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潮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声,言道:“只是……只是小人没有钱财呀!且此事还不能与伯钦可汗说,他若是现在知道小人要破坏此联姻之事,非得杀了小人不可。小人无有财物贿之于他……”
刘永铭哈哈笑了起来:“只要你能联系上这个人,说出个数来,爷我全出了!”
“当真?”
“当真!”
“太少的话怕是……”
“你先说个数出来,爷我看看多久能弄到再说。省得你把话递到伊利王公面前,而他要的那东西爷我还没准备,必让他以为爷我要失信于人!”
张元潮说着伸出右手食指比划了一下:“要这个数!”
“一万两银子?”
“不不不!是丝绸,银子在蒙人那里用不上,丝绸才是最好的通货!”
“一万匹丝绸是有些不好弄呀!”
魏仲贤的丝坊一年也就产个五千匹左右,一万匹丝绸是大数目了,即使在汉国境内也值个六、七万两银子。
而在蒙国丝绸的价格更是番着倍的涨,一万匹在北方价值已高达十万多两白银了。
张元潮连忙说道:“不,一千匹即可!但是要上等的丝绸!一般的不够用!”
刘永铭笑了笑,说道:“榷场还没开,丝绸还没往这边大量运。但事情出得太急,没东西放在伊利王公的面前,却是不好让他相信爷我的诚意呀!这样吧!”
“什么?”
“长安城的丝绸一匹其实只售卖四两五,优品丝绸也不过六两左右。抛去拉到榷场的运费,想来榷场里的丝绸会卖到十一两一匹左右。”
张元潮连忙说道:“小人估算榷场开起来以后会在十四两左右!丝绸多起来了才会往下降,但不会低于十二两!小人这是以银子算计,只是方便六爷您认知,其实是以牛羊及马匹交易,非是用的银子。”
刘永铭笑道:“爷我知之。只是……平白无故的送礼,不能使其相信呀,你该有个借口才是。他绝不会相信朵颜部送他丝绸为的是让铁利取消联姻的!你想好借口了吗?”
张元潮笑道:“找是找了,就是……就是不知道六爷您会不会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莫不是拿爷我名声玩笑?那更没关系了,我向来不重此类之物,随别人如何去说!”
张元潮低着头,不敢看刘永铭,试探着说道:“那、那我便说,是您想要娶那阿琪玛公主,所以这才……”
“哈哈哈”刘永铭笑着说道:“这倒是很随爷我的性子,你完全可以这么说吧,合理太合理了!”
刘永铭大笑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叠银票,随手就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
刘永铭笑道:“经纬票号的银票,一共是一万五千两!”
“多了,多了!”
“不多。爷我不能让你白做这一趟活不是么?”
“呀!六爷您可真是……”
“呵呵。收着吧。将来爷我还有用到你的时候。当然了,爷不是让你背叛你们的可汗。只是想让你多采买秦王府的货品!你也多从朵颜部那里带些好马给爷我!一万两银子其实算不得什么。财会这边只需爷言语一声,就会给你一点暗股!”
“使不得使不得!”
张元潮客气地摆起了手来。
“榷场还没开起来,具体多少以后再说。现在说了也是空头话,做不得数。桌面上的这些银子你先收着吧。”
“那、那就多谢六爷了!”
刘永铭言道:“对了,你刚刚的五人,好似还差了一人呀人,还有一个人是谁?你打算怎么处置?”
“不用处置!”
刘永铭疑问道:“这是为何?”
张元潮笑道:“那人是铁利可汗身边最信得过的千户,曾在战场上救过铁利可汗的命!别看他只是千户,可深受铁利可汗器重。别的千户只领千人之数,他以千户之身却揽万户之职,他手上可是持着一万一千多骑的重骑呢!”
“他又如何又不用处置了呢?”
张元潮笑道:“他呀!哈哈,他年纪其实不大,与六爷您相仿。是个人都看能得出来,他心中极为喜欢阿琪玛公主!您觉得,他会同意这次联姻么?”
“原来如此!”刘永铭笑道,“即是如此,你便去办,若是有需要爷我哪里助你一臂之力的,你便来找爷就是了!”
张元潮马上说道:“天下智能之士多如牛毛,知利害关系者亦大有人在,巧簧舌辩之士不可计数,但行此计却只在一个字。”
“什么?”
“信!”
“信?”
张元潮解释道:“小人即使有所钱财,亦有舌辩之才,无奈乃是朵颜所部,故要叫他信我,只有一法”
“你想如何?”
张元潮接着说:“若是六爷您不出面,即使小人向他们许了好处,即使将东西贿给了那些铁利贵族,他们也会生疑,若有变故,则又恢复从前,而功亏一篑。”
“哦!明白!”刘永铭说:“可他们远在铁利,爷我如何与他们见面呢?且爷在这里也不会停留太久。你安排再巧,也得去塔利城传信,他们同意来见,这一来一回……你莫不是想让爷我去塔利城见他们?”
张元潮笑道:“六爷您是爷,不仅人金贵,那时光也是金贵的,小人哪里敢浪费您的时间!您什么时候有空,与小人说一声也就是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元潮笑道:“他们即在榷场附近!”
“什么?”
“哦。是小人将他们弄来的!”
刘永铭深吸了一口气。
张元潮接着说道:“知道您要来榷场,小人便约了铁利部的贵族汉国商量一下合作击汪古部之事。六爷别误会,我只是……”
“知道知道,只是引他们来,也不是真的要共击汪古部。”
“是这样的。”
“他们怎么会同意来汉国的?”
“朵颜部与铁利部并不融洽。商议合击之事亦是互不信任,我们不敢去他那里,他们不敢来我们朵颜部,怕谈砸了被一刀砍了。汉国最是安全,师征北的威名在这呢!况且他们也知晓了榷场开设之事,于是也得来汉国看看。”
刘永铭连忙说道:“所以专司贸易的登利王公即在榷场工地那边?”
“附近。榷场目前还不许外人进入。”
“他们入境多入了?汉国朝廷知道吗?”
张元潮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小人是说自己不清楚汉国朝廷知不知情。小人与他们都是化名而来的,明面上装作蒙人商贾,但是……以你们兵部宋侍郎的本事,想来大汉朝廷是知道他们来了的。但只要不深入汉境,汉国朝廷这边想来也不太想管。甚至有意想让他们多到榷场来看看,好加深以后的交易。”
“走!”刘永铭说完便站了起来。
“什么?”
张元潮愣了一下。
刘永铭笑道:“我们现在就去会会他们去!”
“阿?”
“怎么了?”刘永铭问。
张元潮连忙说道:“小人不是让您马上去,而是您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再见他们。最好是……最好是等他们自己来求见,您再抻着他们,等他们失了耐心,再见他们时便能事半功倍呀!而且您的仪仗护卫都没带,此时与铁利部见面,怕是不妥呀。”
刘永铭笑道:“你不知爷我处境。我兄弟太多,而父皇的龙椅就只有一把。我连师征北那里都不去,如何能让旁人知晓与铁利部贵族见了面呢?”
张元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刘永铭接着道:“仗仪真要是到了,这事可就谈不了了!谁知道那里人里头有多少他人耳目!趁现在城门没关,我们快些出城,会会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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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李裕上疏了榷场之事以后,内阁与六部大员们便在商讨此事了。
皇帝刘塬在延英殿里将户部与内阁的几名成员找来说过话以后,户部那里马上就开始规划榷场建设了。
榷场本身花不了多少银子,也就是弄一些木料围个范围,然后划分区域,设立众多的临时牛羊圈及仓库,方便交易交割。
牛羊圈打木桩即可,仓库地板直接用夯土推高,打上石灰,就是顶棚麻烦了一些,得用桐油等各种防水材料。
对于朝廷来说,最麻烦的是建制编制,而不是建设。
因为复杂的建筑其实只有稽查、税务、安保三个有司衙门而已。
有个一万两银子足可搭建起临时用地。
至于以后的拓展与维护,自然是等榷税收上来,当地衙门有银子了再来继续修缮也不迟。
即使是这般,这一万两银子还是卡在了户部度支部里,愣是不往下拨。
现在榷场建设的所有建设花费,其实都是当地的承包方自己在垫钱做的。
至于榷场内外的一些商铺则与朝廷无关。
因为它们早早地就被刘永铭给包走了。
目前榷场里也只是规划了一些露天的小贩摊位,商铺一所也没在建设之中。
对于刘永铭来说,榷场里的商铺远远没有临时客栈、商栈、货栈、大车店来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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