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鹃的视线从未摊开的纸上移到他脸上:“这是?”
陆君尧:“你先看看。”
孟鹃将折起来的纸打开,只是一眼,那平静的眼底,立即有了一丝波动。
她抬头看他,表情懵懵的。
“是一首歌。”他说。
是他自己写的词,托姜白作的曲。
孟鹃垂眸看着那名字,《春日杜鹃》。
她在心里缓缓默念着那一句句手写的歌词。
思念在嘴角倾泻,光阴与记忆重叠,
你不在身边,思念要如何停歇。
我用尽情话去描写,却刻画不了你,
三分之一的笑靥,在冬日雪雾里凝结。
春日杜鹃,凛冽着开遍山野,我怕那是没有我的世界。
春日杜鹃,满山遍野,我不想被旁人领略。
春日杜鹃……
一字一句满含爱意的歌词把她的眼眶灼红。
尽管歌词的爱意露骨,可他却说得含蓄:“是写给我喜欢的人,不知可否请你代劳,帮我唱出来。”
他眉眼有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对面那双低垂却轻颤的眼睫。
过了很久,孟鹃才敢抬眼看他。
对上他那双饱含期待的眼神,孟鹃紧了紧心脏,强压往上滋长的情绪,将那张纸折好,放回他面前。
然后,说了让她自己心尖泛疼的三个字:“对不起。”
陆君尧怔了一下,他猜到她不会答应,可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很失落。
他敛了敛眸,将眼底的失落遮住,朝她笑笑,“那我再努力一些。”
孟鹃微微蹙眉,没太懂他话里的意思。
陆君尧把纸折好,放回了口袋,神色依旧温和:“下午有事吗?”
孟鹃点头:“有事。”
陆君尧怎能不知她这句‘有事’是拒绝他的意思,他凝眸看着她,欲言又止后,他笑了笑:“我送你。”
孟鹃站起来:“谢谢陆先生,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她拿起座椅上的包,跨到肩上:“谢谢陆先生的午餐,以后,”她停顿了一下:“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连续两声谢谢,夹杂最后一句不要再见了,她自认为这是她能对他说的最无情的话。
就要站起身的陆君尧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话,身体僵了一下,他以为自己的情绪可以藏的很好,可到底还是因为她的话红了双眼。
孟鹃稍稍颔首:“那我先走了。”她也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开口,音色还是有了细微的哽咽。
陆君尧那样细心的一个人,怎能看不出她眼底被强压住的情绪,就在孟鹃转身欲走的瞬间,他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手腕下,那只手早就被攥成了拳,因为攥得很紧,指骨明显。
他侧头看着被他抓在手里的手腕,说了句抱歉后,他视线上移到她紧绷的侧脸上:“我看了你的日记。”
孟鹃猛地看向他,震惊里带着慌张:“你——”
“2017年7月6日,”他眼神一点、一点变得灼热:“陆君尧,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孟鹃住的那间房,从她走后,一直都是陆君尧亲自打扫,上一次,他就看见抽屉里的那本很厚的记事本了,当时他翻开了一页,见里面有时间有天气才知道是她的日记,当时他没看。
女孩的日记都藏了心底的小秘密。
那晚丁商玥告诉他,她喜欢了他四年,就是那晚,他花了一夜的时间,把她的日记从前到后全看了。
不该看的,可看了才
知道,她的日记里写的全是他。
他站起身,缓缓松开她的手,张开双臂将她拢进了怀里。
开始只是轻轻拢着,渐渐的,那双臂的力度便明显地紧了。
是很贪心的一个拥抱。
理智告诉她该推开的,可那垂在身侧的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在这段感情里,无论她下了多大的决心要离开,哪怕知道自己与他再无可能,可一见到他,所有的理智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她强压下的感情又卷土重来。
天知道她刚刚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对他说了那句“以后不要再见了”。
直到陆君尧微微侧头,隔着她的头发在她的耳鬓处重重地落了一个吻,孟鹃才如梦初醒般地去推他。
可陆君尧却没有松开手。
他下巴搁在她肩窝,又沉又有力的声音传进她耳里:“我不会放你走的,以前不敢让你知道我的心思,是怕吓着你。”可原来她早就喜欢他了,在他对自己的情感毫无察觉时,她就喜欢他了。
所以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你可以拒绝我,我可以给你无数次拒绝我的机会,”他这才松开她,双手托起她的脸,让她看着他的眼睛:“但是我不会放弃,我会等你,我会在爱你的这条路上等你勇敢。”
他眼里的女孩,眸里蒙了厚厚一层雾气,泪滑下来的时候,他用指腹接住,他笑着问她:“信我吗?”
她没说话。
他说:“你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心里喜欢的这个男人,叫陆君尧,”他重重咬字:“是能将你保护得很好,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的陆君尧。”
她知道,他当然可以把她保护得很好,可她这般小心翼翼,哪是因为怕自己受到伤害呢。
她哽着声问他:“那你呢?”他受到伤害,谁来保护他呢?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没人敢在背后对我陆君尧指手画脚。”
她哭得梨花带雨惨兮兮,陆君尧把她拢进怀里,温声细语地说:“今天对你说这些话,不是让你立马和我在一起,”他掌心覆在她的后脑上,眉梢有笑意:“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好不好?”
孟鹃从他怀里出来,眼睛通红地看他:“你、你要去干嘛?”
他指腹擦掉她脸上的眼泪,眼里的他,目光炙热、音色却特别柔软:“追你啊。”
孟鹃红着鼻尖看他,表情怔怔的。
五指顺着她耳鬓,插入她乌黑的发间,他弯腰,脸庞离她近了几分,他看着她的眼睛,问她:“下午还有事吗?”
她刚刚说有事的。
视线从她的眼睛下移到她因为哭而微微泛红的唇峰,他眼尾染上笑意:“明天就要进组了,下午的时间可不可以给我?”
他眼睛像深海,把她的理智都抽走了,她六神无主,像个提线木偶般地点了点头。
他拢着她的肩,带她出了餐厅。
电梯缓缓下落,他侧头看她。
眼里含着羞,孟鹃被他看得微微红了脸,声音低低的、软软的:“你、你别看了。”
因为心情好,他声音里都有笑意:“十天没看见你,我要补回来。”他哪里有十天没看见她,不过是十天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她罢了。
出了电梯,上了车,孟鹃低着头问他:“这是要去哪?”
车子还没有打火,他侧头看了她许久才开口:“带我去你现在住的地方看看,可以吗?”
孟鹃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了声好。
到了公寓,陆君尧把车停在楼下的车位上,他抬头看了眼楼上。
这十天,他来过这里六次,三次是白天,三次是晚上,那三个晚上,他在车里一坐就是一夜,他知道她晚上睡觉有关灯的习惯,可那三个晚上,九楼那间卧室的灯成夜成夜地亮着。
孟鹃踩上台阶,回头看他。
恍然回神的陆君尧微微笑了笑,跟上去。
进了门,孟鹃才想起来:“这里没有男士拖鞋,你就别换鞋了。”
陆君尧笑了笑,指着地上一双浅灰色的拖鞋问她:“那是你的吗?”
孟鹃点头。
陆君尧弯腰将那双拖鞋放到自己面前,脱鞋穿了进去。
陆君尧穿的是42码的鞋,孟鹃的脚是36,虽然拖鞋会大一些,可穿在他脚上,紧巴巴的不说,还露了一点脚后跟出来。
孟鹃不由得抿唇笑了笑。
陆君尧在客厅里转悠了两圈,装修简单,但所有的东西都摆放整齐,沙发前的黑色玻璃茶几上也一尘不染的,他转身对她笑了笑,说:“还不错。”
孟鹃去给他倒了杯白开水,放到茶几上:“坐吧。”
等陆君尧坐到沙发里,孟鹃也跟着坐下了,两人之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陆君尧问他:“这段时间给你点的餐,有吃吗?”
孟鹃抿唇点了点头,默了几秒,她扭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声“谢谢”。
以前,她也经常跟他说谢谢,陆君尧也没觉得听着心里不舒服,可眼下,他却觉得她的谢谢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
他问:“以后能不说这两个字吗?”
孟鹃身体坐得僵直,以前分开半年,她也没觉得再见会有生疏感,可眼下她却有种手脚不知如何安放的无措。
一想到那本日记被他看了去,她藏着的所有的小秘密都被摊开,她就有种没穿衣服被他看光光的感觉。
余光瞄了他一眼,孟鹃略微娇嗔的语气从嘴角溢出来:“还真的以为你是君子呢”君子才不会偷看别人的日记。
陆君尧笑了笑:“我从没有自诩过自己是个君子。”起码从那晚醉酒后,他就不觉得自己是个君子了。
可孟鹃暗指的哪是他想的那一层意思,她把手伸到他面前,语气带了几分女孩子的嗔责:“还我!”
陆君尧先是一愣,转而低笑出声,明明是笑的,他耳朵尖却有些红了,他微微侧了点身子,看着她,声音暗哑了几分:“要怎么还?”
孟鹃收了手,想了一下:“是我去你那还是你下次来”
陆君尧目光顿时就深了,他眉心轻拢,“孟鹃,”他眼里的光有些烫人:“你确定?”
孟鹃眉尾轻扬,面色露了几分疑惑:“我的东西,我怎么就不确定了?”
陆君尧怔了怔,眼神压了几分:“什么?”
孟鹃眸光转了两下,神色跟着懵了:“什么什么?”
视线交缠,陆君尧微拢的眉心突然舒展,他别开视线,垂眸轻笑一声,再抬头看她的时候,陆君尧的眼尾染了几分红晕:“你是说日记?”
“不然呢?”孟鹃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眼见他的眸色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深,孟鹃后知后觉地倒吸一口气。
“你、你……”她顿时羞红了脸:“你想什么呢?”
陆君尧往沙发里靠了靠,扭头看她那张红透了的脸,声音里染着的笑意还残留了几分:“是我想歪了,对不起。”
孟鹃侧了些身子,背对着他,用手背试了试脸上的温度。
简直烫人手!
为了缓解尴尬,陆君尧岔开了话题:“明天就进组了,准备得怎么样了?”
孟鹃微微转了点身子过来,没看他,“剧本我都已经背熟了,”她能做的就只有熟背剧本,“就是不知面对镜头会不会紧张。”
陆君尧知道这部电影要辗转三个地方进行拍摄,导演那边,他也提前打了招呼。
“厉导脾气很好,演你对手戏的刘川人也不错,”陆君尧伸手将茶几上那杯茶端到手里:“所以不要紧张也不要有压力,有不懂的拿捏不好的就在现场多问问。”
孟鹃扭头看他:“你和导演他们都认识吗?”
陆君尧和电影圈里的人并不认识,但认识一个黄总就足够了,他笑了笑,没说话。
一杯水喝得见了底,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妈,下雨了,我电动车的充电器你帮我拔了!”
孟鹃起身,去了卧室的阳台上。
雨来得急,豆大的雨点砸在阳台上。因为是九楼,阳台没有用玻璃封起来,孟鹃拿了挑衣杆,刚举起来,一只手从她身后把挑衣杆接了过去。
孟鹃扭头。
“我来。”陆君尧将晾衣绳上的几件衣服一件件挑了下来。
孟鹃伸手接住衣服,随口问了句:“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陆君尧说没有,说完,他看了眼时间,才两点半不到,“等雨停了,我再走。”
孟鹃倒不是赶他走的意思,不过他这么说,孟鹃也没说什么。她把衣服拿进卧室的床上,一件一件地叠着。
陆君尧环视了两圈房间,看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
那照片还是孟鹃大学毕业时的照片,是他和陆君尧的合照。
他们这么多年来仅有的一张合照。
还住在陆君尧那里的时候,那相框就一直摆放在孟鹃房间的床头柜上,后来她去了英国,那相框便没有了。
陆君尧嘴角露出笑意。
他走过去,伸手将相框拿到手里。
孟鹃见他背对着自己,便伸头看了一眼,就一眼,她脸上就现出慌色,她伸手就去抢,陆君尧眼疾手快的将相框举过了头顶。
他垂头看她:“你去英国的时候是不是把它带走了?”
孟鹃拧着眉,红着脸说:“没有!”
都知道她的小心思了,还不承认。
她在英国那半年,他去过很多次她的房间,虽说他心细,可到底也没往深处了想。
陆君尧笑了笑:“搬去16栋的时候呢?”
孟鹃还不说话,她原地蹦跶了一下,手臂伸长,手指尖还是只能碰到他小手臂那里。
她急了:“你还给我!”
陆君尧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颊,他喊了声她的名字:“孟鹃,”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喜欢了我四年,”他突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因为踮着脚,他手臂突然用了力,孟鹃的身子就这么贴进了他怀里。
陆君尧高举的手臂放了下来,一双漆黑的瞳孔盯着她的眼睛,问她:“到底是你藏得深,还是我太迟钝了?”
她别开视线,错开他那双滚烫的目光,身子想往后退的,可腰上的那只手却一点都不放松。
陆君尧生性内敛,不是个感情很外放的人,可他话都挑明了,她还不敢正视,陆君尧把手里的相框扔在了床上,腾出的那只手,覆在她脸颊上。
“孟鹃,”他带了几分命令的口吻:“你看着我!”
他对她,少有这般口吻说话。
孟鹃不由得看向他。
外面的天色暗了,房间里没开灯,他背光而站,眼睛里却很亮。
扶着她脸颊的那只手,指腹轻轻摩挲她眼睛下面的那块皮肤,他的眼睛抓着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不放。
“喜欢我吗?”他声音带着蛊惑似的:“不许说谎,说实话。”
何止是喜欢,是爱,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离她咫尺的那张脸渐渐被眼底的雾气模糊,鼻子里也酸酸楚楚的,她抿着唇,重重地点头。
他笑了,吻随之落在她的额头。
她眼睛闭上,眼泪滑到了他指腹上。
温温热热,很轻的一个吻,在她的额上逗留了很长的时间。
“孟鹃。”
孟鹃睁开眼,乌黑的瞳孔像水洗后晶莹剔透的玛瑙。
“我改变主意了,” 原本想先追求她的,可这份感情,他和她都压抑了太久,心底的迫切让他等不了了。
他说:“现在就做我的女朋友,”他的眼睛和他的声音一起在询问:“好不好?”
可她却迟迟不回答。
他便又问了句:“好不好?”声音低低软软的,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此时却像在求她似的。
“不答应的话,”陆君尧的视线落到她唇上:“我就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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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歆歆利用每天睡前的半个小时开了一个情感直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那种。
这天,一个名为‘很烦’的男人加入连线,“请问,怎么把一个五岁的孩子哄睡着?”
何歆歆愣了一下极为礼貌:“不好意思,先生,我这里只排解情感问题呢。”
对方哦了一声说:“我刚刚给你送了一个摩天大楼,你看见了吗?”
何歆歆停顿了一秒,就一秒,立马娇滴滴:“先生,您可以给他讲一些睡前故事,比如大灰狼和小白兔。”
对方也停顿了一下,“好,那你来讲。”
何歆歆:“……”
除了是晚间的‘情感专家’,何歆歆还是一个怂唧唧的小护士。
这天,抽血窗口来了一个不苟言笑甚是
严肃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禁欲黑,满眼血丝。
因为紧张,何歆歆在第三针还没戳进血管里的时候,男人好脾气地问了句:“新来的?”
当天下午,何歆歆就被调去了神经外科的vip病房。
作为仁康医院占股70的周璟西,大家都习惯叫他一声周总。
周总的神经性失眠已经持续了快半年的时间,看了无数医生都找不到病因。
所谓病急乱投医,他从网上看了帖子,于是去了那‘灵验’的道士山烧了香,还求了支签。
道长手捋白胡,“如遇何姓人氏,或有得一救。”
那日之后,但凡一个‘何’字都能让周璟西竖起耳朵。
可明明该是很普通的一个姓氏,没想到整个仁康医院就一人:神经外科护士何歆歆,女,23岁。
-原本想借着这个何姓姑娘治好自己的失眠,没成想,失眠是好了,心却走丢了。
-因为在雨里哭,就没人看见她的眼泪。所以小太阳何歆歆特别喜欢淋雨。后来的某一天,她站在雨里,他站她身后,他没有看见她的脸。
身后传来的声音往她心窝子里戳:“哭了就不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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