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钱,就想从霍光这里买走轿子?
呵!
还不如直接空手套白狼呢!
霍光看着小姑娘从荷嚢里拿出来的一文钱,不仅没有惊讶,反而异常淡定的问道:“一文钱?呵呵,玩文字游戏是么?”
然而。
小姑娘却不知霍光在想什么,开心的咧着个嘴巴,说道:“确实是文字游戏,不过,都说霍光兄长聪慧过人,小妹不才,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能把你骗到了。”
“当然。”
“因为是文字游戏,兄长也不必当真,毕竟我们李家,也不需要轿子这种人力去抬的工具。”
好家伙。
一口一个霍光兄长,然后埋汰人起来却是不留后手。
古代喊兄长。
就跟现代喊哥哥一样。
试想一下,一個小妹嘴上喊着你哥哥,然后话里话外却说细狗行不行啊,这哪能忍?
随即。
霍光便伸出手来,对李氏说道:“愿赌服输,一文就一文,你把钱拿来!”
李氏微微皱眉,道:“霍光兄长这般言而有信?那看来是小妹无礼了。”
“诺。”
“荷嚢给你,里面只装着一文钱。”
话罢。
李氏便将荷嚢递给霍光,霍光解开袋口,往手掌上倒了倒,确实只有一枚铜钱。
其实想想也对。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身上会带什么钱?
这一个铜板,估计也就是家里大人给她玩玩的。
霍光将这一文钱收下,随后把荷嚢还给李氏,同时还不忘说道:“行吧,这一文钱我就收下了,这下,钱货两清!”
钱货两清?
听到这话后,李氏侧目看着霍光,心中有些疑惑自己不还没拿到轿子么?
怎么就钱货两清了!
于是。
带着这种疑惑,李氏开口问道:“那霍光兄长,什么时候将打好的轿子,送于我们李府?”
然而。
霍光却是淡淡地说道:“轿子,什么轿子?我有跟你说轿子么?”
此话一出。
旁边的李陵可就不干了。
当即指着霍光骂道:“喂,吾妹本来都不打算计较了,你自己说愿赌服输。怎么,又不给了?”
听着堂兄李陵替她开口骂了霍光。
李氏便也干脆不说了,就盯着霍光,似乎在等霍光给个回答。
对此。
霍光耸耸肩,说道:“我自始至终就没说过愿赌服输是给轿子啊?之前我说的是,就当给你买个教训。教训已经给了啊,这一文钱的教训,买的还不够明显?”
此话一出。
李陵、李禹顿时大声呵斥霍光不要脸。
说什么连小女孩的钱都骗!
可惜。
这两人的战斗力属实有限,骂人的感觉如刮痧一样,不痛不痒。
于是。
霍光很不雅观地用手指扣了扣鼻子,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我说小妹妹啊,你也承认了,自己前面是跟我在玩文字游戏。怎么,现在轮到我跟你玩文字游戏,就接受不了了。”
双标?
古代女子可不搞这套!
像李氏这么心高气傲的小姑娘,自当没有表示不能接受。
只不过刚才还因为唬到霍光而感到高兴的样子,一下子就变的有些沮丧起来。
于是。
她没有选择正面回答霍光的问题,只是对霍光伸出手来,道:“还我一文钱!”
“还你一文钱?呵呵。”霍光淡淡一笑,道:“教训已经给了,一经出售,概不退换,这是规矩!”
话罢。
霍光便悠扬地哼着曲儿离开这里。
玩文字游戏,这个李氏怎么可能是霍光的对手呢!
只不过。
一枚铜钱而已,李家的人,也不会在意。
只见李氏盯着霍光离开的方向,噘着嘴巴哼了一声后,便也离开了这里。她的两位兄长,自当跟随其后离开。
场中?
只剩下杨侯与招待人员面面相视,干瞪着眼!至于今日杨胤发生的事情,必将成为长安权贵圈的笑谈。
众所周知。
商人给人的感觉都是贼精贼精的,而琅琊阁此番操作,却显得很蠢。毕竟得罪谁不好,得罪一个侯爷?
但他们并不知道。
大中小的问题,其实都是霍光与杨胤设计好的讨论罢了。
而霍光之所以这么搞?
原因很简单。
一件新奇的事,总会引来人们的关注。
就像一个孩子,你左手握着百元大钞,右手握着五块小钱,让其选,孩子每次都选五块小钱,就会被说傻孩子。
然而传出去后,引来一批亲戚尝试。
百元不要,选五块,那确实是傻。
可超过二十次。
那就不是傻,而是精明了。
当然,这种话题太幼稚了。霍光所为,可不是这五块与百元的取舍问题。
他要的,是一个关注度。
酒香不怕巷子深,但人又不是狗,哪能闻出这酒香从哪里飘出来的。
所以。
让长安权贵圈的人知道琅琊阁能定制轿子,这点也很重要。
因为要做的事情很多。
所以。
霍光没有一直待在琅琊阁这边,还要忙着长安乐旧址重建楼房的事情。
原先的长安乐酒楼,采用的房屋建造,是古代传统的榫卯结构。意思是说,用了大量的木材搭建而成的。
这样的房屋,注定不能防火。
霍光要在长安乐的旧址上修建房屋,目的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售房计划。
所以。
他这楼房,起码要有个样板房的感觉。
作为样板!
那毫无疑问,也要和城外那些已经打好地基的楼房一样,使用他自制的水泥和砖块这等材料。
于是。
水泥和窑厂烧制的那些砖块,便在霍光的安排下,成堆成堆的送入长安城中来。
只要等地基打好,便可以开始搭建房屋了。
霍光看着工人们在打着地基,心中的思绪,也在越飘越远。
古代的城外郊区,那可真是郊区啊!
到处都是山林树木和数之不尽的坟墓土包,就比如北边那块地,隔着不远就是汉朝皇帝陵园。
这样的地方。
搭建房屋在这样的地方,相对于古代而言,岂不可怕?
别说外人了。
就是霍光这个一力促成圈地搭建房屋的人,到了晚上看到这空空如也,无人居住的房屋都会感到莫名害怕。
像特么的鬼城一样。
鬼才住呢!
这种情况下。
哪个傻子会买如此陌生的房屋?
所以。
长安乐旧址处的修建,便是为了让长安乐那些有钱人,提前适应此类新颖的房屋出现。
按照他的计划。
长安乐旧址上新建的房屋,起码要搭建个九层楼那么高。
但这又涉及到一个大问题。
在长安城中,修一座九层楼高的房屋出来,那绝对是鹤立鸡群的效应。
可比未央宫还高,这会不会跟刘家人起冲突?
若是有跟霍光不对头的人,在陛下面前告状,那他又该如何?
想到这里。
霍光觉得,自己有必要把汉武帝刘彻也拖进这里面来。只要陛下也在里面,他霍光就安全,别人说什么,也都是屁话了。
但怎么把汉武帝骗进来。
他还没有想好...
而正在他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赤泉侯杨胤过来寻找自己。他看着已经被拆除干净的长安乐旧址,如今雇工们正在打着地基,杨胤十分不解,问道:“霍议郎,这是在做什么?”
“打个地基,使楼房更稳固!”霍光淡淡回道。
汉朝的房屋,并不需要打什么地基,因为他是榫卯结构的。
像这样的木头房子,虽说怕火。
但同时也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不怕地震。至于说为什么不怕?很简单,你把一个木箱子倒扣在地上,你会怕他散架吗?
杨胤身为杨家的家主,承袭赤泉侯的封爵,自然也不是傻子,听到霍光所言,当即笑道:“看来好东西就是麻烦,霍议郎创造的新式房屋,还需要这样的一个复杂过程,真是辛苦。”
霍光瞥了一眼杨胤,见他说话似夸非夸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问道:“杨侯来找我是有事吧?”
“是有事。”杨胤点点头,随即便说道:“你让我这个赤泉侯,在众人面前自扇耳光,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都做了。霍议郎,该说说你要如何保证我杨家后辈四世三公了吧?”
四世三公?
嗯!
没错,这是霍光跟杨胤提的条件。
没有这个条件。
堂堂一个赤泉侯,会做出那种当众自扇耳光的丢人事情来嘛!
当然。
也不要嘲笑杨胤,搁在古代,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四世三公”这个排名第二的诱人条件来。
至于第一?
那自然是手握玉玺,嘴上喊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而霍光敢承诺杨胤这个条件。
自是因为他知道,历史上后来的杨家,便是第一个达成四世三公成就的家族。
所以。
他才无所畏忌的开出这个条件来。
看着杨胤一脸急切的样子,霍光淡淡一笑,以胸有成竹的姿态说道:“杨侯莫急,我敢说出这个条件来,自是有这个能力。”
“这样。”
“你先把你家一个叫杨敞的孩子叫来,我替他算算。”
然而。
杨胤一听,迷惑了,问道:“杨敞?我杨家子嗣中,无这一名字啊!”
无这子嗣?
怎么可能,杨家四世三公第一个开头的,便是杨敞啊!
于是霍光便问道:“你杨家子嗣众多,支系、嫡出、庶出的子嗣,你都能记得名字?”
杨胤顿时脸色大变,觉得自己可能受骗了,但还是忍着没翻脸,说道:“本侯乃是杨家家主,子嗣起名,无一不经过我来斟酌,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好家伙。
那么多子嗣起名,都要家主去想。
真不嫌麻烦。
霍光顿感头疼,心中暗叹一声糟了,没想到,杨家子嗣里,居然没有一个叫杨敞的家伙。
这样的话,
后面怎么圆下去呢?
想到这里,霍光忽然灵机一动。
有句话说得好啊,没有条件那就创造条件。没有杨敞,那就创造个杨敞来!
随即。
霍光淡淡说道:“杨侯,府上可以新添人丁之象?”
杨胤微微皱眉,道:“霍议郎是说女子怀有身孕么?这倒是有一位,就是你上次见到本侯新讨的妾室,冯伊雪!”
冯伊雪?
霍光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兄长婚礼,杨胤带过来的那个搔首弄姿的女子。
没想到已有身孕。
霍光顿时皱眉,从怀中掏出一个龟壳,里面再放入三枚小铜钱,嘴里念念有词胡乱扯呼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吾尊天敬地,妄窥天机,日后定当行善积德,无量天尊勿要怪罪!”
说话间。
一副神棍的样子。
话落。
里面的小铜钱也落下。
汉朝的铜钱有两种区别。
一种是活人用的,那就是正常市面上流通的铜钱。
一种是死人用的,通常用于墓葬里面,也就是霍光塞入龟壳里面的小铜钱了。
这种小铜钱,在现代就等于冥钞。
汉朝重迷信,有鬼神之说。儒家大行其道,加上先贤孔圣那句“敬鬼神而远之”的话,更加令汉朝人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
所以。
霍光的这番操作。
不仅没有令杨胤怀疑,反而更相信了。
见那三个小铜钱落下,杨胤这才问道:“没想到霍议郎还是个奇人,竟然懂得六爻之术。不知,可算出什么来了?”
霍议郎当即说道:“杨侯啊,从卦象上来看,你这妾室所怀之人,异常尊贵,日后若是成长起来,定当是四世三公中的杨家第一公!”
“但前提是。”
“你需要给孩子取名为杨敞!”
“敞为宽阔,通达之意,唯有此名,能开辟你杨家四世三公之盛举。”
说完。
霍光就收起小铜钱和乌龟壳,不再多言一语,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样子。
如果杨胤要接着追问下去。
他便胡扯是天机不可泄露太多,不然遭到反噬云云。
反正历史上的神棍都是这么干的。
而这杨胤也是老实人,听完霍光前面胡扯的话后,竟然真信了,也不再追问两句,直接就拱手道:“好,依照霍议郎所说,等孩子出生,便取名为杨敞。”
霍光微微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对了。”
“杨侯可还有其他事情?”
此刻的杨胤还沉静在四世三公的喜悦中,哪里想到过,就他这年纪,后面若杨家真有四世三公,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杨家后世的四世三公,便又算是自立一门了。
就像后世人只知道唐朝李世民父子,谁会去追溯他们到底是不是汉朝李广老将军一脉的后人?
而李广这一脉的荣誉,又与先秦时期的李信何干?
话是这样说。
但眼水总是往下流,长辈总是会在意后生的。
杨胤只要知道自己的子孙能有四世三公的成就,顿时就喜笑颜开起来,笑道:“没了没了,今日方知霍议郎乃奇人也。若吾之杨家后辈有入公者,定当尊敬霍议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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