿礼，阿哥们每年也会为此费尽心思，甚至提前一年半载就开始准备。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比起早些年阿哥们准备寿礼是为了讨得康熙的欢心，如今他们倒是更多几分真心。
康熙身为皇帝哪里缺什么奇珍异宝，过了那么多年的万寿节，他对此其实已经没什么特别的期待。
非要说的话，他唯一好奇地大概只有今年小家伙会送他什么，是继续画一副画还是送其他东西。
当然，哪怕小家伙真的再送一幅画或是写一幅字送给他，他也同样高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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