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东市。
“贵人,您给的这颗金锞子里至少掺了八成铜,这钱小店不敢收。”
“什么?”那大汉眼睛睁如铜铃,接过伙计递还过来的二两金子。
“大哥,咋的了?”旁边一人背着个包袱正从客栈二楼走来。
“俺们昨晚在凤阳酒楼收了恶钱。”大汉叹了口气。
“那便去找他们,连俺们兄弟也敢诓骗!”
伙计见两人要走连忙上前将领头的大汉拽住。“哎!客官您的房钱还没结呢?”
“这位小哥,我二人身上就剩下二两金子了,你且等我们去找那家酒家算账,等俺们回来一定将房钱给你补上,成不?”
“嘿嘿,这哪儿成啊!我们也是小本生意您二位爷在这里住了四天了,现在一走了之我又该找谁要钱去?”店伙计还将那大汉的手紧紧拽着。
大汉有些不耐了,他一甩手将伙计挣脱。“你这人为何如此不讲道理?你看俺们兄弟像是逃跑之人吗?”
“我看像!”伙计不依不挠。
“你!”大汉眼睛圆睁,有些恼火。
近四旬的大汉名叫安抱玉,另一名二十过半中等身材的男子名唤安抱真。
安抱玉的父亲是河西临洮兵马使安忠敬,祖上为凉国公安兴贵。
安抱玉、安抱真二人也就是中唐将领李抱玉与李抱真。
但彼时他们仍然姓安。
安思顺任河西节度使时,安忠敬颇受重用。
安思顺被调至朔方时,曾邀安忠敬通往。
安忠敬本为河西人,年岁也五十多了便不想再折腾,于是他选择留在河西继续带兵。
但一任大帅一任将,封常清调任河西节度使后,因为要控制军队,要职自然便由嫡系把控。
安忠敬则被封常清改任鄯州都督。
眼看在父亲手底下混不出个名堂,而封常清又对安思顺的嫡系抱有偏见,安抱玉索性带着堂弟安抱真准备到安西从军。
到了沙州才听说李光回长安了,两人又马不停蹄转道长安。
绕行一大圈,马跑死了一匹不说,盘缠还所剩无几。
好在安抱玉昨天终于打听到了李光的府邸所在,正欲今日前去见面,却不料出了这档子事。
“三子,出了何事?”一名中年带着几人从内堂出来。
安抱玉看了那人一眼,此人虽着锦衣但仍掩盖不住其身上的江湖之气。
对方人多势众,且长安鱼龙混杂,安抱玉也不想多惹是非。
拱了拱手,安抱玉言道:“在下河西安抱玉,来京城寻定远侯。”
“不料昨日在凤阳酒楼吃酒误收了恶钱,若是不放心你可以随俺们一起去那酒楼,等俺讨回金子再结账与你。”
听闻“定远侯”三字那掌柜神色稍变,随即又恢复如常。
“两位仁兄不像是赖账之人,这几日京城恶钱越来越多也不能怪你们。”
“区区房钱本人就当结个善缘,二位一路走好我便不出门相送了!”说完,掌柜微微点头然后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安抱玉也不是扭捏之人,他抱拳言道:“兄弟的恩情抱玉记下了,有缘再会。”
兄弟两人出得客栈,直奔凤阳酒楼而去。
还未到门口便见百余金吾卫将个酒楼围的是水泄不通,掌柜和伙计等人皆被绑缚住准备带回金吾卫衙门。
安抱玉火气上涌,上去对着掌柜的面门就是一拳。“好你个老儿竟敢给俺恶钱,你他娘是活的不耐烦了?”
掌柜挨了一记老拳,顿时眼冒金星。“大爷,我冤枉啊!这恶钱小老儿也不知各处而来啊!”
说完,掌柜又转去对着金吾卫的差官说道:“大人啊!小老儿真是冤枉的,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那差官示意金吾卫将安抱玉两人拉开,这才对掌柜说道:“我只管奉命抓人,有什么委屈到了衙门你自去向上官解释吧。”
除了此地,长安城中多有抓捕过量使用恶钱之辈。
数日以来,长安城中突然恶钱遍布。长安万年两县与金吾卫是一个头两个大。
午时未至,李光正在院内与江玄对练刀术。
一趟下来两人皆是大汗淋漓,独孤嫣坐在一旁看着,不时听贺兰飞雪讲诉几句草原上的事情。
“侯爷,外面有两人求见。”一门兵匆匆而来向李光禀报。
李光收刀而立。“可留姓名?”
“他二人说是河西安抱玉与安抱真。”
“安抱玉、安抱真?………没听过!”李光想了想得出这个结论。
回长安四天,时常有人主动前来投奔。
现在他手下正缺人手,尤其稀缺文人墨客。但凡稍微有点本事的李光都会留下来,实在是空有名头之辈他也会送些金银礼送他们出府。
不多时,两人被带至侯府阁楼。
“在下河西安抱玉,这位是俺堂弟安抱真,见过定远侯。”
李光见两人还有浅显的胡人血统,长的颇有几分相似,但年龄却相差十多岁。
他笑着问道:“不知两位兄弟,所习是文还是武?”
想了想安抱玉说道:“俺文武皆略知一二,俺之堂弟则是文重而武轻。”
一旁的安抱真见堂兄说的谦虚生怕李光看轻了自己,于是插言道:“侯爷,俺对于行伍用兵之事也熟知一些。”
这便是李光的面试流程,文者他只是粗浅的听听,武者便请到院中与人对练一番。
这二人皆长着一张马脸,鼻直口方,说起话来倒也合他的意。
他笑着问道:“哦?你二人还知战阵用兵之事乎?”
“回禀侯爷,家父曾任河西临洮兵马使。俺二人曾在家父帐下效力,但封帅来到河西之后家父遭到排挤,故而前来寻找侯爷希望能有效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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