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身材高大,长相丑陋,平日言语直白强硬,是个十足硬汉,可今天却来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弄得好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自然引得闻仲发笑。
见袖手旁观的截教之人发笑,本就不满的钟馗更加恼火愤怒,“那孩子佩戴宝莲灯,想来就是沉香,而你,就是霹雳大仙吧?!”
“正是老夫。”闻仲拱手道,“见过地府巡查官钟馗大神。”见礼完毕,霹雳大仙还拍拍身旁发愣的徒弟,“沉香,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钟馗大神,其人刚正,执法严格,乃三界法神楷模,还不赶快行礼?”
“哦哦哦……”走神的沉香立刻拱手躬身,“见过钟馗大神。”行礼过程,莲灯少年不知为何,一直盯着大鬼神腰间的泰山印玺瞧,心里很是疑惑,“那东西的气息怎么和娘给我的小石头差不多?”沉香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绳,绳子上拴着一块小石头,乃三圣母当年留下。
钟馗有点意外霹雳大仙竟然这么客气,在他的印象中,阐教和截教面对天神时都爱答不理,何况是他这种鬼神,弄得他有点“受宠若惊”。“咳咳,那个,霹雳大仙你好,沉香你好。”大鬼长得凶,却是书生出身,懂礼貌,既然霹雳大仙见礼,他肯定地回礼,“还有鹰翼上仙,你好。”
“嗯。”鹰翼亦是回礼,作为青天之人,他和钟馗关系很近,“钟馗大神因何在此?专门来抓黄天魔寇?”
“不是。”钟馗言道,“我本来要去九州收魂,路过附近,无意中收到讯息,所以来看看。”就是那几个九黎凡神报告给地府此地之事,“黄天魔寇好大胆子,竟然又戕害凡灵,实在可恶!”
“哎~大神,此间之事有些误会,还请大神明鉴。”闻仲开口解释红孩儿用桃木辟邪之事,“……黄天这次似乎没有恶意,以巨木桃树化解方圆千百里的血咒,随着香气继续飘散,能惠及更多凡灵,功德不小——老夫正是因此,才没有出手缉拿圣婴大王。”
“哦~?”钟馗非是迂腐之辈,得知原委后立刻明白霹雳大仙的“袖手旁观”,“这……我……唉~大仙见谅,是小神错了,太莽撞了,小神不该责怪大仙您。”
“哎~无妨。”闻仲作为法神之首,素来欣赏钟馗,“你谨守职责,哪有错的说法。我是截教之人,很了解阐教门人的品行,你恼怒我等行径并无不妥。”
把误会说开也就罢了,几个人交流几句,之后开始检查此地血咒情况,确定凡人凡灵是否安然,沉香则负责填上桃木神杖遗留的大坑。
“哎?这是……?”填土的沉香无意间发现有一只重伤的小红雀还活着,叽叽喳喳躺在地上挣扎,“这……”少年人觉得这小东西有点可怜,有心上前查看,但刚刚他亲眼目睹红雀暴烈火焰的厉害,不敢靠近。
“沉香,怎么了?”霹雳大仙那边送走钟馗,与鹰翼来到地面,见少年人正手足无措地瞧着小红雀,于是开口问道,“凭你的法术,应该能杀了它吧?”
“师父,我能养它吗?”沉香法术还是可以的,杀一只受伤的小红雀不在话下,但问题是他不想杀,“师父,这小鸟挺可爱的,我留着当伴灵可以吗?”
“伴灵?”闻仲倒是从来没有想过给沉香培养伴灵,“想要伴灵的话,为师自会为你寻找,这个小红雀……不合适吧?这是黄天以朱雀二太子法身的血液凝化,应该活不久,而且没有灵智。”
霹雳大仙身旁的鹰翼施法拘拿小红雀,仔细检验许久,“大仙讲错了。黄天虽是魔寇,但术法水平高超,这小东西即便是凝化之物,也能活很久。灵智嘛,应该是掺杂了朱雀二太子的朱雀魂髓,含量不多,低是低了些,但也有,差不过野兽凡禽水平。”
闻仲接过红雀亦是认真检查许久,“好像除了简单的操纵咒术,没有其他布置。”霹雳大仙点出一点灵法解开黄天的操纵咒术,把雀儿交给徒弟,“朱雀乃圣灵,血含离火之力,这小东西虽说比不上朱雀本体,但也不错,带在身边有益火系法术修炼。”
“谢谢师父。”沉香大喜,小新接过小红雀,放在手里仔细摩挲,“真好呀。”话说,以前少年人不知道乌鸦和小狐狸修为时,曾经想收那俩流氓动物做伴灵。
凡人无恙,坑也填好了,霹雳大仙师徒继续游历,鹰翼本要去追捕红孩儿,但闻仲却希望鹰翼能留下。
霹雳大仙道:“我徒弟沉香在武技方面有些天赋,道友如果愿意的话,老夫希望你能担任沉香武技方面的老师。当然,如果道友还有事要忙,在下绝不强求。”
“哈哈哈……”听到霹雳大仙的请求,鹰翼大笑,“大仙呀大仙,不瞒你说,我青天早就接触沉香,只不过不敢乱来。”青天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通过与沉香的交流,尽量纾解他对舅舅二郎神的恨意。“今日大仙愿意请我教授沉香武技,在下岂敢不从?哈哈哈……”
“那好,”霹雳大仙提醒身边盯着小红雀的徒弟,“沉香,赶紧拜见老师!”
沉香把红雀塞进衣服里,跪地磕头,“见过鹰翼老师!”
“哈哈哈……请起请起。”鹰翼赶忙扶起沉香,“少年郎,我乃禽兽成精,对人文礼节不甚看重,没必要这么客气。”
闻仲给徒弟介绍道:“你的这位武技老师不简单,曾在蓬莱岛修行,虽不是截教正式弟子,但也可以算作同门,他有个弟弟,叫鹰穆,乃三清书院金仙,学识广博,术法奥妙……鹰翼曾在天庭任职,担任天兵天将的武技教头,武功不凡,三界闻名,只不过后来因为权谋之事,离开了天庭……”
霹雳大仙认真地给徒弟介绍新老师,鹰翼站在一旁不时应答,在心里盘算以后如何教导这个三界六道都关注的“二郎神外甥”。“虽说我青天希望沉香理解杨戬,但若强行影响他的看法,怕是不合适,还是希望这孩子自然而然地明白显圣真君的苦衷吧。”
沉香静听师父讲述新老师的过往经历,但微微有些心不在焉,明显更在意怀里的小红雀。只是无论是少年郎,还是霹雳大仙、鹰翼都没有注意到,自从发现小红雀,宝莲灯就在微微闪光,似乎感应到问题,但最终没能察觉到明显的恶意,渐渐熄灭了灯光。
“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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