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车厂仓库，罗南坐在一张椅子上，思考着米娅所说的情况，其中最有价值的，就是确定了艾米的祖母，也就是凯蒂夫人，不但居住在地下的黑暗中, 还是那脆残存的女魔头。
格鲁乌和苏茜，早已确定约瑟夫舞团主要成员为拉弥亚后裔的女妖一族。
凯蒂夫人有很大可能是堕落女妖。
最好想办法确认一下，毕竟苏茜可能搞个爆炸性事件，有足够收获才值得参加。
另一边，杰丝仍然在与米娅交流。
“脱离舞团的人，全部失踪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米娅忍了很多年，才敢颤抖着说出来：“我想走，不敢走。”
她双手捂脸, 哭了起来：“我不想死，我只是想活着……”
杰丝安抚道：“放心，你配合我到新年开演就可以，我会给你一笔钱，把你送去欧洲，让你真正远离约瑟夫舞团。”
米娅担心：“她们有办法找到人……”
杰丝说道：“新年之后，约瑟夫舞团将不再存在。”
“嗯！”米娅本就被说服成迷妹，这下劲头更足：“我要摆脱舞团这个噩梦！我想自由自在的活着！”
杰丝叮嘱道：“你回去后，保持原样，等到新年演出，我会派人接你出来，送你去欧洲，让你重新开始生活。”
“好的。”米娅隐忍多年，继续隐忍一段时间不难。
杰丝说道：“不要担心，回去吧, 要小心。”
米娅点点头。
杰丝送她离开修车厂。
罗南思考了一会, 取出命运之石放到远处, 吹了下口哨, 土拨鼠从仓库杂乱的角落中冒头。
发动心灵之眼，控制仓鼠去找命运之石，看到命运之石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欲望和冲动，与他亲自看到并没有太大区别。
罗南切断视野，收回命运之石，然后看向了土拨鼠。
这东西，很擅长钻洞打洞。
杰丝回来后，罗南问道：“约瑟夫舞团驻地那栋红砖楼房，是不是老建筑？”
“有些年头了。”杰丝看过资料，大致有印象：“舞团买下来就有三十多年了。”
罗南带上土拨鼠：“我去趟舞团附近，可能晚点回去。”
杰丝问道：“我陪你一起去。”
罗南摆了摆手：“不用。”
从皇后区过去，路不算远，没过多长时间，罗南就驾车来到约瑟夫舞团附近。
车停在附近的咖啡馆边，他指了下舞团的红砖楼房，扔了块肉粒给土拨鼠：“那栋楼房有个很大的地下室, 你想办法钻进去，回来有奖励！”
土拨鼠吱吱呀呀叫两声, 从打开一道缝的车门中跳下，沿着路边迅速往前跑，很快接近红砖楼房。
找到下水道入口，土拨鼠钻了进去，寻找通往楼房的通道。
罗南下车买一份报纸，进了咖啡馆，要了杯咖啡，悠闲的看起报纸。
这份报纸的版面上，有门萨商务会所的广告，门萨商务会所将从明天开始，在全纽约大范围派发安全套和润滑液等用品，倡议在平安夜时使用，促进夫妻或者情侣之间的关系。
同时，招募愿意在街头派发用品的志愿者。
罗南非常好奇，门萨教的圣诞活动，究竟要搞什么花样？
报纸上最多的，还是总统大选的消息，在野党的党魁加勒特-沃克大选获胜，明年1月份将会入主白屋。
罗南还在其中看到了弗兰克-安德伍德的名字。
这人还活着，奥洛夫的晋升失败了？
罗南感应到土拨鼠异动，发动心灵之眼，切换到土拨鼠视野。
入目却是极其狭窄的缝隙，土拨鼠边用爪子挖土边往前钻，曲曲绕绕一直在往地下行进。
没过多久，找到了通风管道，从破损的口子中，钻了进去。
通风管道并不粗，但容纳巴掌大的土拨鼠没有问题。
土拨鼠一路往下跑，很快看到换气口。
罗南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地下室，透过换气口排风扇，能看到地下室歪七扭八躺着不少枯骨，从骨骼特征上来判断，应该是女性。
枯骨很多，足有几十具！
罗南不禁想起米娅所说的话，那些逃跑的人，不是失踪了，而是被抓回来杀掉了。
土拨鼠继续往前，疾速窜过缓慢转动的扇叶，来到通风口边缘。
这里视野开阔，远处也能看见。
罗南突然涌起那种看到晋升材料的冲动！
就在土拨鼠的视野中，地下室最里面，有个全身干枯起皱，头发仅剩一缕的怪异老妇人，正靠墙坐在一张椅子上！
这人垂垂老矣，半个身体似乎跨入了死亡，但那一双眼睛，却像星辰一般！
堕落女妖！
堕落女妖的眼睛！
罗南非常确定！
就在这时，凯蒂夫人的老脸突然转向通风口，朝那边做了个吸气的动作！
罗南第一时间切断与土拨鼠之间的联系。
就在视野转移的瞬间，他发现土拨鼠身体突然干枯，一道血箭窜出，落进了凯蒂夫人的口中！
只剩余皮包骨的土拨鼠啪嗒一声从通风口摔下去，摔进墙根众多老鼠的枯骨中。
凯蒂夫人微微点头，干瘪的声音嘀咕：“这只老鼠运气不错，竟然被魔力浸染，魔力复苏到这程度了？”
干枯的嘴角绽放出菊花般的褶皱笑容。
属于她的时代，终究回来了。
咖啡馆中，罗南略微平复呼吸，喝了口咖啡。
土拨鼠死亡的瞬间，仿佛亲身经历，生命的凋零，有大恐怖！
幸好见机不妙，就切断了联系，没有体会到太多。
罗南掏出钱付账，拿起报纸离开咖啡馆，上车返回皇后区。
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躲在舞团地下室中的凯蒂夫人，就是堕落女妖！
怎么谋夺堕落女妖的眼睛？
罗南在土拨鼠死去的那一瞬间，多少有所感应，凯蒂夫人身体垂垂老矣，实力却不容小视。
再一次驾车从红砖楼房前驶过，罗南多注视了楼房片刻，猎食者的警觉迅速报警！
正面冲击不可取。
只有一个凯蒂夫人还可以谋划一番，但布兰科和约瑟夫夫妇不是普通人。
罗南迅速做出决定，继续与苏茜合作。
生命置换仪式，是凯蒂夫人最虚弱的时候，她需要集中全部心神，侵占新的身体。
苏茜想在曼哈顿制造大恐怖。
邪神降临美利坚金融中心？
…………
临近圣诞节，纽约街头尤其曼哈顿，多了一些穿着圣诞装的漂亮女人。
她们出现在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将携带的安全套、催情剂和润滑液之类的情趣用品，发到一位位路人手里。
这些东西的包装上，正面印着门萨教的字样，以及宣传口号——情爱自由！
背面则印着异常性感的魅魔，让人看了就容易产生某种冲动。
一辆车从曼哈顿驶来，停在格林伍德公墓附近有特殊符号的咖啡馆边。
克莱瑞从车上下来，提着袋子急匆匆进入咖啡馆，找到乔纳森和坎贝尔，说道：“你们看看这些，不会错。”
乔纳森拿出一盒安全套，看到背面的性感画像，说道：“这是魅魔，恶魔中的一种雌性，非常邪恶的存在。”
克莱瑞刚刚加入，接受不少训练，却还没有系统的学习，问道：“魅魔？”
坎贝尔简单解释：“以前，有人认为，这是堕落天使的一种，牠们未堕落前有多么高贵圣洁，堕落后就有多邪恶淫乱，以前有暗影猎人被魅魔魅惑过，做那种事一直到死。”
听到这话，克莱瑞立即想到母亲和平齐，好像有这方面征兆？
她联想特别丰富，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母亲有天使血脉，如果魅魔真的与天使堕落有关，母亲表现的这么夸张，是不是与血脉有关系？
正想着，忽然楼梯那边有动静，克莱瑞转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杜克！
首领霍奇，母亲，还有马格努斯，正陪着他从楼上下来。
罗南下来楼，对三人说道：“各位，不用多送，明晚就按照我们商议的行动。”
马格努斯不太放心：“你只要一样祭品？”
罗南点头：“我这人，向来言而有信。”
双方合作过一次，有最基本的信任。
那边的克莱瑞，嘴快撇到后脑勺上，这人要是言而有信，她把这里的所有咖啡杯吃掉！
罗南出了咖啡馆，准备走人。
克莱瑞看到霍奇和母亲等人回楼上，立即追了出去。
隔着有段距离，就喊道：“你等等！”
罗南站在车边：“有事？”
克莱瑞的皮靴踢在地上咯噔咯噔直响，满脸气愤：“杜克，你人品有问题！”
罗南诧异，心说我有口皆碑好不好！
见对面的人疑惑，克莱瑞说道：“那天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联系霍奇。”罗南直接说道：“我要跟暗影猎人合作，找你谈有用？”
克莱瑞瞬间无语。
罗南上车，说道：“再见。”
克莱瑞委屈的脸都耷拉下来，挥了挥手：“再见。”
说完，不好意思多待，点头朝咖啡馆走去，再回头的时候，那辆车已经跑远了。
克莱瑞停下脚步，看向格林伍德公墓，突然有种醒悟，一个普通的暗影猎人，好像做不了什么事。
…………
大雪又一次光顾纽约，纷飞的雪花，挡不住平安夜的热情。
尤其门萨教的成员们。
每年一次的教会年度活动，今晚在门萨商务会所举行。
从半下午开始，就有送货的车陆续将各种货物送了过来。
正门内外的男女门童，全是俊男美女，不顾天气寒冷，穿着清凉的衣衫。
商务会所二楼，哈伯德在女管家凯莉的陪同下，走进最中心的大厅，停在中央的大理石祭台上。
凯莉冲后面招招手，两个穿着性感皮衣的女保镖，各自拖着沉重的皮箱过来。
两人打开皮箱，赶紧退让到一边。
哈伯德一一取出皮箱内的物品，放置在大理石祭台上。
分别是狼人的皮毛和蓝鲸的生殖器。
然后，凯莉从胸衣下摸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哈伯德打开盒子，取出得自特事局的吸血鬼犬牙，放了上去。
接着，拍了拍手。
更多美女进来，每人抱着一个红布蒙起来的笼子，里面全是活着的鸽子。
只要在多年常态化、严肃又放纵、有上百男女参与的、创造生命的仪式上，向崇信的神明献上这些祭礼，门萨教所有人那方面的能力会更进一步！
哈伯德这个教主，自然受益最多！
崇信的主还会给予他特殊赐福！
连续几年仪式举行下来，今年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跟一般的邪教不同，门萨教吸引那么多富裕富豪阶层，乃至政治和社会名流加入，因为能让他们切切实实得到好处。
而不是洗劫他们钱财或者搞洗脑自杀。
这些人因为年龄或者其他缘故，逐渐消散的热情会被迅速唤醒，做那事时的敏感、耐久和体力，仿佛回到最冲动的年龄。
为了这点乐趣，有多少男女愿意挥洒金钱乃至心血。
哈伯德说道：“开始布置吧。”
凯莉出去，吩咐几句，迅速有人搬了各种设备进来，全是英俊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没有一个身材颜值拉跨。
搬进来的，都是些助兴的设备，比如球啊、红绳、椅子和吊环之类的。
甚至，连重口味的皮鞭和锁链之类的都不缺乏。
门萨教的年度狂欢，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扫兴。
天色见黑，陆续有宾客到来，接待人员引领他们进入二楼大厅。
情爱自由是门萨教的口号，除了中央大厅暂时不能进入，宾客想要提前预热气氛，可以随便发生关系。
很快，二楼戴着面具的宾客们，开始出现不堪入目的画面。
但这里严禁同性！更严禁变性者！
一旦有这方面的趋势，立即逐出门萨教。
掌声响了起来。
夸张的叫声和接连响起的鼓掌声，吸引陆续赶来的宾客加入到了其中。
这是人类最本能的狂欢，人进入其中，很容易受到群体情绪的感染。
门萨商务会所斜对面，有一栋十几层的写字楼，因为平安夜的关系，写字楼今天早早关门。
大雪纷飞中，一群戴着黑色兜帽的人，出现在写字楼楼顶。
领头的马格努斯举起红外热成像望远镜，略微观察商务会所那边，立即朝后面挥手，出来的几个人，马上撤回楼梯通道中。
乔纳森问道：“楼顶有守卫？”
马格努斯把望远镜递给他，说道：“门萨教很小心，楼顶放了守卫，大家注意，不要提前暴露。”
乔纳森借着门口遮挡，举起红外望远镜小心翼翼观察，寒冷的天气中，人在红外热像仪中格外突出：“有八个人，六个人在明处巡逻，两个人躲在暗处。”
马格努斯说道：“沉住气，先藏身在这里，等乔瑟琳的信号。”
他取回望远镜又仔细观察一番：“行动时，三把射绳枪一起发动，我在这边掠阵，防止对方破话绳索，乔纳森、坎贝尔……”
克莱瑞比以前积极多了，说道：“算我一个！我跟他们一起过去！”
马格努斯点头：“还有克莱瑞，你们三个率先过去，第一时间清除守卫！”
三人同时应道：“是！”
马格努斯看看时间，叮嘱道：“保持活动，别让手脚变僵硬！”
楼下，陆续有车沿着大路开来。
一辆宾利停在门口，戴着面具的平齐和乔瑟琳下车，携手进入会所。
来到二楼，尽管也难以忍耐，但想到今晚有任务在身，两人跟少数旁观的宾客一样，暂时充当无遮大会的看客。
乔瑟琳似乎想换个角度，拉着平齐去了另一边，从中央大厅门口附近经过，看到教主哈伯德正戴着一众女保镖站在大理石祭台前。
“有看到你朋友？”乔瑟琳以眼神示意正在鼓掌的人群。
平齐轻声说道：“没有看到，他是个自控力很强的人，应该不在这里面。”
乔瑟琳似乎有些难受，伸长脖子说道：“我们……先来一发？”
平齐刚要应下来，她又说道：“不行，要忍耐住，一旦开了头，脑袋里就想不起别的东西了。”
“对！对！”平齐控制住，转移话题：“这里不让带任何电子制品，又有电子信号屏蔽，你能传出消息？”
乔瑟琳说道：“放心，我有办法。”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宾客来到二楼，所有人都戴着面具，面具未必能遮挡住身份，却可以让人彻底放下矜持，全情投入到健身运动中去。
…………
夜色下，一辆黑色凯迪拉克进入中城，渐渐接近门萨商务会所。
开车的杰丝问道：“我陪你一块进去？”
罗南穿了一身骚包的白西装，小丑面具戴在脸上，说道：“不用，你留在外面接应我就可以。”
他再次确认：“相应的人手准备好了？”
杰丝说道：“准备好了，全是像伊娃那样最可靠的手下，你从哪条退路出来，都会有接应。”
遭遇战没办法，这种早就得知的活动，罗南当然会做准备。
杰丝又说道：“最好从我这边撤退。”
罗南抬头看向商务会所附近的一栋写字楼：“会所不允许带电子产品，可能会有电子屏蔽仪之类的设备，我随时会给你传信息。”
杰丝点点头：“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附近接应你。”
凯迪拉克绕过高高的圣诞树，停在商务会所门口，立即有人过来开门。
罗南下车，整理下领结，大步进入正门。
“抱歉，先生。”有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以热情洋溢的笑容迎接：“请把您的手机或者其他重要物品留下。”
门口一侧，有一个个小型保险柜。
罗南取出手机，找个空置的保险柜存放好，顺利通过安检门。
刚才那名漂亮的女人，引领着他朝二楼走去，还没到楼梯跟前，罗南出众的听力，就捕捉到了各种声音。
似乎有人或者活动大受欢迎，鼓掌声接连不断，还有赞同的“嗯嗯啊啊”的声音。
上楼梯，声音更加明显，那名美女在前方扭动腰肢，光滑紧绷的包臀裙晃来晃去。
到了楼梯转角，美女突然回头，看向罗南戴着的小丑面具，说道：“先生，你没带女伴，可以选我做你的女伴。”
罗南随口说道：“不必，我与人约好了，她正在上面等我。”
美女专门培训过，有着一定的职业规范，听到罗南拒绝，也就没再多说，带人上了二楼。
一上到二楼，是个宽敞的大厅，罗南从克莱文那里得到过杰出的艺术创作能力，能以纯粹艺术的眼光，面对大厅中发生的一切！
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而是直达圣费尔南多谷大学的铁皮车！
车门已然焊死！
甚至，跟这里一比，圣费尔南多谷的教学现场，简直是幼儿园课堂。
罗南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去看的时候，就见身材很像李奥纳多的一个人，正在婉拒一个金发长腿美女的邀请。
“抱歉，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李奥纳多的面具上，画着一把水枪，这位大明星一看到金发长腿美女，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原本高涨的热情，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看着金发美女，犹如看到了噩梦，连连后退：“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喊人了！”
罗南从旁边走过，发现了平齐和乔瑟琳，当即来到两人旁边。
平齐看到小丑面具，问道：“你？”
罗南低声说道：“是我。”
乔瑟琳悄悄指了下一个门口：“那边。”
罗南微微点头，没有多做停留，朝那个门口走去、
先从远处看，门后是更大的大厅，未戴面具的哈伯德站立在中央的祭台前，正闭目冥思，周围分散着几十个漂亮女人。
这是传闻中哈伯德的后宫？
难道今晚哈伯德要拿出来，跟所有人一起分享？
这样的教主，果然容易赢得尊重和支持……
罗南想到了门萨教的口号——情爱自由。
然后，罗南看向祭台，那股冲动再一次出现！
吸血鬼子爵的牙齿就在上面！
罗南转动着手上的戒指，朝大厅门口走去。
突然，哈伯德睁开眼睛，话音飘落全场：“各位，活动正式开始，请入场！”
众人似乎等这一刻等了很久，离着最近的人迅速入场。
其他人纷纷跟上。
还有一些人，衣服都没穿，争先恐后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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