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哥说得对!当时就是这样的!大哥平时可没这么好心!”
刘永铭笑道:“父皇遇险,又烦大哥,不想见他。大哥见不着父皇,不知道父皇近况,怕父皇有个好歹而让太子登基了,所以他心中着急找李裕商量。李裕见得你来要石头,心生一计,让你拿着石头去见父皇,然后再来问你父皇近况!但李裕怕你看破,所以便做为难之状!”
“原来是这样!”
“大哥那里呢,因为还要向你讨问父皇近况,所以会巴结你,于是说钱由他来出!”
“明白了!他们是沟通好了的!都是装出来的!可我现在也见不着父皇呀!父皇会不会……”
“你傻呀!”刘永铭白了九皇子一眼,气道:“那天夜里我在韦贤妃宫里做法呢!我在宫里!我做完法被父皇叫去了!他遇险的时候我在呀!”
九皇子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说道:“看六哥你悠哉悠哉的,显然父皇是没事!”
“一根汗毛都没伤到!要不然我能这么放心么?”
“那我现在……”九皇子一只手拿着银票,一只手拿着石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
刘永铭想了想说道:“封王之事,你不能去找父皇!你越是催他,他越是不高兴,越是不办!更别提帮大哥他去做这等龌龊事打探父皇的近况了,你说是吧?他给了你这两块石头,也是你白得的,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反过来说,大哥算计了你一下,你得还回去才是呀!”
九皇子两眼一亮,问道:“六哥有什么主意?”
刘永铭笑道:“大哥打探父皇的近况,最好的办法不是让你去找父皇,而是让丁皇后去探望父皇!大哥让你去帮他打探,只能说明,丁皇后去探望的时候,父皇也没见她!”
“是!”九皇子说道:“昨日进宫的时候听几个小内侍言过此事,皇后被挡了驾,的确没见成。”
刘永铭又说道:“即是这样,大哥就会自己去想办法,没必要再去与皇后通气了!只有他真见到了父皇,知道了父皇的近况,才有可能去与皇后商量后面之事,或是与皇后邀功。”
“六哥,你说这话我……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呀!”
刘永铭奸笑道:“大哥把那两块田黄石给你,让你去试着去见父皇,这事怕是皇后还不知道呢。你何不去一趟皇后宫里?”
“去她那里做甚?”
“你去跟皇后说,你得了件好宝贝,要进贡给父皇,但你又怕父皇骂你不务正业,每日想着收集珍玩、投机取巧。你呀,让皇后拿着田黄石去给父皇进贡去!”
九皇子摇头说道:“父皇虽然也喜欢这类印石,但皇后已被拦了一次驾,她生着父皇的气呢,哪里肯去第二次!”
“她去不去的都无所谓了!最主要的是,这田黄石,你不能白给她不是?”
“六哥的意思是……把大哥给我的黄田石转卖给皇后?我白得这笔银子?”
刘永铭贱笑道:“谁让大哥他想坑你呢,他就该花银子把自己的东西再买回去!价钱别出低了,要不然皇后不信这是块奇石!你往高了报,没有五百两银子,你别出手。讨价还价过后,她若还是嫌价太高,你转身就走!她必派人去追你!”
九皇子翘起了嘴角来:“六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您就看好吧!这一回,要让大哥他有苦说不出!”
刘永铭乐道:“你快些去,你在紫宸殿被拦下来的消息若是传到了皇后那里,这两块石头可就卖不上价了!你装的像一些,要快!”
“放心吧六哥,别的不会,演戏还不会么?我走了!”
九皇子说着正要走,刘永铭却将他一把又拽了回来:“你别着急着走呀!
“六哥别拉我呀!有什么话一口气说完行么?”
刘永铭说道:“刚刚见你不高兴,所以有句话没开口问你。”
“六哥你说即是了,我们俩兄弟谁跟谁呀!”
刘永铭问道:“那天在豫王府那里,你可没少收银子呀!至少有三万两吧?这么快花完了?还得向义娘去要?”
九皇子白了刘永铭一眼,气道:“说起这事,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辛辛苦苦嚎了一天,凭本事赚来的辛苦钱,父皇一句话就全给搜走了!我一两银子都没来得及花呀!”
刘永铭一愣,呵呵笑道:“我说父皇为什么这么好心要封你一个一字王呢!原来薅羊毛薅你身上来了!”
“不说了,不说了。你去紫宸殿挨骂。我先去皇后那里看看能不能把这两石头卖她去!”
九皇子刘永锦说着,一转身便向着后宫方向跑去。
刘永铭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这才转身往回走。
他这一转身,便看见远处御前侍中卓英正在远远地眺望着。
卓英手中还捧着一个长盒子。看样式,应该是专门呈放圣旨的盒子。
卓英见得九皇子走了,刘永铭也往自己这边来了,这才小跑来向着刘永铭迎了上去。
刘永铭与卓英一碰面,看了看他手中的圣旨盒,这才发现圣旨盒上还有一道黄色的中旨。
中旨即是口谕旨。
刘永铭也只是看了一眼,再没有理会这些。
他对卓英笑问道:“看你沉着个脸,怎么了?受委屈了?”
“没有,奴才不敢有委屈。”
刘永铭笑道:“委屈就是委屈,什么叫不敢委屈呀。父皇让你挡着人,你挡吧,得罪人。不挡吧,父皇那一关你就过不去。刚刚被九弟骂了一通,心里难受了吧?”
“没有。奴才只是……”
“难受就难受了,谁还没有难受的时候。爷我在外面再风光,那些朝官看见我心里都发忤,我不一样也有心里难受的时候!九弟这人说话是不中听,爷我听了也觉得生气。但是你得明白,宫里就这么一回事。也别说宫里了,老百姓看见你们也没有什么好字眼给你。”
卓英低着头,看着那道口谕,心里很不是滋味。
刘永铭却又接着说道:“但你不能自暴自弃。即是成为了宦官,皇帝近侍,自要比他人更有作为方行!盛唐时杨思勖虽然残暴,却能平定四方叛乱。唐未的张承业有萧何之才,忠君爱国,李克用托孤以厚。杨光复恪尽职守,官封天下兵马都监,死后追谥!你当学这些人物呀!”
卓英问道:“他们也都是……都是奴才这样的宦官?”
“那是呀!打起精神来,给别人看看不一样的你!记住了,要让别人看得起你,首先,你得先自己看得起自己!不以物喜,不以己卑!”
“六爷的话,奴才记下了。”
刘永铭乐了一声,“行了,捧着的这份圣旨是给我的么?”
“是。”
刘永铭伸出手去,想了想却又马上把收手了回来。
刘永铭连忙问道:“父皇不会又病了?又在紫宸殿里办公吧?”
“是。”卓英又应了一声。
“曹相在里头么?”
“在,两天了。昨天夜里就没出宫,一直陪着殿里。”
刘永铭皱起了眉头来,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事。
但自己进宫之时,那些禁军侍卫都平静得很,如何也不像是出事了的样子。
刘永铭只觉得诡异,他又问道:“父皇的心情如何?”
“这……奴才说不上来。不好不坏吧。”
刘永铭哦了一些,这才随手将卓英手里捧着的圣旨盒上面的口谕黄贴拿了起来。
刘永铭的心里塞满了疑问,漫不经心地打开了那道口谕黄贴。
他只看了一眼,便当场就愣住了神。
他像是要把两颗眼珠子从眼眶里瞪出来一样。
刘永铭看着那口谕黄贴上的字,两只鼻孔呼气的重却是越来越重。
突然他随手便将那份谕诣给高高得抛起,扔到了一边。
没等卓英反应过来,那刘永铭便撇开卓英,气冲冲地快步跑到了那紫宸殿的正门处。
正当刘永铭要冲进那紫宸殿之时,两名禁军侍卫急速拦在了刘永铭的身前。
刘永铭气呼呼得喘着气,死盯着那扇关闭着的殿门。
禁军侍卫苦着脸说道:“六爷,您平时最是能体会我们这些禁军的不容易,平日里也有多打赏,您……您就别让我们为难了。没皇上发话,谁都进不得!就连皇后也……”
刘永铭白了那名禁军侍卫一眼,气道:“我又没让你开门,也没闯进去,就只是在这里站着,我要你多什么话!”
禁军侍卫幸幸地缩了缩头。
刘永铭的确只是在殿门口站着,即没有无赖般地发疯叫骂,也没有像痞子一样闯入殿中。
而此时,那卓英也已经从地上拾起了被刘永铭扔掉的口谕,从后面追着刘永铭,跟了上来。
但他却不知出了何事,只得站在刘永铭的身后。
正此时,紫宸殿的殿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曹岳从里头露出了半个身子出来。
“哟,六爷来了。臣正想去找您呢。”
曹岳脸上盈着微笑,似有话要说,但他又好似不想在禁军侍卫面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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