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拦了一下临冬道:“别跟她无畏扯皮。”
一句不在重点上,怕是要惹误会。
她们郡主好不容易掰正的形象与名声,可不好肆意挥霍。
流云又对容心宝方向道:“宝姑娘,是你父亲要你嫁人,你纠缠我们郡主又有何用?
不帮你选个如意郎君,就以死相逼?
你这到哪里都不占理!”
镇西公府人不多,门口热闹却经常有。
周围邻居家早晨出门采买的下人,都习惯从这边绕路,总想看看镇西公府今日是否有瓜。
如今也都吃出经验来了!
听了几句,结合旧文,就理了个大概,纷纷对容心宝指指点点。
容心宝见威胁无用,本就红肿的眼睛又开始掉眼泪。
“你在我这闹没有用!”容心羽这时开口。
又对临冬说:“扶宝小姐上马车,送她回府去。”
此言一出,所有人惊讶不已。
容心宝满眼惊喜:“大姐姐,你这是……”
容心羽端着手走到容心宝面前,微微弯腰。
指尖轻轻捋了下她额前的乱发,笑得尤为温柔无害:“送你回家,走吧。”
容心宝一缩,惊恐的看着容心羽。
明明刚刚求人的是自己,如今容心羽不仅不骂她,还对她比亲姐姐还温柔。
这这这……
临冬几个面面相觑,但郡主向来有主意,便都没吱声,过来扶容心宝上马车。
“我我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容心宝下意识挣扎。
又忐忑的去看容心羽:“大姐姐你你要愿意帮我,就就……”
“上车,我送你回去!”容心羽微微眯眼。
容心宝一吓,明明容心羽脸上还有笑,她却觉得脚底生寒。
临冬受不了她磨磨唧唧,直接提着人衣襟塞进了马车里。
“啊啊,你们干什么?”
“真的不珍惜一下我这次愿意搭理你的机会?万一我真要帮你呢?”容心羽跟着后面进来,笑眯眯的问道。
容心宝声音戛然而止,心里却惊疑不定。
但想那么多人看着自己上了容心羽的马车,容心羽不至于当众杀人抛尸吧?
待临冬与凝心进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容心宝,马车缓缓行驶。
容心羽主动开口:“听说苏家挺有钱,你嫁过去就是嫡出少奶奶,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为什么不嫁呢?”
容心宝本来战战兢兢,听容心羽开口直奔主题,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噘了噘嘴,委屈道:“我娘不就是商户出生,这些年哪怕执掌威武侯府,但是出门交际从来没有人瞧得上她。
许多人在背后骂她小门户出生,行事作风上不得台面。
我才不要跟她一样,我不要当商妇!”
“那你说说看,以你的家世,你配得上什么样的?”容心羽反问。
容心宝一噎,眼巴巴的看向容心羽。
容心羽一眼看出她所想:“你们谁也别妄想再来我镇西公府。
我不过是看你纠缠的太烦,怕你真磕死在我门前晦气,才愿意指点你两句。”
竟是一点不客气,说明自己愿意给予帮助的原因。
容心宝被这话怼的难受,但是今非昔比,一句话不敢回怼。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明明一母同胞。
为何容心珞能够称心如意嫁进皇室,你却连个小命妇都混不上,如今还被家里这样逼迫?”容心羽笑着问。
容心宝顿时委屈至极,眼泪又开始掉:“我娘不在了,她若是在,绝不会任由旁人欺辱我!
有人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一点也不假。
那个贱人刚刚进门,就撺掇我爹要卖了我!”
后面的话说的咬牙切齿!
随后突然想到什么,眼神祈求的看向容心羽:“大姐姐,你、你能不能帮帮我娘……”
“我都没有答应帮你,你倒是操心上你娘了。”容心羽笑道。
容心宝知道今非昔比,绞着手垂眼挣扎。
毕竟以前也是仗着原主亲近这一家,敢与原主叫板的主儿。
如今打击太多,倒是收敛了几分。
容心羽道:“你娘做的那些事情本就有罪,当初若是我被栽赃不能自证,如今在牢里的该是我了。
我到底也不是皇亲国戚,不像晋王,犯了那么多事,还有很多人帮他顶罪。
板子都不用挨,只禁足三个月就能继续逍遥快活。”
容心宝闻言抬眸看向容心羽,好像有所顿悟。
容心羽继续道:“还有,同样是花银子换官位。
但是你看,我出了十五万两给朝廷,不仅无罪,还给我爹得了公爵位,外面人人都夸我高义。
但是谢如意一家呢?
你知道,这些说明了什么吗?”
容心宝恍然,立即道:“皇权至上?”
容心羽笑道:“你一直以为你很蠢,没想到还是蛮聪明的吗,总结的很到位!”
容心宝眸光闪烁,心底不禁有点沾沾自喜。
她不仅想到这些,她还想到同样住在西慈胡同里的宋青阙。
同样是婚前与男人有染,那宋青阙与安国公府的世子原还是正经未婚夫妻。
后来也拜堂成亲了,结果还是被赶出家门。
如果不是容心羽帮忙撑腰,母子俩早就一尸两命。
再反观自己姐姐容心珞,婚前与晋王无媒苟合,还珠胎暗结。
虽说如今是个妾,但是谁又敢欺辱她?
待以后晋王表哥继承大统,怎么不能弄个妃位?
而之前家里发生那么多事情,姐姐不是在宫里被贤妃皇姑姑护着,就是在晋王府躲着。
就是最凶的容心羽,也没有主动找过她麻烦。
反观她这边呢,全家被撵出去,受尽了屈辱。
如今还被逼嫁给商户之子!
那苏氏女已经给他爹做续弦,在家仗着有钱,很是嚣张。
但是,面对容心珞的时候,却不敢造次……
还有还有,容心羽以前追了晋王那么多年,没有好处,她追什么?
如今据说和镇国公府的二公子定下了,虽说也不错,但还不是被容心珞与晋王给算计的?
以后见了晋王难道敢不行礼问安?
所以,谁能改变她的现状,一目了然!
容心羽没再多说,一直注意着容心宝的表情。
见她眼眸发亮,脸上甚至出现坚定的笑意。
便开口温声问道:“我还有事,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能自己走回去吧?
西慈胡同也不远了。”
容心宝连忙回神,看了一眼容心羽。
忍不住想,容心羽其实也不是多厉害,还不都是仗着出生好?
她是出生不好,但是她可以改变以后……
而机会,离她很近!
“我自己回去,多谢大姐姐……”容心宝说着下了马车。
待容心宝走后,临冬纳闷的开口:“她就这么走了?不求郡主您了?”
凝心也不大懂。
容心羽笑道:“你们没经历她经历的,一时不理解很正常。”
临冬道:“她就悟出一个皇权至上,这谁不知道啊?难不成是觉得求晋王更有用?
这倒也好,省得她再来纠缠不休。”
容心羽只是笑笑,没有多解释。
没有多久,马车抵达宁国公府门前。
容心羽刚下马车,就有宁国公府的下人迎了上来。
她来的不早不晚,门前马车不算多,刚好来了三辆。
宁国公府的人分别接待,一个也没怠慢。
“郡主!”
其中一人是白盈夏,一看见容心羽,就漾起笑容走了过来。
另一位不知哪家小姐,容心羽不熟,但是也过来一道见礼打了招呼。
容心羽都笑着应了,几人一起往府里走。
“郡主,家父自乌州写了家书回来。”一边走,白盈夏一边笑着说。
容心羽闻言笑着道:“白大人可安好?”
白盈夏感激的看着容心羽:“家父说乌州生活艰难,许多百姓流离失所,饿的皮包骨头。
不过,幸好有郡主支持。
此前捐款之外,又给赈灾队伍准备了许多应急物资以及药物,解了很多燃眉之急。”
“哼,沽名钓誉!”
这时,却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轻嗤。
容心羽与几个小姑娘已经迈过门槛,闻言回头。
就看见一行好几个年轻公子随后走来。
年轻公子们衣着光鲜,身上多少都带着一些书生的文雅之气。
为首的身着烟青色绣浅色竹文交领长衫,玉色发冠,面容俊朗,眸底盛着傲气有几分凌人之势。
容心羽一看,便知刚才的话当就是这人说的。
“袁公子,你怎能这样说郡主?”白盈夏忍不住出言不平。
“郡主捐物捐款协助朝廷赈灾,这是实打实的贡献。”
容心羽拉了一下白盈夏,笑着上前一步:“我不仅沽名钓誉,我还名义双收了,然后呢?”
袁宴清微愕。
只见眼前少女笑眯眯的,眼眸明亮灵动,不带丝毫脾气,精致的小脸看起来乖巧无害。
和她所说的话相当违和。
袁宴清皱眉道:“你竟以此为荣?”
容心羽又说:“咱们圣上日理万机忧国忧民,我这银子又花不完,捐出去,令圣上宽心。
灾区的百姓有粮食了,生活开心。
我付出了,也得到回报了,以后遇见这样的事情更是积极。
如今很多人对我赞不绝口,我不该以此为荣?”
袁宴清被反问的愣愣,一时无言。
容心羽继续道:“还是要像你,每日锦衣玉食,会读点书,能作几篇悲春伤秋的诗词,不知人间疾苦,才有资格引以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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