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碎叶前行的队伍没有停下脚步,车轮继续向北。
于羯丹山道缓行四日,一片沙漠出现在眼前。
这便是后世的阿特劳沙漠。
此沙漠并不算太大,约只占塔里木盆地的六分之一。
沙漠附近靠近伊丽河的河谷地处有一座二十多户人家的村落。
村子很小却人种混杂,放羊的、种地的、捕鱼的就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祖先为何许人也。
虽只有千余精骑,立前方战车之上那人也很和善,但村民们依旧显得战战兢兢。
他们将自己最好的食物和自酿的果酒用来招待李光与亲卫营将江玄两人。
果酒酸涩,腌制的食物也不能算好。
队伍在村口停留一夜,二日清晨再度向夷播海开拔。
沿着沙漠边缘缓行数日,夷播海北岸的要塞终于得见。
从去岁冬初到今岁四月,堡塞的外郭已然完全落成,同样是与苍岭堡别无二致的圆形堡垒。
站在远处,隐隐能见堡墙之上黑旗飘扬。
战车逐渐靠近,徭役与一些不再带着手链的牧民仍旧在往来搬运石木,想必堡内的地方还需要继续修建。
但外堡已成,汉城已落!大唐的势力已然伸展至夷播海以北的图兰平原。
“末将参见大帅!”史近带着汉城一队人和几个负责修建堡塞的老工匠前来迎接。
“都起来吧,此地不比安西。你们可还习惯否?”李光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笑着出言询问。
史近起身笑道:“此地气候与碎叶一般无二,且有大湖为伴景色宜人,有啥不能适应的。”
其余众人也不管心中愿不愿意,皆是大点其头只管应合着。
矿山便在要塞的东侧,要塞还未完全筑成,开矿之事要等要塞落成之后再度进行。
整片矿山却实庞大无比,一眼看不到边际。
李光最在意的还是金矿,前行五六里有处独立的小丘凸出于整座铜矿山之外。
一名工匠指着凸出的小山对李光说道:“大帅,此处便是金矿所在了。”
这处金矿虽比之整铜矿山来说有些渺小,但李光已是心满意足。
此矿和昔日苍岭堡旁的银矿大上一些,黄金无论是在大唐还是在中亚各国皆可流通。
他便可用这些黄金向中亚,甚至是去大食拜占庭等地换取物资。
巡视完矿山,李光换了一身便服在汉城四周闲逛起来。
牧民们失去了牛羊,为了生存便只能在要塞间干活。
唐军承诺以后会让他们在此地生活,牛羊也会再度还给他们。
夷播海以东的这片平原上,小部落只有两三个,所有的牧民加在一起不过五六千人。妄图逃走的男子皆被处罚,其中以妇孺居多。
但依旧有人不信唐军的鬼话,抓准时机依然时刻想着逃跑。
对于这些人,史近也没含糊以棍棒和锁链加之。
对于草原之民来说,征服便是常态。但要他们突然从游牧转为定居还尚需时日。
夕阳从大湖之畔再度落下,一天又将过去。
贺兰飞雪独自坐在湖边,她手托着腮静静的眺着远方不知作何感想。
辽阔的夷播海比之碎叶大湖还大了四五倍有余,无边湖面在斜阳的余晖下碧波荡漾。
春风不时吹拂着湖面与两岸花草,使此地景色更为和煦。
虽已不再有锁链加身,但贺兰飞雪依旧感觉自己如笼中鸟兽。
往日平原上的雪莲在失去自由的同时亦失去了她的绝丽的笑容。
抬头望去,亦有零星的几人在湖边远眺。
一位身着青色锦服的男子正孑然一人,负手而立。
他的目光贪婪的在大湖水面来回扫视,似乎欲将此湖纳入胸怀。
贺兰飞雪在搬运石块时曾经见过他入城时的景象,连这里的主将也对他俯首下拜。
聪明的贺兰飞雪猜到,他应该是大唐的可汗一类人物。
半年有余天资聪慧的她已然粗通汉语,唐军中总是有人试图和她亲近,已经有不少部落的妇女认命般嫁给了唐军的士兵。
她便渐渐从那些会突厥语的士兵口中学会了这种新的语言。
“你在看什么呢?”
银铃般的声音自耳畔传来,李光回头看去。
是一名身着胡裙的草原女子,梳着两个马尾辫。羊皮制成的胡裙已经有些破旧,但依旧难掩他绝美的容颜。
鹅蛋般的俏脸上十分白皙,细眉明目,薄唇皓齿。
宛如天山雪莲,又似湖中水仙!
李光并未诧异这名胡女居然会汉语,他微微一笑缓言答道:“观湖,亦观西域河山!”
“西域与草原孰美?”她睁开自己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属于大唐者,皆美!如今这图兰平原也属于西域,不是吗?”她隐藏在明眸下的怨恨,李光看的分明。
春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袂,夕阳隐入湖底。
“大唐是你们的大唐,却不是草原的!你们来到这里夺走了我们的牛羊,囚禁了我们的自由。”
“却还恬不知耻的说什么是为了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李光摆了摆手,不置可否。
“昔年,中原的第一位帝王名为始皇帝。”
“他命军队北却匈奴,南征百越!”
“百越之民,当时以生命抗之。但千百年后,他们的子孙却对那位皇帝感恩戴德。若非是他,百越之地,恐仍为穷山恶水!
岂有后世之川港遍布,沿海巨城乎?”
“那是你们的看法,而我只想要回自己的牛羊,在草原上无忧无虑的放牧!”
李光看了贺兰飞雪一眼,不再理会她转身向着汉城而去。
此时,他孑然一人。身影似乎变的孤独起来!
是夜,李光在要塞落成的官衙内歇息。
图兰平原的地图摆放在案头。
唐军与葛罗碌沙陀各得夷播海以东的三分之一,不知现在两部是否已经出兵进入平原。
春种之后,安西所练新军将汇合两部进入乌古斯,去帮助察干木桶这个盟友。
但这次出兵李光不打算亲自前去,只由雷震与贺娄余润二人即可。
思虑间,一名亲兵入内来报。“大帅,外间有一名胡人女子求见,她说有事和您商议。”
“让她进来。”李光已然猜到是谁。
片刻,贺兰飞雪被带入室内,亲兵知趣的退了出去。
她的发型有所变化,两支马尾盘于头顶被一根簪子似的物件拢起,更加俏丽了几分。
如月的眼睛正视李光,伸手在明亮的灯火下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裙。
雪白的玉体,美艳绝伦。
“我和你做一笔交易吧!用我最宝贵的东西来换取我的牛羊和自由。”
李光呵呵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就算不给你自由和牛羊,你我也能轻易得到。”
“那我会恨你们汉人一辈子!”这或许是她能想到最恶毒的诅咒,她的脸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李光缓缓走进,视线在她洁白的玉体间移动。
察觉到那灼热无比的侵略目光,贺兰飞雪身体与俏脸之上不由自主的掠过几抹红霞。
下巴被大手抬起,无辜而可怜的眼神深处似乎还藏着另类的情绪。
“便给你自由!还有数不清的牛羊。”
贺兰飞雪明白了,伸出因为搬运石木而变的有些粗糙的手颤抖着去替李光脱去衣衫。
揽入怀中,从未有人触及过的后腰与腰臀被一双大手肆意把玩。
她亦将头颅深深埋进他的肩膀里。
恍惚间,她被男子拦腰抱起,两人同赴床榻。
往日天山上圣洁的雪莲花,除了失去的自由外,还将失去她的贞节。
她将自己的芳唇主动献上,两具身体水乳交融。
看着如驯服一匹宝马般得意的笑容,贺兰飞雪却居然有一丝不忍。
下身的疼痛缓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奇妙的感觉,这就是被人征服的感觉吗?
并不好受!
于是她拔出了发间的簪刀,她不是来要回自由与牛羊的。
她要来替父亲报仇!
还有被迫嫁给汉人老兵的母亲,她居然认命了。
但她贺兰飞雪不会,她要亲自结果毁掉她一生之人的性命。
往日草原上放牧思春的少女,此刻不再好奇的想着以后会嫁于何人,仇恨充斥了她的双目。
但可惜的是,身上驰骋的男子只轻而易举的便夺走了她挥去的簪刀。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此意欲何为吗?”李光冷冷出言,却没有停止下身的攻势。
泪水潄潄而落,贺兰飞雪眼中的无辜与可怜再次涌现。
“你不会有自由,也不再有牛羊。”
云雨过后,她无助的望着屋顶。似乎想透过它观望星空中自由飞翔的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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