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外院一般,紫霄内院也是平常朴素,没什么超凡脱俗的奥妙,好像一个有钱员外的府邸。内院里坐着一个老者,不用说,鸿钧道祖是也,但他位置有点偏,不是中心,差了几尺,给人一种“边上还有人”的感觉,但实际上他身旁却空空如也。
鸟人踅摸几眼,快步上前,跪地叩首,“见过鸿钧大爷,见过天道大爷。”乌鸦很清楚,道祖身边一定是无形无相的大修士——天道。
“嗯?”鸿钧道祖有点愣,“你在拜谁?天道道友没在这里,你在拜谁?”
“没……没在吗?那您……”鸟人指了指道祖身边的位置,“天道大爷没在?”
“没有。”鸿钧叹道,“又自作聪明了吧?”
“……”乌鸦脸立刻变得通红,“既然天道大爷没在,鸿钧大爷你怎么不坐中间?”
鸿钧问:“有规定老道我必须坐中间吗?”
鸟人那个尴尬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寻思……额……以为……额……”无话可说,确实是自作聪明了。
“唉~”鸿钧道祖叹口气,“你这孩子呀,要模样没模样,要长相没长相,德行低,性子差,最爱耍小聪明,远远没有戬儿和小哪吒好,怎么偏偏今次之事由你做了呢?唉~”看似是叹气,但从语气上听得出来,今天道祖心情不错。
“大爷,你这……不合适了。”见鸿钧如此语调,乌鸦索性也不下跪了,直接盘腿坐在道祖面前,“我不就是没有加入道门,算不得你后辈嘛,但也不至于这么看不上我吧?我都叫你大爷了,你还想怎么样?”
“……”鸿钧摇摇头,无心与流氓争辩这些,张口询问紧要之事,“你去了异大道,可曾见到异大道的伟大存在?说了什么?”其实单单从乌鸦身上的各种状况,道祖也能推演到大部分事实,但事关重大,为保万无一失,还是要问一问。
鸟人不敢隐瞒,事无巨细,把所见所闻都讲了出来,“……鸿钧大爷,我差点回不来,光明大爷非要留下我吃饭,还要把一堆漂亮天使嫁给我。啧啧啧,没办法,相比不识货的某些大爷,光明大爷还是蛮有眼光的。”
“呵呵呵……”鸿钧真是服了这个小流氓的胡编乱造,“你呀,怕是不知道自己当时处在何等危险境地。那位光明神确实有留你的想法,但更怕他的学生直接吞噬你。”道祖灵法微动,在半空点出一些光华,形成一片影像,里面正是鸟人在异大道时的样子。鸿钧指着一块漆黑说道:“那位地狱天使就藏在此处。”
“啊?!真的吗?!我不知道呀!”看到漆黑的天使形影,鸟人万分后怕,整个人战战兢兢,“当时路西法竟然也在!?”
“好了,都已经回家了,就不要害怕了。”鸿钧爱护鸟人,不想吓唬他,于是意识微动,让影像变为花果山的情况,显出坐在山头、泪眼婆娑望着天空的秋千,“你可以直接与她通话,报个平安。”
“可以吗?!”看到女儿,鸟人十分激动,朝半空的影像高喊道,“秋千!爹没死,在鸿钧大爷这呢!你别担心!”
身在花果山的秋千也看到了前方的幻术影像,“啊~?那是……爹!是你吗?!爹,你没死?你终于回来了吗?!呜呜呜……爹,你没死,太好了,呜呜呜……”小狐狸这几天一直很担心乌鸦,此刻见到他,哪能忍得住泪水。
“是我!是我!丫头,是我呀!别哭别哭,丫头别哭了!爹活得好好的,没必要哭!”鸟人道,“丫头,我没死这个事你得保密,别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呀?呜呜呜……”秋千哭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呜呜呜……”
“担心更好!”鸟人说,“你呀,赶紧布置葬礼,趁大家还不知道我活着,提前收点份子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咱得抓住挣钱的机会呀!”
如果说之前,秋千还以为自己伤心过度,出现了幻觉才看到鸟人,但听到这句话,她立刻明白,自己爹当真没死——这么缺德不要脸的招数,一般人想不到。“没毛病!必须得收一把份子钱!”小狐狸擦干泪水,着急忙慌去准备葬礼,不过离开前她还不忘叮嘱鸟人,“爹,你在鸿钧大爷那多待一会,等我收完钱你再回来——别露馅了!”
“好嘞~再见~”鸟人朝秋千摆摆手,“多收点钱!到时候多给我分点!”结束了“报平安”,乌鸦回过头,看向鸿钧道祖,“大爷,可以了,我闺女忙着办葬礼呢,没时间通话,关了吧,流量挺贵的。”
鸿钧道祖挥动浮尘打散光影,而后直勾勾盯视鸟人,脸上尽是无奈表情,“小鸟呀,怪老道我看不上你吗?你和你闺女这是办的叫什么事?有这么办事的吗?戬儿和哪吒永远也干不出来这种事。”
“是是是是……您的后辈孙子高尚高洁,行了吧?”鸟人说道,“真是的,我这不是缺钱嘛,我要是有杨戬和哪吒的身份,至于这么干?大爷,你可不能瞧不起我,谁叫三界的上等位置都叫您的徒子徒孙占了,没有我等小妖怪的机会。”
“你别叫我‘大爷’,爱找谁找谁去,我不是你‘大爷’——丢不起那个人。”今天心情确实极好的鸿钧笑言道,“早知道真不该为了团结群星之力,逼戬儿闭关避嫌,明明他也足以引导星海完成今次的大道融合。”不止杨戬和鸟人,孙悟空、哪吒、雷震子,甚至纯阳子也行。
“不管您认不认我,我也叫你‘大爷’。”鸟人说道,“你就是我大爷,说您是,您就是,不是也是。”
鸿钧言道:“你还赖上老道我了呢。”
“就赖上您了。”鸟人说,“反正这次我功劳不小,你说什么也得给我些奖励,您要是不给,我就在这撒泼打滚。”
鸿钧叹道:“又来这套?忘了上次打你了?”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鸟人说,“这次我有功劳,您应该不会打我吧?”
“……”还真别说,鸿钧确实没想打鸟人,“也罢,就给你些奖励吧。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要吗?”
“……”
“嘿嘿,我开玩笑的。”
“老道我可以给你三样奖励。”
“哪三样?”
“你需要的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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