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嘲笑声像针刺一样扎进方婆子的耳朵里,她脸色一变,立马一屁股坐到地上,边哭边咒骂。
“没天理呀,沈家恶霸要逼死我这老婆子呀,我不活了……”
“大家给婶子让开一点,免得耽误她去寻死。”沈梨突然出声,她挑了挑眉,一步步的接近方婆子。
笑眯眯的说道:“我这个人可是很善良的,所以好心给婶子提个建议,你瞧见那边湍急的河流没有,像你那么大年纪,扑通一声跳进去,一点罪都没受就死了。”
沈梨才不相信这自私自利的方婆子敢去寻死,像她这种人巴不得活得越老越好。
“你这群黑心肝的贱人!有娘生没娘教贱蹄子,居然敢叫我去死!”方婆子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来,插着腰破口大骂。
“婶子怎么又冤枉人了?刚才不是说你不想活了吗?现在怎么又说是我叫你去死。”沈梨耸耸肩,表情很是无辜。
“就是啊方婆子,刚才明明是你要寻死觅活的,这怎么又赖到小梨的头上了。”
人群中有人突然出声附和道。
“我说是我自个儿的事,你叫我去死你就活该天打雷劈!”方婆子蛮不讲理,恶狠狠的说道。
她可是很惜命的,谁敢在她面前咒她去死,看她不撕烂那贱人的嘴!
“你的嘴巴那么毒,该天打雷劈的应该是你才对。”沈梨躲在沈大海的背后,露出半颗脑袋,直接说道。
“你这个小贱人!”方婆子撸起袖子,怒目圆睁,看那架势是要把沈梨给生吞活剥了。
“够了!”村长大喝一声,目光扫视众人,最终停在方婆子的身上,“方婆子,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铲田埂?”
方婆子眼神躲闪,嚷嚷着:“没有,我昨天晚上好好的在家里面睡觉呢,谁有空出来搞这个?”
村长皱着眉头,若是方婆子不承认,确实很难定夺此事,他抬头看着众人,沉声问道:“你们昨晚有没有人看见?”
大家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近来农活繁重,他们一般早早的都睡觉了,哪有精力出来看。
沈大海也想到了这个,他望着趾高气昂的方婆子,脸色十分难看,莫非真的拿这个老婆子没有办法了吗?
“村长,您过来看看。”沈梨蹲在田埂旁边喊道。
村长闻声来到她的旁边,“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吗?”
沈梨指着脚印,“您看这会不会是昨天晚上那贼人铲了田埂留下的?”
由于他们家想今天来插秧苗,又怕田里太多水不好弄,所以昨天下午沈大海就来把蓄在田里的水都放光了。
不过也多亏这个,他们的水田旁边才能明显的印出两道脚印。
村长蹲下来琢磨一会儿,“小妮子,这不对呀,你看这里两道脚印一大一小,明显不是一个人。”
沈梨抬眸看向方婆子,挑衅似的勾了勾唇,“万一是合伙作案呢?您把方婆子跟方老头喊来对比一下脚印不就知道了。”
“嗯,言之有理。”村长摸着络腮胡子,把在上头站着的方婆子叫下来。
方婆子本来不愿意,后面被村长训斥了一声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下来。
村长示意旁边一个年长的妇人把方婆子的鞋子脱下来。
方婆子察觉到不对劲,拼命挣扎,可奈何比不上旁边妇人的力道,很轻松的就把她的鞋子给脱下来。
沈梨捏着鼻子把鞋子拿去做比对,很显然,完美的对上了。
这时,方老头也匆匆赶到,看着蹲坐在田埂旁边嚎啕大哭的老伴,瞳孔顿时一缩,刚想转身,就被眼尖的村长给喊住。
“方老头,跑那么快干什么?赶紧过来。”
方老头没办法,只能磨磨蹭蹭的走下去,村长也是按照刚才的套路,让一个青壮年抓住方老头把他的鞋子脱下来。
两边一对比,都对上了。
村长冷哼一声,“方婆子,方老头,你们还想怎么狡辩?之前我已经明令禁止过,不准铲田埂,可偏偏你们硬不听劝告,那就别怪我了。”
“不,不,村长,我错了,是我们猪油蒙了心,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下次我们绝对不敢了!”方老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跪下来认错。
之前村长可是说过,如果谁再犯就要逐出村子,他们家几乎大半辈子都是在邻家村度过,可不能临老了就被赶出去,无家可归。
方老头这般想着,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老伴,都是这婆娘昨天晚上左说右说,还拿和离来威胁,所以他才迫不得已跟着她来做这种事。
结果倒好东窗事发了吧,这回他非得好好教训这婆娘不可!
方婆子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来抓着村长的裤腿求饶。
“村长,我、我们错了,请你原谅我们一回吧,不要把我们赶出去,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出了林家村,都不知道往哪里去,连自己的根都寻不到了。”
方婆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着。
村长没搭理他们,直接看向沈大海,“大海,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沈大海看了看方婆子,又看了一眼方老头,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这事全凭村长做主。”
村长犹豫了许久,最终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如果再犯,不管你们怎么哭,都得赶出村子!”
“还有,你们得立马把这田埂恢复原状,还要赔偿沈家一百文。”
听到还要赔钱,方婆子瞪得眼睛都大了,“凭什……唔唔……”方老头赶忙捂住她的嘴,笑道:“村长,我们肯定赔,你就放心吧。”
说完他掏出钱袋子,哆哆嗦嗦的倒出一百文,有些不情愿的把钱递给沈大海,并顺口说道:“沈侄子,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对,请你原谅。”
沈大海倒也没客气,爽快的收下铜板。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方婆子恨得咬牙切齿。
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真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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