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三十分,位于燕京东三环CBD某写字楼十九层,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内。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司朗瞄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五秒钟,按下接听键。
手机那头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今晚,九点三十分,后海北沿,雪涵茶苑,二楼露台拐角第一个座位……”
司朗从座位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沉声说道:“请问你是……”
对方没有回话,就挂机了。
他立刻回拨过去,手机内响起语音提示:“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他盯着手机屏幕,又看了看手表,来到了落地窗前。
夕阳冷冷地瞥了他最后一眼,便在眼前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夜灯下数条火龙,蠕动前行……
他不由得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距离上市公司DNX大裁员之后的一个月,一个周日的晚上,八点多,司朗刚吃完饭,继续拿起他的christina小提琴,开始演奏门德尔松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
这些年来,他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没有工作、出差、活动、朋友聚会,司朗每周末的两天时间,从早到晚宅在家里,就做一件事情:练琴。
司朗出生在北方的一个海滨城市,父母亲都是中学老师,在他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父亲就让他学小提琴。
这把克莉丝蒂娜小提琴,是当年考上燕京理工大学时,作为中学音乐老师的父亲送给他的礼物。
父亲曾经告诉他,门德尔松的一生都是在幸福中渡过的。
所以,他的作品没有伤感的气息,洋溢着甜蜜的青春活力,就像生命里的一束光,始终照耀着他前进的道路。
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开开心心度过自己的一生。
司朗特别喜欢这首曲子,并多次在不同的场合演奏。因为它是一首洋溢着炽热青春的抒情曲,至始至终充满着浪漫主义的气息,闪耀着绚丽的光彩。反映出了门德尔松积极向上的人生观。
正当曲子从第一乐章的主部刚进入连接部时,就被身边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司朗拿起手机一看,是彭艳艳发来的一条微信:我和林雅兰、马欣三人刚到工体北门VICSCLUB,你要是没事就过来吧。
司朗回复彭艳艳:好的,我这就过去,不堵车二十分钟到。
放下电话,松了弦之后,将琴收拾好。
司朗立即下楼进入地库,上了他的那辆开了好多年的宝马X1,向着工体北门的方向驶去......
彭艳艳和司朗是DNX公司的同事,是采购管理部总监,也是老板季乐斌的妻子,是一个文静知性的美女。
彭艳艳、林雅兰、马欣三人是大学同班同学、闺中密友、死党。
她们和司朗是燕京理工大学的校友,比司朗高两届,算是司朗的学姐。
林雅兰大学毕业后,校招进入外企IT硬件厂商DLE,一直干到华东区营销策划副总监的位置。
马欣大学毕业后,校招进入外企IT软件公司VIR,目前的职位是项目总监。
在很多项目上,VIR与DLE的产品经常捆绑销售,这样一来,林雅兰和马欣的关系又多了一层。
随着市场从单打独一逐渐向合作共赢的方式转变,两家、或者几家IT软硬件厂商的产品捆绑销售,在最近几年的行业大客户和中小企业市场的项目中,似乎已经成为了各个厂商常用的合作方式。
马欣做事果决、工作严明、骂起人来也狠,在业界得了个“假小子”称号。
她和林雅兰经常被业内拿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她俩都是三十多岁的大龄单身美女。
彭艳艳、林雅兰和马欣三人,在学校期间跟司朗并不熟悉,只因为司朗是学校交响乐队的首席小提琴手,频频出现在校音乐晚会上,因此认识了他。
大学毕业校招刚进入DNX的前三个月,司朗只是行业大客户部的客户助理。
第一天上班的中午,在公司楼下餐厅排队打饭的时候,彭艳艳突然出现在他跟前,上下左右打量着他,惊讶的问道:你就是在燕京理工大学校音乐晚会上演奏门德尔松《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和《春之歌》的司朗?
司朗看着眼前这位扎着马尾辫,瓜子脸,身材高挑,浑身散发着活力的漂亮女子,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彭艳艳已经在DNX工作两年了,是公司的采购经理。
当天,林雅兰和马欣很快就从彭艳艳的口中获悉:燕京理工大学计算机系那位身材修长挺拔,长发飘逸,高鼻梁,面容俊朗而高冷的小提琴手,居然在DNX上班了。
之后,通过彭艳艳的介绍,司朗先后认识了马欣和林雅兰。
司朗入职三个月之后,转为客户专员岗位,开始独立跟踪客户,在一些系统集成项目上,开始跟马欣和林雅兰所在公司的产品部门进行合作。
接着,司朗先后升任客户主管、客户经理、行业大客户部政府行业总监。
随着跟DLE和VIR的合作越来越多,他和林雅兰、马欣两人的关系也就越来越紧密了。
三人逐渐从校友、业务合作伙伴关系,发展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哥们。
最近三方的一个合作项目,是2016年华夏电力系统的项目,这是一个全国性的系统集成项目。
DNX作为系统集成的总包方,除了公司自己开发的客户应用系统之外,还包括DLE的服务器和网络产品,以及VIR的软件产品。
但让人始料不及的是,这个项目在执行过程中,甲方内部一些中高层领导,由于某些原因,出现了重大的人事变更,使得整个项目不得不重新接受方案的审计和财务审计。
审计完毕之后,新上任的总部领导还得一一审批。
总部领导审批之后,31个省得重新对当时已经验收的设备,再走一遍签收盖章流程。
最后将各地签收盖章的设备验收清单汇总到总部,经相关部门领导审批之后,才能进入付款流程。
这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而且这个过程存在着许多不确定的人为因素......
这个项目从交付到系统正常运行已经一年多了。到目前为止,还有将近三个亿的应收账款没收回来。
其中就有DLE硬件产品的一个多亿,VIR软件产品的两千多万。
今年春节放假前,DNX公司在燕京翠宫饭店召开年会。作为业务合作伙伴,司朗自然邀请林雅兰和马欣参加。
当时林雅兰没有来,听彭艳艳和马欣说了司朗才知道,林雅兰无意中卷入DLE高层的政治斗争,去年十一月份被公司劝退。
最后争取了二十几万补偿金后,成了无业游民,最近回老家了。
此时此刻,想到一会儿就要见到林雅兰和马欣,司朗的心情不仅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点忐忑不安……
DNX至今还欠着DLE和VIR那么一大笔钱,而且已经欠了一年多。
虽然这是两个企业之间的事情,但司朗是华夏电力系统项目的总指挥。
作为项目执行的第一责任人,出现了这么大数额的应收账款,即使问题的起因和主要责任不在DNX和司朗,但在追讨应收账款的工作上,司朗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和应尽的义务。
……
当司朗走进这家燕京市标杆性的夜店时,一眼就瞧见高挑身材,披肩长发的林雅兰,站在座位旁,高举着双手,正向他挥舞着。
记得2011年,那个时候司朗才二十八岁,她们三位也才刚三十岁,也是这个季节,林雅兰从沪城到燕京出差,四个人第一次来这儿。
那天晚上,VICSCLUB炫动跳跃的灯光,烟雾酒气中透露出几丝暧昧的场景气息,让身在三位单身美女中间的司朗,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和嫉妒......
七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如今的VICSCLUB和往日大不相同了,处处透露出委婉的霸气和毫不掩饰的性感。
难怪听人说,VICSCLUB这两年轻而易举地再次冲进了潮流的最中心,成为了燕京名副其实的世界各国潮人的聚集地。
司朗径直向着三人的座位方向走去,坐在林雅兰身边的空位上,先是对彭艳艳和马欣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打量着身边的林雅兰,笑着说道:“有一段时间不见,感觉雅兰姐越来越有韵味儿了,什么时候到燕京的?”
“瞧你这张嘴,还是那么甜,让女人的心一下子就熔化了,下午的高铁刚到。”
“怎么想起来VICSCLUB这种地方了?这里早就不属于我们80后的天下了,看着吧!不久之后,这里一定成为00后的主场。”司朗看了看三位美女,说道。
“还不是雅兰想吃本帮菜,我们就订了老吉堂,吃完晚饭顺便到这儿来了。”彭艳艳解释道。
“雅兰姐从沪城来燕京还不到半天,就留念起本帮菜啦,看来侬这口味完全被伊拉同化了呀。”司朗笑着对林雅兰说。
接着,他又看了看彭艳艳和马欣一眼,撅起嘴,说道:“那个什么,两位姐姐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请雅兰姐吃老吉堂,怎么也不叫上我呀?”
听司朗这么一说,彭艳艳不由得看了林雅兰一眼,转而对司朗露出一抹笑容,“呃”了一声,没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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