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们,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家园就是在去年被这群该死的唐军所摧毁,如今该是向他们讨债的时候了!”
石国将领暴喝一声,提着柄獠牙锤率先发起了冲锋。
仇恨便是激发胆气的最佳良药,想起他们昔日被唐军残害的家人还有被焚毁的家园,石国骑兵们也纷纷嘶吼着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向着唐军阵列猛冲而去。
负责床弩的徭役再次转动绞盘上弦,但臂张弩与手弩轮番射击填补了这个空档。
在箭雨的打击下石国骑兵前阵人仰马翻者数不胜数,后面的骑兵往往来不及拉拽缰绳,便连人带马向前栽倒。
两轮床弩与弩机之后,石国军队已经冲了上来。
固定在地上的盾车成了他们的又一道阻碍。
有人直接收不住马力,迎面撞上盾车,身体顿时便被盾车前面插着的数只长矛洞穿。
有人瞬间跨下战马,看着自己战马的尸体将盾车撞的剧烈摇晃,但随即又被后方奔来的战马踩死在地上。
更多的前排士兵聪明的选择了拿起武器从马背上跃向了盾车之后。
其徐如林,一支支锋利的长矛早已向前呈四十五度倾斜。迎接他们的依然还是死亡!
但盾车受力亦有限度,在经历了接二连三的撞击和砍砸之后,铁钉的连接处松动起来,距离散架不远也。
更多却是车矛上的尸体已被填满,再难对其他的敌人造成杀伤。
石国主将也从奔马上用力跃起,他已经从惨叫声中听出了盾车后方皆为敌人。
跃起之时,他手中的獠牙锤高举过头,就要朝着下方的唐军猛砸下去。
但大锤“哐当”落地,一只羽箭准确无误的命中了他的胸膛。
临死前他看到一个手持大弓身着铁甲的唐将,正将冰冷的眼神对准了下一名跃来的士兵。
荔非守瑜二星连珠箭再将两人射死,他转身对着褚义说道:“你去指挥枪阵,我来射敌。”
“是。”
褚义一把抽出横刀,上前对着五千苍岭军喝道:“兄弟们,稳住!等这群龟儿子上来送死。”
五千矛兵在两里宽的山道里只站了六排,握着长矛的手心渗出汗水,有人索性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在手里搓了搓。
盾车接连倒下,双方已经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的面容。
石国士兵心中的仇恨被点燃,即使失去了主将他们依旧驱使着战马跨过倒地的盾车向唐军撞来,或是直接跳进阵中与之肉搏。
兵器的碰撞声、哀嚎声在山道里回荡不止。
人尸马尸铺了一地,有人干脆弃马持刀翻越盾车向唐军杀来。
见越来越多的敌人奔近,褚义大吼一声。
“刺!”
听闻号令,前排的士兵将长矛向前突刺,收矛的空档第二排的人向前一步继续刺击。
五千苍岭军如徐徐前进的密林,每缓行一步便有一排长矛刺出。
失去主将乱战一团的石国军队很快便被重新推回了盾车后面,生还者不过寥寥。
“止!”
前进的枪林在盾车前戛然而止。
趁着矛兵后退至原地之机,床弩再度发威。
如臂粗的弩杆夹杂着空中的无数羽箭在山道内再次腾空。
五千只羽箭,数十发床弩使得天空骤然暗沉。
空中“唰唰唰”的声音,是夺命的挽歌。
三百步内再无人站立,未死者也被箭支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后面中了床弩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人的手臂大腿直接被弩杆击飞。
惨叫之声与遍地尸体,宛如炼狱。
冷兵器带来的死状之惨,让人见之欲呕。
后方的石国军队看着这凄厉的场景终于胆寒,他们发疯似的调转马头向后方逃去。
两里外的齐雅德已经得知了唐军堵截的消息,八千大食军骑在马上纹丝不动。
冷冷看了一眼逃回来的石国军队,齐雅德对着一名手下说道:“你去指挥石国军队继续向唐军发动攻击,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遵命,统帅阁下。”那人拔出大马士革弯刀,打马向着溃败过来的石国军队驰去。
另一人上前对着齐雅德说道:“统帅,唐军似乎已经在此地做好了准备,我们要不要反回俱兰城绕道絜山赶去碎叶。”
“愚蠢!现在回俱兰城就需要两天,再从絜山绕远路去碎叶,那得多少时日了?碎叶还能守多久?”
“抱歉,统帅阁下,是在下鲁莽了。”
齐雅德抚摸着自己黝黑的额头。“唐军不可能不顾背后的碎叶城就跑来堵截我们,他们的兵力必然不会太多。”
“派人去催促后方的步兵与重骑加紧速度跟来,我们要尽快击溃这支唐军赶去增援碎叶。”
看着两匹快马消失在视线里,齐雅德对着方才说话那人道:“斯内克,你带两千军队去前方督战,不可让石国军队后退半步。”
“如您所愿,我的阁下。”
唐军们带来的干粮和水还没填饱肚子,山道中的石国军队便再度返回。
一些飞矛盾车被重新立了起来,但多数已经坏掉了,需要维修后才能使用。
没剩几辆的盾车对敌人起不到太多的阻碍。
“结阵!”荔非守瑜扔掉吃了一半的麦饼大吼道。
或坐或蹲的苍岭军与弓弩军纷纷从地上站起身来,列阵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新来的大食将领不由暗暗皱眉,他曾经在怛罗斯与唐军打过交道。
但这次的唐军似乎有些不同了。
但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到底是哪里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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