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段墨言才注意到他身上沾染的血迹,眸色顿时一沉,“你受伤了?”
裴砚初往旁边靠了靠,让开一侧身子,“不是我,你赶紧过来帮她看看。”
顺着声音向前望去,段墨言此时才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肩膀上还插了一根箭矢,他心知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立马上前,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她的穴位上扎了两下。
紧接着握住箭矢,猛的一拔。
“嗯……”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的沈梨,或许是感受到疼痛,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裴砚初下意识道:“你轻一点。”
“我力度已经算轻的了,再说了,我可是个医者,是你懂还是我懂?”段墨言还是头一回看见好友这副紧张的样子,他回头望了望床上的女子,顿时心里有数了。
这估计就是裴砚初藏着掖着的夫人了吧。
裴砚初不说话了,害怕自己开口,耽误了段墨言治病的进程。
箭矢拔出来之后,血缓缓的冒了出来,由于刚才事先扎过穴位,血流失的速度并不算快。段墨言丢了一把剪刀给裴砚初,“我现在出去配止血药,你帮她把衣服换了,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待会儿我再进来敷药。”
说完,风风火火的离开了,他害怕继续在这待下去,裴砚初的那双眼睛能把他盯穿。刚才不过是搭把手,把了一下脉,那眼刀子就“唰唰”的飞过来。
怪不得程钰书说这个人不过是谈了段感情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原本他还不相信,现在亲眼所见,总算相信了。
房间内,裴砚初把所有的丫鬟仆人都打发了出去,自己则缓缓的解开了沈梨的衣服,看到她被鲜血浸湿了大半的衣衫,眸色越来越沉。
把衣服脱下来后,他小心翼翼的给她换上自己的衣服,娘子身材娇小,宽大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笨拙,他让丫鬟打来一盆清水,沾湿了帕子再扭干,慢慢的擦拭着她伤口周边的血迹。
清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可是这血迹好像擦不完似的,裴砚初越发自责,他真是无用,居然连自己的心上人都保护不了。
等擦好了,段墨言进来丢给裴砚初一包药粉,“你给敷上,等敷完了药,我再进来扎针,箭矢虽然并未射穿她的要害,但时间耽搁过长,她体内血流失的太多,身体亏空的厉害。”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裴砚初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故作风轻云淡的说道。
等段墨言离开后,他深吸一口气,眼眶湿润,手脚发软的坐到床边,差点支撑不住。
缓了一会儿后,他拿出药粉,细细的洒在伤口之上,也许是药粉太过刺激,沈梨忍不住又发出几声痛苦的闷哼,额上冒出了冷汗。
裴砚初赶紧放下药粉,紧紧抓住他的手,小声安抚:“娘子,没事的,我请来的这个医师很有本事,你一定会平安的。”
不一会儿,段墨言重新走了进来,拿出金针,扎在了她的穴位上。
等扎完了针,裴砚初迫不及待的询问:“她真的没事吗?怎么现在还不见醒过来?”
段墨言白了他一眼,“流了那么多血,昏迷时间久一点不是很正常。”看着裴砚初越发阴沉的表情,他又立马补充道:“你放心吧,刚才我又重新给咱们家夫人把了脉,脉象平稳,证明她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醒过来也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
“行了,没你的事了,赶快走吧。”裴砚初直接开口驱逐。
“……”
还真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说的就是这种人。
有了他的发话,段墨言就算想在这多待一会儿功夫也不行了,愤愤不平的提起药箱,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少爷,段公子他……”一旁侯着的管家有些犹豫不定。
“不用管他,他就那副性子。”
裴砚初淡淡的回道。
没一会儿,孤舟走了进来,“回主子,刚才的那批人当中我们只抓住了两个活口,余下的不是服毒自尽就是被我们杀了,不知是否要带去惩戒室审问。”
裴砚初抬了抬手,声音带着几分冷意,“去,给我查清楚他们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一经查清,绝不放过!”
“是。”孤舟快步走了出去。
裴砚初唤来几个婢女在这守着,他走到旁边的小厅,段墨言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怎么不去守着你那美娇娘,过来这里做甚?”段墨言打趣道,“不过你这小子也藏得够深的,要不是夫人受伤了,我估计你也不会送回府上吧。”
“话真多。”裴砚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坐下,心里异常烦乱。
“你那药真的有效吗?”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段墨言可不服了,放下茶杯,撩了撩袖子,“瞧瞧你这是什么话,外面想找我看病的人不知几何,不然你以为我这个鬼手医仙是白来的吗?偏偏就你还在这里质疑,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好友的份上,我早就撒手不干了。”
裴砚初瞧出他的不满,开口又换了个话题:“之前让你研究的丹药,研究出来了吗?”
“就知道你会转移话题!”段墨言哼唧唧的坐下,不过还是乖乖的回答,“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这种瘴毒,所以得费点心思。”
现在外面打仗打的热火朝天,裴砚初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动作,他打算一路向西,把湘西一带给占领了,紧接着南上攻下宁城、玉州等地,这么一来就相当于把鲁南王的地盘紧紧的包容起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到时等鲁南王反应过来想反攻时,他早就把周边的地区给吞下了。
可是这计划还需要细细的谋略,目前还是得把湘西这块心头病给解决了,湘西地界很大,有不少诸侯都对它垂涎欲滴,但是湘西腹地常年笼罩着一股瘴毒,令人望而退却。
想要把这块地彻底拿下,就得先把瘴毒给解决了。段墨言虽然熟悉用蛊,但他不是湘西本土长大的,对这种瘴毒也束手无策,只能慢慢的研究,但他脾气急躁得很,经常炸坏丹炉。
裴砚初还想说些什么,一个丫鬟突然匆匆的走进来,“主子,夫人醒了。”
短短六个字却让裴砚初心神大乱,立马站起来,快步的向外走去。
沈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头顶陌生的床幔时,她心下一慌,用手撑着床板,想要坐起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守在旁边的几个丫鬟,看到夫人醒了,立马惊喜的让人去把主子叫过来,她们围成了一个圈,叽叽喳喳的询问。
“夫人,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需不需要再叫段医师过来?”
“夫人,你口渴吗?要不要小绿给你倒水?”
望着这一群莺莺燕燕,沈梨感觉脑袋都要炸,刚想开口问他们的主子是谁,就看到门口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走进来。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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