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音看完热闹便不再停留,轻快地回到骡车上。
车厢里还有三个姑娘,她也不好再去妙春医馆送药材,只好花两个铜板雇了个小乞丐给妙春医馆带信,推延几日再来。
“你们别怕,文修为的罪行已经被揭露,如今再不会有人害你们了。”
谷音柔声安慰着三个总是在担惊受怕的姑娘。
高瘦姑娘感激道:“小姑娘,你救了我们,可我们还不知你的名字,日后怎好报答?”
“是啊,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还不知道恩人的名字呢?”其他两个姑娘也怯怯的问。
谷音大大方方的笑了下,介绍说:“我叫谷音,不过并不是很需要你们的报答,你们若是有心,日后可以去我娘的酒楼帮忙。”
苏氏不肯轻易招人的缘由谷音知道,无非就是怕招了有歹心的人进去,坏了繁昌楼的声誉。
不过眼前这三个姑娘看起来倒是老实,不像是那种偷奸耍滑,恩将仇报之人。
谷音活了两世,自诩这点儿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这……”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咬着唇,不知该不该应。
按理说,她们这种残花败柳之身,走到哪里都是晦气,可不好给恩人家的酒楼招去霉运。
更不要说现下她们对接触男子的事儿很是抵触。
三个姑娘个个都很单纯,心事儿都摆在脸上,谷音只看一眼,就看穿了她们的心思。
“你们不必担心,我娘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妇人,另外你们的活计是在后厨,不必抛头露面,也不必和男子相处。”
“真的吗?”
三人的眼底燃起希翼的光。
“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们不成?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招娣。”
“我叫刘盼娣。”
“我叫刘望娣。”
谷音:“……”
你们怕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这名字取的……
“这名字不好,日后你们换个名字吧。”
高瘦姑娘,也就是刘招娣为难道:“谷姑娘,我们不知道取啥名字,不然你来帮我们取吧?”
谷音颔首,略微思索片刻,分别指派道:“那你们日后就叫夏柳、夏叶、夏荷,至于姓氏,你们若决心不再回去,便舍去吧。”
新的名字新的开始,谷音希望她们可以活出自己。
好在三个姑娘虽不识字,但也懂得谷音的好意,非常高兴的同意了。
回到云灵城,刚好是下午时分,繁昌楼送走最后一波食客,刚好空闲下来。
谷音直接将三个姑娘送了过来。
“娘,她们是我在富兴镇收留的孤女,都是踏实人,日后就让她们在繁昌楼做活。”
三个姑娘听了心中都很是感激,原本她们还担心别人鄙夷的眼光,没想到谷音却轻巧的帮她们圆了过去。
苏氏上下打量三人一番,见她们年岁不大,却面黄肌瘦,精神靡靡,不由有些心疼。
“都是好孩子,一定受了不少苦吧,来,日后你们就在咱繁昌楼做活,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保你们吃住无忧还是绰绰有余的。”
三个姑娘齐齐红了眼眶,她们在家都不曾吃饱喝足,甚至生她们的爹娘对她们都是冷言冷语,从未有过苏氏这般和颜悦色。
苏氏瞧着她们的反应,不由一阵心酸,撑着笑脸儿问:“对了,你们名字叫什么?”
“我叫夏柳!”
“我叫夏叶!”
“我叫夏荷!”
三个小姑娘非常响亮的回答。
这一刻,她们真的觉得以后的日子可以重头开始,也有盼头了!
与此同时,富兴镇的皮宅中,一道绝望的哭嚎声冲破天际。
皮夫人被文夫人打得满脸是血,回来后便听下人来报,库房中的一切字画瓷器,黄金珠宝,全都不翼而飞。
那偷窃的贼人甚至连库房的锁头都没动,其他痕迹更是全无,简直比那传说中的江洋大盗还要邪乎。
“到底是谁,是谁既要悔我的名声,又要夺我的家产!”
“我在皮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费尽心思料理了那么多房玩腻的小妾,到头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皮夫人发狠地抓着头发,整个人如同飘零的枯叶般摇摇欲坠。
“娘,咱们该怎么办哪!”
皮夫人的两个儿子也是吓傻了,张着大嘴哇哇的哭。
说来皮夫人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下堂,那必然是皮卜仁看她为皮家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
只不过这两个儿子根本就不是皮卜仁亲生的,甚至就连爹都不是一个,这是皮夫人的秘密,也是皮卜仁的秘密!
皮卜仁不能生的事,皮夫人早就知道,心照不宣的这事儿按下,任由皮卜仁找来男人接种。
所以后来料理那些小妾,即便是长时间受宠的,有了身孕,她也能立马捉出奸情来。
那些小妾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做得那般隐蔽,还能被皮夫人发现。
“没用的东西,连个家都守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皮夫人看着两个半点用处都没的儿子,气得胸口闷疼闷疼的,抬腿就是一人一脚。
皮山:“娘,我……我还欠着花楼的银子呢!”
皮壮:“呜呜,娘,我也欠着赌坊的银子呢,他们说若是不还,就要剁了我的手!”
话音刚落,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得皮壮直往皮夫人身后缩。
“娘,他们来了,救我!”
皮夫人瞧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气得脸都绿了,不过到底是亲生的,她稍微顺了顺气,打发管家去看看,这才转身回房。
皮壮惊恐地抱着她的腿:“娘,娘你去哪儿?”
皮夫人冷脸甩开他的手:“去哪儿,自然去拿些银子,给你抵债……”
这头话说到一半,却见施莲雄赳地顶开管家,冲进了院里。
皮夫人眯起眼睛:“怎么是你?”
施莲这个小贱人她可还是记得的,小小年纪在床上可是放浪得很,前段时间很是受宠。
施莲见皮夫人母子三人这般狼狈,讶异了一瞬,才洋洋得意的挺了挺平坦的肚子。
“我怀了老爷的孩子,自然是要回来拿一份家产的!”
“噗嗤!”皮夫人冷笑:“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我……”
施莲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皮夫人佛面蛇心,阴狠毒辣她是知道的,否则那么多小妾,怎的一个兴风作浪的都没有?
只不过现在皮卜仁已经死了,她必须得靠着肚子里的孩子,给自己挣点银子傍身。
“夫人,我说我怀了老爷的孩子,你理应分我一份家产,这事就是闹到官府去,我也是占理的。”
皮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哈哈笑了两声,随后眼神阴毒的射过来,皮笑肉不笑道。
“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家老爷的,你怎的就占理了?”
施莲心里咯噔一下,说实话,这孩子她也不知道是谁的,因为她跟施老爷之前,早就被那些好色的看守破了身子,只是她没想到,皮夫人竟能把话说得这么绝。
就在施莲还在思索皮夫人是不是故意诓她的时候,皮夫人阴恻恻一笑。
“不过你既然回来了,我作为皮家的当家主母,自然是要给你安排个好去处。”
“来人,把莲姨娘绑了,送去花楼,抵了大少爷的债!”
施莲如梦方醒,连忙高声道:“谁敢!我怀着老爷的骨肉,你们竟敢如此对我!”
皮夫人冷冷道:“怎地不敢,你一个小妾,不守妇道,与野男人苟合不说,还被人搞大肚子,将你送去花楼抵债已是本夫人手下留情。”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睨着施莲,哼笑一声,随后施舍般的俯下身子,在施莲耳边压低了声音。
“你还不知道吧,皮卜仁,根本就生不出孩子,就连我的孩子,都是他亲自找人借的种呢!”
施莲惊恐地瞪大眼睛,怪不得,皮夫人解决那些怀孕的小妾时,皮卜仁竟没有一次发怒。
原是他早就清楚,那些小妾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可谁又能想到,平日里欺男霸女的皮卜仁,为了传宗接代以及他自己的体面,竟然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呢!
施莲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倒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仆上前将人拖了下去。
皮夫人这才得了空,进房里拿私房钱去平赌坊的债。
她从暗格中取出钥匙,打开压在床底的箱子,整个人一僵,随即疯狂翻找起来。
“哪里来的这么多稻草?”
“银票呢!”
“地契呢!”
“我的私房钱都去哪里了!”
找得心焦,她干脆将箱子里的稻草全都倒出来,摊开来找。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这么多年耗尽心机攒下的私房钱,以及从皮卜仁那里哄来的皮家的地契,全都不见了!
“噗!”
一道血光喷洒至半空。
皮夫人终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守在门外的皮山和皮壮听到动静闯进来,看到这一幕也齐齐惊呆了。
两个长得不是很相像的兄弟互相对视一眼,随即皮壮发疯般的跑去皮夫人的妆奁中翻找,却也一无所获。
他绝望地嚎啕大哭:“完了,全都完了,我可欠了赌坊两千两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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