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里的妻子王氏,同样站在街旁。
女儿自回家之后性情大变,往日跳脱刁蛮的姑娘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整日也说不了两句话。
今日李光大婚,王氏当然也早就听过传言。
李光昔年入京不过区区中郎将,他程家却是关陇豪族之后。
一介区区中朗将而已,如何能跟京城里那些公子王孙相比。凭他也想来攀附自己的女儿,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于是在李光派人上门求亲时,狠狠地冷嘲热讽了一番。
但谁能料到就是这个她看不起的小人物,未到三年却声名鹊起。得皇帝青睐不说,更是一战成名封候拜将。
得知李光封候的那天,王氏便曾想过如果李光再次上门联姻她便勉强答应下来。
可那李光竟如此不知好歹转头又和独孤家勾搭上了。
王氏冷笑!这人意志不坚封候也定是偶然,想再进一步只怕比登天还难。
她上前安慰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儿几句,二人回到程府。
王氏坐在那里出神,上前苦口婆心的劝道。
“闺女啊,就一个不懂珍惜的负心汉罢了不值得你为他哭泣。我听说颖王之子正准备纳侧妃,那臭小子能和亲王相提并论吗?别哭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不要再跟女儿提婚事,我以后不会嫁人,娘您现在满意了吧?”
“哎!闺女你这又是何苦呢?天下好男子多的是又岂会差李光那一个?”
迎亲游街之事最耗费时间,几个时辰后队伍终于再次回到候府。
落轿之后,丫鬟们依旧要拿团扇将新娘的容颜遮住,不能为外人所见。
跨过火盆新娘便在女宾的扶持下进如候府大门。
忙了大半天,这期间新人可以休息一个时辰再行进拜堂成亲。
但李光依然不得闲,他要去外间招呼宾客。
李光自然无甚亲眷,但独孤府的各种选房亲戚就有两三百人。
许多与李光有过一面之缘的官吏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前来巴结一番。
有高力士、李泌、李苾、韦见素、王维、长孙全绪,郭子仪,杨花花、郑家、卢家、裴家、杨家的几人,张均的门生故吏几人,还有回京寻找机会的张巡,李林甫也假惺惺的派了吉温前来道贺。
包括一些城中受过金吾卫恩惠的大小商贾也赶来凑人,堂外林林总总有五六百客人。
这些人既然前来贺喜,不论其官职大小还是一般商客李光都要一一招待。
程千里也来了,对于自己的老下属他自然也要前来祝贺一番。
看着比程家还大的候府,程千里是有苦说不出。
他武勇有余而头脑不足,更是有个惧内的毛病,现在想想若是他拍板将这事定下来那里能轮到独孤颖那个匹夫在此得意。
婚典的第一步是喝合卺酒,有点像今天的交杯酒。
但意义却十分深远,喝了合卺酒,一生永为夫妻。
大唐的风俗不是用酒杯,而是用苦瓜做成的酒杯,新郎新妇各喝一半。
接下来便是拜堂成亲,夫妻二人手持孤独颖与其妻沈氏递过来的同心结。
拜天地、拜高堂、然后是对拜,这时李光与独孤嫣就正式结为夫妻了。
爆竹声和鼓乐再次响起。
新娘被送入了洞房,外面候府的婚宴也正式开始。
当然,李光不能走。他要饮了一圈酒答谢宾客,这才能进洞房。
正在李光饮酒谢礼时,一名宦官带着几名禁军持圣旨入内。
“圣旨到,定远侯李光接旨!”
堂外众人听闻有皇帝的圣旨,许多人都纷纷吃惊。不知陛下此时颁旨前来是否那里又出了战事。
李光率先跪下,其他正在宴饮的众人也放下酒杯,黑压压跪了一片。
“定远候李光,为国屡立战功,更是收复碎叶功勋卓著。任职金吾卫期间长安街头气象为之一新,特命李光兼任银青光禄大夫,依旧领定远候爵,昭城食邑增至两千户。”
“其妻子独孤氏,贤良淑德,敕封为五品县夫人,望其夫妻恩爱定远侯为国再立新功。钦此!”
“臣李光接旨,谢主隆恩!”
李光上前接旨,那宦官又尖着嗓子说道:
“定远侯,陛下知你今日大婚。特赏赐你紫金鱼袋一只,玉如意一对。”
“请代臣向陛下致谢,他日李光再进宫拜见。”
“定远侯继续您的婚礼吧,洒家也该回宫向皇上复命了。”宦官笑嘻嘻的向外而去。
李光对着曹承衍使了个眼色,曹承衍会意立即跟上前去将那宦官送出门去,临走前又在他的衣袖中塞了一锭二十两的金子。
万年县衙。
永阳坊命案之名,张萱将死者尸体带回县衙命仵作检验。
但验尸结果却是死因不明并非中毒,一连找个数名仵作得出得结论居然一模一样。
而且前几日,永阳坊内又死一人,死状也是如此。
三坊之间人心惶惶,人们都说二人无意之间得罪了鬼怪,所以厉鬼前来害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数千人秘密入京之事尚未查证,现在却又出现了鬼怪害人之事。
张萱头疼不已,这几日他是真的头疼。总感觉头颅里不时会传来阵痛,愈发剧烈。
今夜是定远侯大婚之日,他已头疼难忍仿佛炸裂。
从县衙的侧室起身,张萱想要命人为自己倒杯水喝,顺便让牙差去请城中大夫为自己诊治。
点燃灯火,室内的墙面上挂着他精心描绘的几幅画卷。
眼前一花,那画卷之中的山水伴随着“哗啦啦”的响声居然开始流动起来。
张萱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再次睁眼仔细察看。
画上的山水流入室内,越来越多甚至要漫过他的腰间。
颅内如虫噬般疼痛,一副美人像中的女子也从画间款款走出,她对着张萱魅惑一笑但口中却字字索命。
这时一人推门而来。
张萱猛的转身看清楚了他的模样,青面碧眼,恐怖异常,他脸上的皮肤还在不停的脱落恶心无比。
“大人你怎么了?”
张萱顾不上耳鼻间不停渗透的鲜血,他拿起桌上的一副宣纸开始作画。
画间无数厉鬼层出不穷。
画至最后,张萱鼻子中的血不停的滴落在画卷上。
脖颈奇痒无比,他用手拼命的抓挠。
但他伸出另一手指,沾着滴落的血液终于画出了最后一笔!
“大人肯定也是被厉鬼所害,赶快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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