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开笑道:“六爷向来豪迈,视银钱为粪土,酒类之物他更不会吝啬了。”
柳先开说完,那严真祁一脸期待地看着刘永铭。
他虽然没说什么,但一切想说的话都表现在脸上了。
刘永铭一拍桌案,哈哈笑道:“好好好,即是与严小侯爷这般投缘,本王也就不吝啬了。玥儿。”
“在。”站在一边的宫玥璃向前走了几步并且应了一声。
刘永铭吩咐道:“让杂役将云仙燕乐连夜将满一辆车,严小侯爷临走时连车带酒,皆赠与他!爷我说的可不是那种商货的人力板车,而是马车!板车可拉不回甘州去!”
“是。”宫玥璃又应了一声。
严真祁一听,连忙拱手道:“呀!我就代家父谢过殿下了!”
刘永铭笑道:“不不不。那不是送给严征西的,那只是本王送给侯小侯爷你的。严征西那里自有父皇厚禄,本王可不敢代父皇赏赐,万万逾僭不得!你也别急着谢,要谢也是明日拿到了那些酒之后再谢不迟!”
严真祁笑道:“却没想到殿下果真这般豪爽,连酒带车即是全送给我了。”
“有一事还要与严小侯爷言明。”
“何事?”
“你回西州路途遥遥,为了让你多带些东西回去,那些云仙燕乐本王并未派人勾兑过,可都是原浆酒呀!”
“勾兑?原浆?”
严真祁对此事极为陌生。
青红酒酿造出来,在窖藏一阵之后即可饮用。
但白酒则不同。
白酒事实上是通过蒸馏工艺将酒精给分离出来。
刘永铭现在所用蒸馏工艺虽然简单,但蒸馏出的酒的酒精浓度也达到了八十度以上。
这样的酒是不能直接饮用的,还得经过“破度”的勾兑工艺之后才能喝。
刘永铭点头说道:“明日你记得让你的随从向我王府中人讨教这破度勾兑之法。切记,此酒可不是拿起来便能喝的,若是喝了原浆酒可是会喝死人的!你得与随行人员吩咐清楚,若是有人偷尝而吃出事来,可别怪本王未及言此呀!”
严真祁连忙拱手道谢。
柳先开着急着说:“快快快,也给小生换成云仙燕乐。六爷这般解说,想办是要将王府的酒全送给严小侯爷了。在新酿酒出来之前,怕是得有些日子吃不着了!”
柳先开吩咐着侍女,那些侍女也听话,马上就给柳先开换了酒。
严真祁开动着他聪明的脑袋对刘永铭问道:“敢问殿下,这酒造价几何?若是运到我甘凉之西州可卖得几许价?”
刘永铭摇头说道:“这云仙燕乐与葡萄酒是有所不同的,不能用木桶装,会走气,只能用酒坛。罗掌柜知道本王其实很不喜欢做瓷器生意,那些瓶瓶罐罐极易损坏。将那些罐子运到西边是极为不易的,售卖的话……怕是没人会吃这一两银子一斤的酒吧?”
酿造成本加上运输成本,再加上路上的损耗损,即使是加量勾兑以后进行成本价的售卖,那价格也不是快消品所能拥有的价格。
刘永铭这么一说,一下子便将严真祁的幻想打入了谷底。
而此时,那不信邪的杜祖琯又说道:“再好喝的酒不也是酒么?”
严真祁连忙对杜祖琯说道:“这位杜家长公子,你可能有所不知。中原之饮酒与我西州之饮酒可是大不相同呀。你们吃酒是为了尽兴,但甘凉苦寒,酒是暖身必备之物,无此物则守不得边垂!越是甘洌,却能暖身,越是能度寒!特别是那三更过后的冬季,守个两个时辰都能将人给守废了。”
严真祁虽然解释得很明白,但杜祖琯还是有些不屑。
刘永铭见得杜祖琯的样子,轻笑道:“来人呀,给杜家大少爷甑上那么两杯,叫她尝尝!她这等公子爷柔柔弱弱,没有醉卧沙场的豪迈与不到楼兰终不还的死决,想来是吃不下这酒的!本王还倒是真想看看她的笑话!”
杜祖琯哼了一声,说道:“我若是能饮得下呢?”
“一百两一杯!”
杜祖琯冷笑一声说道:“我杜家不缺这点银子!”
“不是给你的,是给流民的!你多喝一杯,本王便在粥厂给流民多增加一百两的预算!此与银子已然无关了,这可是慈心善意之举呀!就看杜家长公子你能吃下多少酒去!”
杜祖琯马上言道:“那得以我杜家的名义发放给那些流民!”
“这是自然,酒是你吃的,名头当然也得给你。本王也不好那些虚名!”
杜祖琯一下子来了兴致,叫道:“来人!满上!”
“且慢!”刘永铭叫了一声。
杜祖琯连忙问道:“你莫不是要反悔?”
刘永铭笑道:“非是反悔,而是担心杜长公子你能不能受得住这酒的烈性!本王建议你多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再吃这酒会好许多!本王这可是好意呀!”
严真祁笑道:“有此美酒,又有此善举,我不当坐看。这般,我与杜家公子同饮,你饮多少我便陪饮多少。不过,得等我吃点菜再说,王府的美食我可还未尽尝呢!”
刘永铭笑道:“严小侯爷放心,今日宴席一共一十三道二十六品,足可让你满饱。”
刘永铭说着看向了高清,并说道:“大家都换了酒了,你也换吧!”
“是是是。”颇有些懦弱的高清连连应声。
珏瑶姑娘一早就起身站到了一边,并让人收拾了场地中间的羊毛毡与琴案。
众人正看着那杜祖琯喝酒的时候,一名杂役从外面轻步走了进来,无身无息地来到珏瑶姑娘的身边对珏瑶姑娘耳语了几句。
而这个举动在场中的众位宾客愣是一点都没有留意到。
珏瑶姑娘轻点了一下头,让那杂役退下之后,她款款地来到刘永铭的身边。
刘永铭侧了侧身子,将耳朵靠近了珏瑶姑娘,但那目光依旧放在杜祖琯的身上。
刘永铭指着杜祖琯笑道:“已然饮了一杯了,是否还能再饮呀?以本王这么多年饮酒的经验,还是吃两口菜吧!”
在刘永铭说话的同时,珏瑶姑娘在刘永铭耳边说道:“天已全黑,旧庄那边夏相思与田光眇果然夜战,这是最后一盘了。”
刘永铭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看着杜祖琯的同时,轻挥了一下手,让珏瑶姑娘退到一边。
而此时杜祖琯一杯烈酒下肚,只觉得有一团火从从喉咙窜到肚子里。
实在经受不住的她,被呛了几下,重咳了起来。
但她却没有将酒给吐出来,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刘永铭连忙吩咐道:“来人!快,上茶!换热菜!虽说杜家大少爷自己不自量力,但本王这个东道主也不能真坏了她的身子!”
严真祁举杯言道:“刚刚我曾说过要与杜家公子同饮,这一杯我便饮了!”
严真祁一杯酒下肚,那畅快劲马上就升浮了起来,而后连连叫着“好酒!好酒!”
白酒是这样的。
有些人喝不习惯,觉得它苦涩、烧喉,不好喝。
但有些人却是极为喜欢,颇能豪饮。
这主要还是不同的人在不同地区的生活习惯及年龄原因而造成的。
后世北方不管是关外白酒还是山西汾酒都是生活里重要的物资。
南北方喝酒的区别还是要看当地下不下雪,冷不冷。
有意思的是,很多习惯了喝啤酒的人,在上了一定年纪以后也会爱上喝白酒。
刘永铭见得杜祖琯一下子喝下那么一杯,连忙说道:“身体重要!身体重要!别勉强了!”
即使是现代人喝白酒,一般也是用的拇指杯,一杯一口。
用喝啤酒的一口杯真要那么喝,没几杯就得倒了。
刘永铭这么说还真就是担心杜祖琯喝坏了身体。
但他越是这么说,那杜祖琯越是憋得一口恶气。
她拿起筷子,在侍女换菜前多夹了两筷子以后,又忍着难受喝下了一杯。
刘永铭连忙说道:“本王刚刚这话真不是在激你!别这般猛喝,这酒不是这么喝的。来人,快,上茶!”
刘永铭越是劝,那杜祖琯越是喝。
杜祖琯越喝,那严真祁越是陪。
第六道菜还没上上来呢,原本就有些醉意的宾客们便都有些昏乎乎的了。
当第七道菜上来之时,那杜祖琯已然抱着一个铜制的痰盂坐在一这狂吐了起来。
刘永铭让侍女又是端茶,又是热汤的照顾着,但那杜祖琯却是没有半点感激。
她一只手抱痰盂,另一听手高举着其中的一根手指,含糊地说道:“一、一千两!一千两!”
“行行行。不过一千两而已,何必这般拼命!看你这吐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一个男人身怀六甲,正在孕吐呢。”
且不说杜祖琯醉得如何,即使是很会饮酒的西凉人严真祁,此时也是醉意满满。
那些好菜愣是再也吃不下了。
刘永铭连忙叫人送来醒酒汤,严真祁在吃了一些醒酒汤以后的确是好了一些,但那云仙燕乐后劲实在太大,弄得严真祁也都有些抵御不住。
严真祁进王府时的确是彬彬有礼,可这几杯白酒下肚,后劲一翻下来,那可又大变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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