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德趁着夜色,用破旧的板车拉着依然昏迷的王麻子,来到了提前踩点选好的南城外一处荒废的院子。
等到了地方,赵有德用绳子把王麻子困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一边抽烟,一边耐心的等待着他的苏醒。
原本野草是想跟着一起来的,赵有德思虑再三,最后还是拒绝了她的想法。
走的时候赵有德和她说道:“你已经感受了太多的阴暗,这次就不要再去主动拥抱阴暗了,这个坏人由我来做,你放心,我保证让王麻子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等王麻子醒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是冰冷,沉寂,黑暗
睁开眼睛,才发现周围仅有一点点的月光,一個男人蹲在他对面,一个红点一闪一闪的。
原来赵有德已经把他扒的只剩一件短裤了,而且脖子上还锁着一个让他感觉很熟悉的铁链子。
他心里划过一丝疑惑,怎么那么像锁野草的那根铁链呢?
疼痛的束缚感,和嘴里的恶心呕吐感,让他抛开了心里的疑惑。
王麻子发现自已被捆的结结实实,他顿时慌了神。
赵有德笑着来到王麻子面前,月光下赵有德那张带着一道渗人疤痕的脸,吓得王麻子想大喊大叫。
奈何他嘴里被赵有德塞着一块让他不断恶心想吐的破布,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因为捆绑,王麻子的身体想挪动一下都是奢望。
赵有德拿出手枪,把枪口顶着王麻子的脑袋,一言不发,这一刻王麻子竟然被吓尿了,在地上留下一滩反射着月光的尿渍,赵有德闻着难闻的气味,愤恨的说道:“真他吗的晦气,怂货!”
赵有德收起枪,还不解气般的狠狠的给了王麻子几脚,踢的王麻子疼的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
“再叫唤就一枪毙了你这个孬种!我给你拿开嘴里的布,你敢大喊大叫,我立刻杀了你,听懂的话就点点头!”
赵有德如同拖死猪一般,给王麻子换了个地方,毕竟刚才那个地方被尿湿了,实在太难闻了。
王麻子听懂了赵有德的话,不断的点着头,看到他这么识相,赵有德伸手拉出了那块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布,嫌弃般的扔的远远的。
破布被拿走,王麻子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此刻,他没有想到以前普普通通的空气,此时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平复了下心情,王麻子用颤巍巍的语气,小声的问道:“这位爷,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咱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要钱你说个数,只要能办到,绝不说一个不字!能不能把你这枪拿开,万一走了火,那就脏了您的手!”
因为赵有德此时再次拿着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呵呵,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
“做局坑我的那时候的嚣张气焰呢?!把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搜走的时候的那种得意呢?!还有给我留下衣服的时候的那种蔑视与施舍感呢?!”
“来,你再给我表演一个让我看看!”
赵有德一边说,一边拿着冰冷的手枪不断拍打着王麻子的脸,不一会王麻子的脸就被他拍打的一片通红!
“这位爷,我错了,是我被猪油蒙蔽了双眼!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双倍补偿你的损失,就是把那个小寡妇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此时的王麻子根本没有想到问题就是出在那个小寡妇身上,还打算拿她做一次交易,废物利用一下,只要能保命,女人随时都可以再重新找。
“吆喝,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替我这么着想啊?!”
赵有德笑了笑,他不笑还好,笑起来脸上那道渗人的疤痕变得更加可怕和变态,王麻子脑门上冒出了一阵阵冷汗。
“不敢!这位爷,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你一定要放过我,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个事情,没想到就得罪了您,我给你道歉!”
王麻子还真不是一般的人,又开始打起了感情牌,为了活命,他真是什么假话都敢说,也就是现在被捆绑着,不然王麻子肯定跪下老老实实磕头求饶。
“这话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自己信吗?对了,忘记你不可能有良心这种高尚的品德!”
蹲在王麻子身边的赵有德,伸手拉起铁链,把躺在地上的王麻子拉了起来,让他变成了坐在地上的姿势,然后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个大嘴巴子就扇了过去。
不解气的又狠狠的照着他的脸猛捶了几拳,王麻子当场就被打掉了两颗牙齿,嘴角鲜血直流。
就这样的疼痛,王麻子愣是都没敢大喊大叫,因为赵有德打他的时候说了,“你敢出声,我就送你去见马克思!”
虽然不学无术的王麻子根本不知道马克思是谁,但是赵有德的语气和神态,无一不告诉他,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只能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吐出了嘴里被打掉的牙齿和血水,王麻子用漏风的嘴含糊不清的说道:“是我该屎,你使劲的打莪吧!”
到现在,王麻子还以为自己的祈求能换来赵有德饶他一条狗命。
等以后再找机会狠狠的报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定要十倍、百倍的报复回来,让他也品尝一下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悲惨感受,一定要像狗一样把他栓起来。
赵有德起身,拿起被他脱掉扔在地上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嗯,都是王麻子的衣服。
转过身,“我问你个事情,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要是我发现有半句假话,我就扎你一刀!”
说完赵有德抽出匕首,在王麻子的脸上比划了几下。
“你问吧,这位爷,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保证句句属实!”
王麻子实在是想不到眼前这人怎么这么凶残和变态,相比起来,以前的自己还真是善良的可爱。
“你认识一个叫木生的木匠吧?大约三四十岁,据说是一个长的还挺不错的男人!”赵有德开门见山的问道。
“认识,认识!上次做局那个寡妇就是从他手里买来的!”王麻子赶忙抢着回答。
“认识就好!那你知道他真名和住的地方不?”赵有德再次问道。
“这个?”
王麻子愣住了,因为那个木生同样不是个简单的人,那也是个狠人,他正权衡着该怎么说呢,一阵剧痛从就从大腿上传来了,然后就是冰冷的声音,“给我忍着!”
原来,看到王麻子的犹豫,赵有德毫不犹豫的照着王麻子的大腿就来了一刀,只是避开了关键部位,让他不至于立刻流血过多而死去,刀也不拔出来,就这么插在王麻子的大腿上!
“要不要,让我再替你想一想?”赵有德装着伸手要去拔刀的模样。
大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王麻子满头的大汗,他好想立刻晕过去,但是强烈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晕死过去,他只能强忍着剧痛说道:“我说,我说,爷爷请手下留情!”
王麻子此刻心惊胆战的连爷爷都喊了出来。
接着来,王麻子不再犹豫,痛快的报上了那个木生的真名和住址,赵有德可不会随随便便就相信王麻子的话,对于这个,他还是十分擅长的。
赵有德开始十分有水平的打乱问题的次序,跟王麻子玩起了快问快答的小游戏,最后才确定了王麻子这次说的应该是实话。
赵有德拿出纸和笔,把王麻子刚才说的那些关键信息记录了下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看到赵有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王麻子忐忑不安的问道:“这位爷,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能放我离开了吗?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没发生过!”
到了此时此刻,王麻子都还在麻痹着赵有德,想着先苟活下来再说。
赵有德没有说话,走到他身边,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十分温柔的说道:“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的!一会就好,不会很痛的,真的,相信我的手法!”
这语气听得王麻子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顿时意识到了今天估计不能善了,此刻流下了后悔的眼泪,早知道这样,他怎么也不会打赵有德这个杀神的主意。
王麻子开始挣扎,但是他越挣扎,未知恐惧越让他变得虚弱。
赵有德拔下插在王麻子大腿上的匕首,连捅很多下,每捅一刀,赵有德脸上的笑容就越渗人,直到鲜血染红了地面,他才停下手。
随着赵有德的动作,王麻子的世界开始慢慢的变黑了,他甚至连眼睛都无法睁开,此时他聚精会神,费尽力气的想说一个词,好像只有这个词让他能获得救赎,能让他感到心安。
带着一种抗拒人生终点的奢望,王麻子含糊不清的吐出了他想表达的那个词,“妈妈”,但是这个词,随着他意识一起消散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妈妈?”赵有德喃喃自语。
这个词让他失神了片刻,赵有德的情绪开始变得不安起来,他感到有一种名为怒火的东西,从脚底直冲脑海。
赵有德紧握的双拳,狰狞的面孔,额头暴露的青筋,无不证明他正变得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
失控的赵有德不停的拳打脚踢着王麻子,就好像王麻子临到死亡之前,亵渎了他心底最美好的一个词汇。
一通发泄完成之后,赵有德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目光重新变的阴冷起来。
让王麻子保持着跪姿,赵有德再次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和身上的血迹,然后掏出打火机,一把火把王麻子的衣服付之一炬,然后再次认真的清理了现场留下的痕迹。
最后赵有德拉着排车,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地方,返回了南郊的野草的家里。
返回的路上,那木制车轮发出的嘎吱嘎吱响声音,像是对他的今晚所作所为的欢呼。
看着推门进来的赵有德,野草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她已经经历过太多的背叛和黑暗,她真的害怕赵有德一去不复返。
赵有德大体上猜出了野草的心思,安慰般的说道:“放心吧,事情都解决了,而且你猜我还问出了什么?”
野草没有说话,转身打了洗脚水,然后把赵有德拉到凳子上坐下,开始为他脱下鞋,一边帮赵有德的搓脚,一边好奇的说道:“猜不出来!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还真是无趣!算了,不逗你了,王麻子的事情解决了,我送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了,我想他以后再也不会害人了!”
“而且我还问出了那个欺骗你,把你卖给王麻子的那个木生的真名和住址了,你想不想知道他的具体信息?”
说完,赵有德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托起了野草的下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那个挨千刀的负心汉,我恨不得把他剁成肉块喂狗!哪天你要找到他,记得帮我弄死他,但是别让他痛快的死去!”
其实从赵有德拉着死猪一般的王麻子走出去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王麻子死定了。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办正事,我帮了你,你也要帮帮我,我先收点利息!”
赵有德说完顾不得没有穿鞋,直接从洗脚盆里走出来,一把抱起野草走向了床上。
这一次野草没有和以前一样,如同任人宰割的死鱼一般,不再是橡皮人。
今天的野草,活了过来!
热情而奔放。
......
事后躺在床头抽烟的赵有德开始给野草讲述了他得知的消息,那个木生真名叫秦木生。
而且这个秦木生很不简单,原本是个木匠,后来因为不能生育,自己老婆跟人跑了。
进入新时代之后,娶了个带孩子的寡妇,然后他一直以帮人做木工生活。
新时代之前,悲惨的经历让他心里扭曲,木生凭借他那副长相,没少欺骗村里的小寡妇什么的,然后骗到手玩腻了之后,都是如野草般被他转手卖了出去,而且据说这个人,心狠手辣,还有一身不错的功夫!
“我不管,反正以后我就跟着你了,以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就不信命运,会再次折磨我一次!”
野草靠在赵有德的肩头,伸手在赵有德的胸膛画着圈圈。
“其实我真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你的好归宿,说实话,你的命运还真的悲惨,就没遇到过一个好人,包括我!”
赵有德此时竟然说实话了,因为他真不算什么好人。
“我管你是什么人,哪怕你是个魔鬼,只要对我好就行了!你知道吗?只有在我想你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片刻的安宁和温暖!”
野草这一刻放弃了所有的挣扎,把自己全部交给了这个陌生的男人,扑到赵有德怀里,嗷嗷大哭,好像想把十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等野草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下来,赵有德说道:“你起来收拾下东西吧!这里不能呆了,王麻子的死,虽然那地方很偏僻,但是用不了几天肯定就会被发现,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既然你选择了相信我,选择了留下,那就跟我走吧,我们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说完,赵有德从包里翻出了另外一个全套的身份证明文件,掏出笔,填填画画了一阵,然后递给了野草,说道:“以后你就叫李桂花,是从外地逃荒过来的!这个证明文件你拿好!”
“桂花?真好听,以前的野草死了,我以后就是桂花了!”
说完野草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收拾的,最后只装了一个小布包就收拾完了。
等到了第二天,趁着天色灰蒙蒙的,赵有德带着李桂花,返回了四九城的西城与南城的交界处。
因为他最近借着收破烂,活动范围大了很多,所以也得知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信息。
等到了地方,赵有德敲开了离南城一路之隔的,属于西城地界的一户人家的门,这里,他收破烂的时候来过,知道这里对外租房子。
然后他拿着身份证明文件,成功的租下了这户人家的一个房间,只需要每个月3块钱,他和李桂花在这东城和南城的交界处,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的地点。
至于那个废弃的工厂,并不适合他带着野草去那里生活的。
上班不久,何雨柱的办公室里就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着来人,何雨柱好奇的问道:“你不上班跑我这里干啥,有事?”
陆家明坐在沙发上,自己动手给自己冲了一杯茶水,看着他疑惑问道:“你怎么没有什么颓废、愤怒和歇斯底里的表现啊?”
何雨柱愣住了,等回过神才说道:“我为什么要那样,没理由啊?”
“不对啊,你不知道?我都听说了,有人把你们从案子中一脚踢开,你都沦为他们的笑谈了,我原本就是来看看你的,哪成想你跟个没事的人一样,还真是无趣!”
“你说财务科被盗案?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些人也真无聊,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案子,人家让来移交也合情合理。”
“首先孟新月先在他们报案失踪的,其次在没查清楚之前保卫科确实需要避嫌,这也没什么?我还落得个清闲!”
其实这也是何雨柱忍着没发飙李长河的根本原因。
但是虽然合情合理,但是李长河的做法还是有点吃相难看。
有些事情是合法合规,但是你如果真那么做了,引人诟病是在所难免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不过这个李长河吃相有点难看,虽然算是个大案子,但是也没必要这样吧?他明知道你大舅哥在市局,知道张军那家伙在分局,还敢这么搞,我都很佩服他!”
“我一直都很好说话好不?对了,那家伙什么来头?”何雨柱好奇的问了一下。
陆家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他们家跟你岳父家差不多吧,你自己想,还有,你们厂的李明德是他三叔,虽然不是亲的那种。”
何雨柱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会,“还有这种关系?”
李明德?
难道这件事难道跟他还有一定的关系?
现在这个事情,显得越来越复杂了,一个案子,牵扯的人越来越多。
“也算这家伙运气好,张大全不在,张军那那小子据说是出去培训去了,不然他还真不敢来你这里撒野,不过,我看他是欺负你是个小屁孩,没把你放在眼里!”
“得了吧你,我又没得罪他,他为什么要针对我?无非还是为了这点功劳,你知道的,我对这个真不看重,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他想要就去拿呗,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陆家明听懂了何雨柱的意思,也知道何雨柱确实不需要这点功劳,毕竟还有个大功劳还记着账呢。
“你是说这个案子很复杂?”
“复杂不复杂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到现在为止,我们厂的出纳孟新月依然没有找到人!我猜测案子应该陷入了僵局。”
“那这就有意思了,是福是祸就看李长河的本事了!”
陆家明嘿嘿一笑,很明显的他也不看好李长河。
何雨柱指着陆家明,“我是看明白了,你小子今天是不是准备来看我笑话的?”
“没有,没有,我就是正好路过,想着好久没见你了,就过来找你聊聊天!”
看着陆家明躲闪的眼神,何雨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准备来看他笑话的。
可惜的是,陆家明没想到何雨柱能这么风轻云淡的看待这个事情。
送走了陆家明,何雨柱拿出一张纸,在中间写上了孟新月的名字,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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