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盘精致的御膳被宫人端上桌,康熙的寿辰,宴请的都是皇亲国戚和朝中大臣,御膳房自然要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怕哪里出了差错,砸了自己的招牌不说,还会被康熙降罪。
女眷还好,在慈宁宫就是聊聊天,一点不耽误喝茶吃点心,所以肚子不是特别饿。康熙带着皇子们在御书房跟大臣商议了一上午的国事,都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这会儿闻到饭菜香气,才发觉五脏六腑已经饿得发出抗议了。
三月中下旬的天,天已经开始暖和起来,做好的菜从御膳房被宫人一路送到交泰殿来,上桌时还冒着热气。
乌那希看着色香味俱全且还冒着热气的御膳,轻声感叹道:“看来再好吃的菜肴,还是得趁热啊。”
胤禛夹了些清淡的菜到弘曜等人的碗里,对乌那希说道:“宫里宴会上的菜品,来来去去都是这些,等你再吃两三年,就不会觉得好吃了。”
“这样的场合,求的就是不出错,只要不出错就是出彩了。”要是贸然创新,让哪位贵人吃之后感觉身体不适,那御膳房可就要遭殃了。
胤禛点头附和,低声道:“没错,很多大臣在处理事情的时候都是这样想的,万事只求一个稳,点到为止,就怕会得罪人。这种行为,说得好听是中庸,说得不好听,就是瞻前顾后,胆小怕事,做事毫无魄力。”
“可天底下终究是中庸之人多,做事要有魄力,除了性格和能力的影响之外,还要有底气,也就是倚仗,可倚仗这东西,不是人人都有。”现在的人身后不只是一家子那么简单,动辄百十来口人,要是犯了大罪,诛三族、九族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胤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朝中还是需要这些中庸的大臣的,只不过是他看不惯这些人的处事方式而已。
饭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送寿礼的环节,先是皇子阿哥,然后是王公宗亲,最后才是大臣们。
依然是太子打头阵,送了一堆珍贵物品,又说了一连串的吉祥话,得到了康熙回应的笑脸和一句,“保成送的东西甚得朕心。”
乌那希觉得,时间要是倒退几年,太子就算是送一张白纸给康熙,康熙也会满脸笑意的说太子有孝心,送的东西甚合他的意,现在这个时间点,就有点悬了。
一家家轮下来,很快就到了胤禛献礼。胤禛把三胞胎准备的东西呈给了康熙,“这是弘曜他们三兄弟亲手为皇阿玛准备的礼物。”
梁九功亲自接过托盘端到康熙跟前。
康熙眼角有些抽搐的看着托盘内外形有些怪异的瓷器,只能从一些比较明显的特征才能看出这些是什么东西,不过好歹是孙子对他的一片孝心,还是笑着夸赞道:“弘曜、弘旸、弘晗有心了,朕很喜欢,梁九功,赏。”
梁九功躬身应下,把手中的托盘给了身后跟着的小太监。
胤禛随后呈上的是把乌那希的画烧到上面的瓷器,康熙觉得瓷器上面的画挺有意思,就让人把瓷器拿到他面前来。
康熙带着笑意看完了瓷器,问道:“哈哈,这不是你准备的东西吧?”就胤禛这副无趣的模样,哪里会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是儿臣福晋想的,说是这样既有趣,又能让您看到孙子们对您的孝心,还能收藏起来留作纪念。”胤禛老实回道。
康熙笑着点头,“哈哈哈,完颜氏有心了,这主意想得不错,朕喜欢,梁九功,赏四福晋。”
乌那希从位置上站起来给康熙还礼谢恩。
“朕儿媳和孙子们的礼物都呈上来了,胤禛你的呢?”康熙一直都惦记着胤禛之前说的去庄子上给他准备的礼物。
胤禛又把其他礼物都呈了上来,还把每件礼物的来历都介绍了一遍,这些礼物不算特别贵重,也不会特别差劲,跟前面几位皇子送来的礼差不多。
康熙却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满的问道:“这些就是你特意去庄子上给朕准备的礼?”
胤禛垂头向康熙拱手,“儿臣还有一样东西没呈上来,不过儿臣建议皇阿玛还是先看其他人的礼物,否则看过儿臣的礼物之后,您恐怕就没心思看其他的了,这岂不是浪费了弟弟们和大臣们的一番心意?”
康熙闻言眉头轻挑,“哦?你就这么自信?”问是这么问,对于胤禛的话,其实康熙已经信了一大半了,康熙清楚胤禛的性子,不会无的放矢。“那行吧,朕就先看其他人的,如果你最后这样东西不是你嘴里说的那样,朕可是会罚你的。”
“皇阿玛放心,儿臣不会口出虚言。”胤禛行礼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从康熙特意问胤禛准备的礼物时,殿中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了胤禛的身上,等胤禛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的礼物拿出来会让康熙没心思看其他人的礼物时,都在思考雍郡王这是在打什么注意,是真有其物,还是夸大之词?
送礼继续,但是不管是康熙还是大臣,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脑子里都在想,胤禛究竟准备了什么礼物,弄得如此神秘。
好不容易大殿中的人都送完了礼,众人目光不自觉的都看向胤禛。
胤禛也不等康熙开口,起身走向殿中,让人把他准备的东西抬上来。
苏培盛手中捧着一个木盒,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小太监手里抬着一个较大的木箱,木箱没有盖盖子,众人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东西,一块大约两尺长一尺宽的灰色物体,有点像是石头。
这就是雍郡王特意为皇上准备的礼物?众人满头问号。
康熙也是一头雾水,问道:“胤禛,这是何物?”
胤禛让小太监把东西放在地上,然后拿过苏培盛手中的木盒,打开后朝向康熙,回道:“启禀皇阿玛,这就是儿臣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
此物名为水泥,乃是儿臣手底下烧制玻璃的人无意间发现的。水泥跟水混合搅拌后,有极强的粘合性,待干燥之后,表面很坚硬,地上这个是水泥板,就是水泥和水混合后形成的。”
“水泥?就这盒子里的尘土?”康熙有些摸不着头脑。
胤禛解释道:“这是水泥烧制出来后最原本的模样,跟水混合后抹在其他地方,待干透之后就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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