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护士从门口走过，程嘉问她，“我去手术的时候有人进过我办公室吗？”
“哦，袁医生进去过。”
“知道了。”
程嘉眸色微凝，打开手机，上面没有任何来电显示和未读信息，他了解霍宝儿的性格，今天他没准时出现在咖啡厅，小姑娘一定会打爆他的电话。
可他手机打不通。
她一定很难过。
程嘉心急如焚，连忙拨出号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揉了揉眉心又打开微信，“宝儿，对不起，我今天临时有个手术没能来得及去找你，你现在在哪儿？”
消息发送出去，界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的微信已被拉黑。
——嘉叔，这是我给我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如果你不来我就要放弃你，一个人往前走了。
——你一定要想清楚，明天我会等到十点半，你不来，我就真走了。
——嘉叔，那你喜欢原本的我吗？
怎么会不喜欢呢？
她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怕她磕着撞着，怕她疼，怕她哭。
只是。
去他的只是！
他脱掉身上的手术服大步往外走去。
“程嘉。”
袁丽拦住程嘉，“你要去哪里？”
昨天霍宝儿来找他说的那番话她全都听到了，所以今天程嘉去手术室的时候她就偷偷进他的办公室将他的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还发了一条仅霍宝儿一个人可见的朋友圈。
她只希望霍宝儿能知难而退，不再纠缠程嘉。
至于她和程嘉，只要没有霍宝儿横插一脚，她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们能修成正果。
程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程嘉，你要去找霍宝儿是吗？别去了，你跟她差这么多岁，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才十八岁，性子根本就没定下来，你就算现在跟她在一起，以后她见了花花世界见了更多的人，你就保证她不会喜欢上别人吗？
别去了，你们不可能的。”
程嘉骤然转身，冷冷的看向袁丽，“就算我不跟她在一起，我也跟你没有任何可能！
袁丽，我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跟你说一遍，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也没想过要跟你订婚。
你若是再敢在宝儿面前瞎说，惹她伤心，让她不痛快，我就不客气了。”
他举起自己的手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程嘉走进电梯。
袁丽在他身后大声说道：“就算你们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的，老太太根本不可能同意你们在一起。”
电梯门缓缓关上，程嘉身侧的手越捏越紧。
不争取，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袁丽往后跌了几步，背靠在墙壁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曾经也是个骄傲的人，如今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变得像个小丑一样，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抓不住他的心。
程嘉，你真的好狠。
后面几天，程嘉都没能联系上霍宝儿，他在学校宿舍楼下守了好几天。
霍宝儿对他视而不见，忙着学习，社交，参加学校各种社团，故意将自己的每一天填的满满当当不去想他。
她以为只要这样自己很快就能把他忘了。
可偶尔还是会在某一个瞬间忽然想起，心口一阵绞痛。
甚至在看见程字或者是嘉字的时候也会不可遏制的想到他。
这天，程嘉下了夜班后又开车来到学校，以前每天早晚霍宝儿都会给他发早安晚安，那个时候程嘉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那些他早已经习惯了的寻常小事，失去后就真的变成了奢望。
车子停在宿舍楼下。
程嘉靠在车门边，一个小时后陆陆续续有穿着军训服的女生从里面走出来。
霍宝儿扎着两个麻花辫，带着军训帽和旁边的女生有说有笑的从大厅走出来，她走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白皙的小脸五官精致漂亮。
笑着的时候，那弯浅浅的梨涡里像是盛满了月色。
程嘉站直身体，“宝儿。”
霍宝儿抬眸，和他视线对上，她笑盈盈的喊了声，“嘉叔，你怎么又来了。”
这声嘉叔和以前截然不同。
他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胳膊，“我有话跟你说。”
霍宝儿笑道：“嘉叔，我要迟到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我说完就走。”
“我不想听。”
她的确是个恋爱脑，满脑子装的都是程嘉，从懵懵懂懂情窦初开到十八岁全都是他，可是就算她是个恋爱脑那也是个有脾气的恋爱脑。
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霍宝儿甩开他的手，“楠楠，我们走。”
这时，远处的林文轩跑了过来，他手里拎着一份早餐，“宝儿，我给你带你最爱吃的糯米包饺子了。”
霍宝儿室友楠楠笑得特别暧昧，“哇呜，我们的林学霸又来送爱心早餐了，宝儿，你可真幸福。”
霍宝儿挽住楠楠的手，“走吧走吧。”
程嘉眉心跳了两下，他对霍宝儿向来特别有耐心，可在林文轩出现的那一瞬间。
他宣布，耐心告罄。
程嘉直接走到霍宝儿面前，捏住她的手腕将她身体一抄，扛在肩膀上大步朝着车门走去。
“程嘉，你干什么！”
程嘉打开车门，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位上，霍宝儿挣扎着要下车。
他摁住她的肩膀，俯身看着她。
“那天有一台紧急手术，做了三个小时，我出来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你知道的，我上班的时候都不带手机，那天查完房直接进了手术室。
手机是袁丽调成的飞行模式，我不知道，我也不喜欢她！”
“哦。”
霍宝儿淡淡的应了一声，“嘉叔，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去军训了，拜拜。”
小姑娘从他身提和车门的缝隙穿过，像风一样跑了。
他站在原地，揉了揉眉心。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特别是看见跟在她左右的林文轩，那种感觉更浓。
她总着急长大。
他又何尝不是，想变成少年郎，和她一起手牵着手在校园里看星星，看月亮。
程嘉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有追过女生。
这还真把他给难到了。
程嘉打开软件，在里面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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