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周子恒看着他,神情复杂,“有什么事情都冲我来,别伤及他人。”
“哈哈哈哈伤及他人?真是笑话,你要是真有良心,又怎么会抛弃我姐姐,怎么,这女人是你要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姐姐就只是四皇子殿下年轻气盛时犯下的一个错误吗?”
郑清言声音怨恨,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横在桑渔脖子前,曾经天真无邪的少爷,此时显然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你们这些皇子贵女,凭什么生来就要高人一等,凭什么能招惹我们这些原本可以活很幸福的人,然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拍拍屁股就走人!如果不是你,姐姐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说什么!”周子恒当场脸色一变,不可置信,“清婉她……”
“别装出一副愧疚的恶心模样,我姐姐在地下冷,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她,你就下去陪她吧!”
郑清言短刀换了个方向,直接奔着周子恒刺去,他这几年背后筹谋,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如果再不动手,他就没有机会了。
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被发现后,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可唯一爱着他的姐姐已经不在人世,他也就不怕了。
如果没办法送周子恒下去陪姐姐,那就换他下去。
周子恒看着他,似乎还没有从郑清婉死去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对于郑清言的这一刀,他没有闪躲。
可身边的士兵们却不是吃素的,迅速护在四皇子身前。
郑清言身边那些打手尽管身手不错,却也比不过训练有素的护卫兵,郑清言和那些打手很快就被擒住了。
就像是一场闹剧一样,世界男主靠着自己的能力,和独有的光环,将一个个想要他死的反派捉拿住。
“我犯下的错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报仇,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做出伤及他人,违反律法,有违常伦的事情,那些被你拐走的女子,她们都和你姐姐一样,是无辜的。”
周子恒看着郑清言,想起了记忆深处,那个气质温婉却唯独只向他撒娇的女子。
他眼底闪过一抹苦涩挣扎,片刻后,重重吐出一口气,抬手,声音冷下来,“都带走!”
郑清言被人绑起来,押送离开屋子之前,状若癫疯,“周子恒,恶有恶报,你一定不得好死!”
嘶哑余音消弭在空气中,周子恒神情复杂地看向一脸惊呆了的桑渔,让人给她松了绑。
桑渔被松了绑,站起身来,对上周子恒的目光,她竟不自觉后退一步。
刚才的事情她大概也都听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真相大白,会不会被四皇子带走。
可不知为何,明明找到身份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她却觉得迷茫恐慌,她不想回去。
周子恒让屋里的护卫兵都去外面守着,屋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
世界女主和世界男主终于相遇,只是英雄救美在此时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唯美。
两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四皇子先开了口,“抱歉。”
“我不能娶你。”
桑渔不由得松了口气,“巧了,我也不想嫁人。”
周子恒:“这项案子还没有彻底结束,我恐怕还要在京城呆上一段时间,在这之前,可不可以委屈李姑娘暂时先不要回阁老府,等我处理完这门案子,会想办法取消你我二人的婚约。”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这是眼前唯一拖延你我婚期的办法。”
四皇子面露歉意,皇子该有的教养和谈吐尽显,即使穿着盔甲,也仍旧矜贵。
桑渔在仓河村呆久了,哪还记得什么大家闺秀的礼仪,面对皇子,她有些拘束,但是听他这么说,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没问题,我不急着回去认身份,你能取消婚约再好不过了。”
周子恒颔首:“多谢。”
两人约定好后,气氛缓和了些,周子恒走了两步,抬头看向屋顶,正好看到外面屋顶往下看的两人。
屋顶上,时瑶和阿奇身体一僵。
“二位可以下来了。”
时瑶和阿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诧异,他们从屋顶下来。
周子恒看见阿奇身上的苗族服饰微微愣了下,不过最后的目光定格在时瑶身上。
“可否单独和这位姑娘说两句?”
时瑶:“我?”
“嗯。”
阿奇和桑渔走之前看向时瑶,眼神在说有什么事情叫他们。
时瑶点点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心里暗自嘀咕,四皇子为什么要单独和她说话,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周子恒道:“敢问姑娘和国师是什么关系?”
时瑶愣住:“是国师让殿下来的?”
“嗯,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国师了,可刚才,竟然收到国师的传信,他让我过来帮你,没想到竟然和京城女子失踪的案子有关,还找到了李阁老的孙女,只是……”
周子恒没有继续说,但时瑶也想到了,郑清婉的死给他不小的打击。她也是没想到三年后,郑清婉竟然去世了。
“小六,这世界主线还用维护吗?”时瑶呼唤自己的系统。
小六也犯了难,“唉,怎么老是摊上这种事,现在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先不用,世界主线遭到破坏会提示的。”
“好。”
周子恒看着时瑶,“国师从来没有吩咐过我什么,所以在下不禁有些好奇,如若冒犯,还望见谅。”
时瑶摆摆手,模棱两可回道:“冒犯算不上,只是一次机缘巧和下遇见了国师大人,我很敬仰他,便和他聊了几句,可能就得到了国师大人的眼缘。”
“原来是这样,国师是大周子民的定心针,他身上系着大周国运,我从小就在仰望他了,但是能得他眼缘的人少之又少。”
之后周子恒问到关于国师的事情时,总会被时瑶不轻不重避过去。
见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四皇子也不再强求,带着护卫兵押着郑清言和他的手下离开了。
本来他还想留下两个士兵保护桑渔的安全,但是被桑渔拒绝了。
见时瑶出来,桑渔担忧地问她四皇子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在屋里,有没有为难她。
时瑶拍拍她,说四皇子见她面熟,会帮她找家人。
“这样子看来,四皇子人不坏。”桑渔松了口气。
阿奇有些不爽地用手指弹了下桑渔的后脑勺,阴阳怪气道:“那你怎么不跟着他回去认亲,你爷爷是当朝阁老,家里富着呢,还有当朝皇子给你当未婚夫,再也不用再跟着我们住小破客栈喽。”
桑渔伸手扯上阿奇的耳朵,“我偏不现在回去,四皇子有喜欢的人了,我才不稀罕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子呢,皇子也不行,我要找,肯定找满心满眼只有我的人。”
阿奇耳朵被桑渔扯得吃痛,他捂着耳朵后退:“放手放手,你现在这样,路边的小狗都看不上你。”
“我还看不上路边的小狗呢!”
阿奇被怼的差点炸毛,“我看郑清言说的没错,这个四皇子就是虚伪,就会骗你们这种头脑简单的女子。”
“那也比你强!”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势汹汹,最后被时瑶无奈的一手一个,拉回了客栈。
……
虽然现在郑清言被抓住了,但是时瑶的身世还未可知。
时瑶没有放松警惕,心里其实还存有疑虑。
仔细想想,郑清言这些暗地里这些生意光凭他一个人,在这偌大的京城,根本不可能独立完成,更不能运往各地,甚至供应进皇宫。
而且仓河村圈养的女子也不像是对待商品,用来出货发货,更像是……专门圈养起来,特定供应着京城什么人的需求。
时瑶猜测,京城很有可能有一个很大的客户,帮着郑清言打通京城脉络,将人皮生意运销各地。
这个人绝对不比郑清言简单。
不过,现在她还是要去感谢一下国师,如果不是他,他们也不会这么顺利救下桑渔,还解决了郑清言这个危险因素。
郑清言落到周子恒手里,时瑶很放心,世界男主,单单是男主光环在身,就不会让人给跑了。
趁着这天阳光明媚,时瑶去找了沈怀渊。
青年国师看着少女递上来的糖葫芦,神情不明,“给我的?”
少女笑着点头,“国师大人,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的朋友也不会这么顺利得救,我来的路上看到有卖糖葫芦的,就买来一根想让你尝尝。”
沈怀渊接过糖葫芦,轻轻咬了一口。
糖葫芦外表的糖膜很甜,可是里面的山楂又有些偏酸,向来清淡口味的国师不禁轻轻蹙眉。
时瑶有些紧张,“大人要是不喜欢吃,不用勉强。”
“喜欢,”他最后将一整串糖葫芦都吃掉了,嘴角还沾了些糖渍。
时瑶提醒他,原本以为国师会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掉,谁知道他直接用舌头舔去了嘴角的糖渍。
国师大人伸出来的粉嫩舌尖,看得时瑶老脸一红,这种清冷禁欲挂的美人做出这种动作真的很有冲击力。
有点娇。
见少女一直盯着他看,国师漆黑眼睫颤了下,喉结跟着滚动,目光不自然地转移到院子里的青植上。
过了会儿,感觉到她还在盯着他的嘴看。
沈怀渊微微抿唇,耳尖染了点红,以拳抵唇轻咳了声。
随后抬起恢复平静的眸子看她。
“已经没了,为何还,一直盯着我看?”
嗓音清润,略微有点……结巴。
更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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