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容心羽道:“我先回苑了。”
顾鎏陵轻应:“等会儿你有想去的地方?”
容心羽想了想:“今日先不出门,明日吧。”
顾鎏陵倾身在容心羽眉心落下一吻:“好!”
眼底的依恋,比当头秋阳还热烈。
容心羽心底纳闷,含着笑往回走。
顾鎏陵抬步往拱门处走,到跟前的时候,见顾元赫站在墙外走廊处。
“你们去伺候郡主。”顾鎏陵开口。
流云与望初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二叔有事?”顾鎏陵眸光清冽,一如往常。
顾元赫双手后背,脸上挂着歉意:“你二婶读书少,向来没有脑子,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若是令你们心里不快了,二叔这里跟你们说声抱歉。”
顾鎏陵道:“长辈之间的事情,晚辈一般不参与。
二叔这些话,可以去与我父亲说。
至于晚辈自己的,该说的已经说了。”
言下之意,该教训的自己都教训过了,自己这儿没有必要道歉。
顾元赫脸色一僵,硬是挤出笑容道:“好,回头我再去找你爹。”
一时无话,却没有走。
“二叔还有事吗?”顾鎏陵淡淡的问。
顾元赫见他立马就要走的样子,赶忙说道:“你最近在京营都还顺利吧?”
顾鎏陵眸光落在顾元赫身上,静静的。
顾元赫被看的心头一跳,总觉得被洞悉了什么般。
眸光不禁一闪,又忙笑眯了眼睛,掩饰道:“我的意思是……我就是关心一下。
虽说我们二房要分出去了,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来。
太子如今的处境不明,玲琅在太子府……
若是有个万一,咱们都不好过。
所以想问问,太子殿下如今可还好?”
顾鎏陵看着顾元赫道:“太子的事情陛下自有定夺,是国事,亦是家事。
咱们作为臣子的,只能听从安排。
至于乌州灾情,以及亏空粮仓之事。
咱们只要没有参与,陛下也不会凭白冤枉忠臣。”
顾元赫暗恨顾鎏陵这话的敷衍。
只得硬着头皮又说:“太子殿下以前那般信任你,当真……没有透露过粮仓案子一二?”
顾鎏陵凤眸微眯:“二叔这意思,太子确实参与了什么,还应该透漏给我?”
顾元赫脸色大变:“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急忙左右查看,见有洒扫的下人,但都离了一些距离。
这才松了口气。
继而有些严肃的看着顾鎏陵:“陵哥儿,这话可随便说不得。
我这不是担心吗!
太子身为国储,是未来正统继承人,二叔相信他绝对做不出那等事情来。
那与叛国无益,是要被天下万民辱骂,遗臭万年的!
而且,这还是诛族大罪!”
顿了下又说:“二叔是担心有人存心污蔑,林尚书一派一直想打压太子。
太子这要有个万一,咱们必定是要受牵连。
刚才也只是情急,说错了话。
你这段时间,粮仓一案你真的一点风声没有听见吗?”
“二叔太高看我了,我这段时间公务繁忙。
你也知道,我是成亲的前夕才回的城。
此前一直在京营,我能知道什么?”顾鎏陵反问。
“倒是二叔您,任职内廷司。
晚辈还想问问您,如今宫内动向呢。
对于太子殿下,陛下如今究竟是什么想法?”
顾元赫眸光闪烁:“这帝心难测,我若是知道也不来问你了。”
“二叔在内廷卫多年,认识的人定然不少,也没有找熟人打探一二?”顾鎏陵问。
顾元赫叹了口气:“二叔人微言轻,尤其上次出了宫宴那件事,内廷卫如今也在整肃。
大家都是人心惶惶啊,二叔也是心惊胆战的当值,生怕出错漏,小命不保。
哪里敢多探问,横生枝节?”
顾鎏陵知道,他指的是有人冒用太子的名,想利用周谣与那三品大员的女儿污蔑自己的那件事。
顾鎏陵弯唇笑笑:“说起来,二叔和那周家人熟吗?”
顾元赫道:“以前是认识的,倒是不熟。”
随后露出几分诚恳之色:“你当时受委屈了,但所幸你没事!
只是可惜太子殿下,被凭白糟践了一回。”
一时又愁眉不展,压低声音又说:“如今外面牛鬼蛇神一大堆,为了争权夺势,什么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陵哥儿啊,你看,你那边能否走一走关系,帮一帮太子?”
顾鎏陵微微沉吟,似乎在思考。
顿了下,才问道:“二叔是想怎么个帮法呢?”
“这……”顾元赫一脸为难,“通常你与太子走的近,我这也是毫无头绪,才来问问你。
如今咱们家,也就指望你了。
听说……前段时间,你媳妇还进太子府探望过?”
顾鎏陵又沉默了片刻,道:“二叔消息倒是灵通,她当时未进门,这事情我还不知道。
知道的话,我也不敢让她去。”
顾元赫一愣,又说:“太子殿下肯定是无辜的,我想,咱们是不是要多防备着一些人?
又或许,先下手为强?找出林家的罪证?
此前不是又有证据,将事情指向林家吗?”
顾鎏陵眸光深沉的看了顾元赫一眼,看得顾元赫别开眼。
顾鎏陵道:“粮仓这案子,现在十分敏感。
二叔若是有周密的章程能帮助太子殿下,可以拿出来咱们一起商量。
没有的话,还是不要轻易沾惹。
否则太子罪名洗不清……咱们怕真要难逃共谋之罪!”
顾元赫忙说:“太子怎么会有罪?那绝对是被污蔑的!
那人肯定也不想咱们国公府好,太子殿下可是你的姐夫啊!”
顾鎏陵道:“晚辈相信太子,也相信陛下。
也劝二叔,情况不明,还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以免弄巧成拙。”
顾元赫暗自咬牙,狠狠叹了口气:“算了,二叔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今日是想求你个事情。
你看看,巡城司那边能不能提拔一下你大哥?
咱们打断骨头连着筋,到底是一家人。
你大哥在千户这个位置上已经好几年了。
你提一提他,他也能多帮衬着你一些。
以后你兄弟二人一起帮太子做事,岂不是如虎添翼?”
顾鎏陵就看着顾元赫:“二叔,你这件事找我,却是求错人了。
如今我虽为京营副都督,那是替了萧都督,并不如你想的那般风光。
营里那些老将不是萧都督的日部,就是一些有资历的老人了。
能不给我这个后生闹乱子,已经是给陛下面子。
提一个人,还是自己亲属,却是无能为力。
何况,巡城司也不归我管。”
顾元赫面上带笑,忙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这么一提。
你真有难处,不必勉强。
二叔知道,你也不容易。”
顾鎏陵淡应一声:“嗯!”
顾元赫顿时觉得冷场,忙又笑着道:“难得你休沐,又是新婚燕尔,赶紧回去陪媳妇吧。
二叔也不耽误你了,再去你爹那说几句话。”
顾鎏陵不客气的直接就走。
顾元赫看着顾鎏陵走远,脸上始终带着和善的笑,心里却是另有盘算。
看样子,他们这一房与大房以后是彻底生分了。
这大房的亲,要不要意义已经不大……
……
顾二夫人带着儿子媳妇刚回到西院。
就有下人来禀报,隔院那边来了人,已经在砌墙了。
顾二夫人立时怒了:“我们东西还没搬,谁叫的人?简直欺人太甚!
不行,我得去看看!”
顾鎏慎忙拦在门口,急道:“娘,您还是别闹了!
祖父既然已经说了,这事情无可更改。
咱们早就已经分开过了,墙封不封不过是个形式。
再者,咱们哪里还有东西在那边?
不过是西园里头一些花草而已!
你又何必把事情闹的太难看,让大房更不待见咱们?
咱们以后难道真不仰仗大房,想从此断亲不成?”
顾二夫人瞪眼:“连你也在怪我多事?
觉得是我把事情闹成这样?”
原本院子彻底划分出来之前,那边的西院是一处花房,是府里的。
分家的时候,她也仅着名贵的花花草草要了些。
其实说起来都不值当什么。
只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故意一直放那儿让公中的园丁打理,不肯搬走。
本来已经在外面受气,儿子还劝她,她怎能顺气?
“娘,我哪里有在怪你,我知道你是为咱们好。”顾鎏慎觉得头疼。
亲娘闹外面,他没有意见。
关上门,自己人都不能好好说话吗?
大儿媳简氏忙端了茶水过来,劝说:“娘,您喝口茶,消消气。
夫君他只是为您的身子着想,怕您过去又受气。”
谁知顾二夫人一抬手,将茶盏打翻:“我消气,我能消气吗?
你个没用的东西!”
简氏一愣,不知火怎么就烧到自己身上。
顾二夫人指着她就骂:“孙子孙子生不出来,在外瞧着我被人家婆媳两个人骂,眼瞎还是哑巴?
一句话都不会帮我说吗?”
简氏张嘴哑然,一句话说不出来。
尤其是前一句指责,直接戳在她的痛处上。
简氏顿时红了眼圈。
顾二夫人更气了:“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但凡你有那承云郡主半分厉害,也能帮我说上一句话。
哪怕是跟着胡搅蛮缠撒泼打滚,也不至于我一个人是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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