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图蹑手蹑脚地走出帐篷,寻至密林深处,一抹黑色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苏图挑眉:“怎么?苏赫巴鲁动手了?”
黑衣人嗡声道:“还没,不过已经快要把流民收拾干净了。”
“那你今日为何发信号要见我?我不是交代过除非苏赫巴鲁那边有什么大动作再来通知我吗?”
苏图转过身,淡金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冰冷,周身气质冷冽得骇人。
黑衣人周身一颤:“二皇子,您还有要事在身,不应该在这种地方……”
黑衣人话还没说完,苏图已经闪身到他身前,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掐住他的喉咙,缓缓收紧。
“闭嘴,本皇子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插嘴!”
一双金眸中满是杀气,竟然单手将黑衣人提至空中。
“二……皇……子,饶……命。”
直到黑衣人还剩最后一口气,苏图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黑衣人狼狈摔在地上,大口喘了几下,立马端正地跪在地上,满脸敬畏。
“多谢二皇子饶命!”
“滚!以后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来见我,若是我想离开,会主动发信号的。”
苏图丢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黑衣人看着他的背影十分不解,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为何二皇子放着正事不做,偏要在这里耗时间。
苏图回到帐篷刚要躺下,睡在他旁边的孙秀才忽然出声:“这么晚了你还出去,看来还是修路的活儿比较轻松啊。”
苏图动作一顿,淡声回答道:“我去方便一下。”
对方的异样,孙秀才恍然未觉,玩笑道:“噢,那时间还蛮长的。”
“你怎么知道?”
苏图立马警觉地看过去,金眸中顿起杀意,这个人竟敢监视他?
孙秀才莫名觉得身上发冷,连忙开口解释:“我……我只是晚饭吃太多了,有些睡不着,所以才知道你出去了。”
苏图又定睛看他一眼,见他不像是说谎,眸底的杀意这才散去,冷着一张脸扯过被子背对着孙秀才躺下了。
孙秀才捂着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滴个老天爷,不就是撞见他便秘了吗?怎么看这架势都想要杀人灭口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少说话多做事。
此时的谷音正在空间里啃着甜滋滋的西瓜,兴致非凡地听着墨青的转播。
她的旁边,摆着切好的西瓜,还蹲着一只吃得滋滋有味满脸西瓜汁的肥鸡仔。
“就这样,姐姐,这个苏图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墨青说完,也变身成小正太的模样,走到谷音身边拿起一块西瓜咬下一大口,亮晶晶的大眼睛当即就眯起来了。
又沙又甜,真好吃!
怪不得主人和臭鸟吃得那么香……
谷音把吃干净的西瓜皮一扔,拍了拍手道:“嗯,我知道了。”
从那苏图一入队她就注意到他了,只那双金瞳,就不像是永定国的产物,更不要提他身上那股子不寻常的气质。
刚好她要进空间之时发现苏图鬼鬼祟祟地钻了小树林,所以便让墨青跟上去。
结果没想到,竟然真的有鬼。
“二皇子,苏赫巴鲁,听这称呼,倒像是游牧民族的名字。”
谷音心中猜测,在这种金赤国与永定国开战的特殊时期混进青州府,难不成这苏图是金赤国的二皇子?
但如果是帝国皇子,又跑她这荒岛来干什么?还叫都叫不走……
谷音:“……”
这皇子但凡没有十年脑血栓,都干不出这事儿来。
凤珊珊好不容易吃完了身前的一大块儿西瓜,满意地舔了舔嘴巴,听到谷音的话,有点儿懵懵地说道:“叽叽叽,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
谷音看过去:“怎么,你在哪里听过?”
凤珊珊歪着小脑瓜仔细想了想,忽然小眼睛一亮。
“叽叽叽,我想起来了,当初我来找你们的时候,在半路上听过这个名字,她们都说他四什么金赤国的大皇子!”
“金赤国,不就是姐姐说的要打过来的那个国家吗?”
墨青惊得连手里的瓜都吃不下了,帝国的二皇子,那不就是坏人吗?
两个小家伙纷纷关心地看向谷音,异口同声:“姐姐(叽叽叽),要不要我帮你吓跑他?”
谷音摇头:“不用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跟来做什么。”
与此同时,奉义村。
浓黑的夜色中,谷老头一家悄悄摸进了村子。
谷老头脸色难看地躺在板车上,谷老二和谷老三一个拉一个推,魏婆子跟在一旁,一家人轻手轻脚地走在奉义村街道上,尽量压低声音。
魏婆子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把整个奉义村的人都骂了个遍。
这群黑心肝的,竟然连村子都不让他们进!
说什么当初他家干了没良心的事儿出卖村里人,那都八百年前的破事儿了还拿出来说。
再说了,流民不也没有追上他们吗,至于总揪着一件事儿不放吗。
哼,说到底,还不是看他们家现在落魄了,狗眼看人低欺负人!
魏婆子在心里挨家挨户地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骂得正痛快,脚下忽然一空。
“咔嗤”一声,魏婆子左脚腕一崴摔倒在地,疼得泪花子鼻涕泡子都涌出来了,可她就是死死咬着嘴唇,愣是忍住了没叫出声。
她知道,若是她敢坏了今天的事儿,谷老头回去决计不会轻饶了她。
谷老二忙停下来问:“娘,你怎么了?”
魏婆子对上谷老头那冷得要吃人的目光,脖子一缩,登时就咽下了嘴里喊疼叫苦的话,摇头说没事。
谷老二闻言松了口气,板车上可放不下第二个人了。
“没事就好,娘你可要小心一点儿,咱们才刚进村儿,万一被人发现,估计连谷老大一家的面儿都见不着,就又给轰出去了。”
负责在后面推车的谷老三连忙过来把魏婆子扶起来:“是啊娘,你小心一点儿,被轰出去咱们还怎么要银子。”
魏婆子心虚地应是,生怕谷老头看出异样,讪笑道:“娘知道,咱们快往村儿里走吧。”
谷老三点了点头,又跑回去推车。
魏婆子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却依旧不知反省,心里头骂得是更欢了。
这都什么破路,那帮生了儿子没**儿的蠢货也不知道修……
“啊!”
魏婆子踩了个滚动的石块儿,右脚腕一崴,又一个横叉,这次她再也忍不住,一嗓子嚎了出来。
魏婆子只觉得两条老腿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又麻又疼,她五官扭成了一团,刚憋回去的眼泪和鼻涕哗哗地往外流。
谷老头一个眼刀扫过去,训斥道:“你鬼叫什么,是不是疯了?!”
只可惜魏婆子此时疼得脑瓜子嗡嗡响,根本顾不上别的,哇哇直哭,不管谷老头怎么呵斥都止不住。
“呜呜呜,我的腿断了,我要瘫了!呜呜……”
“谁大半夜的在这儿哭啊?怪吓人的,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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