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举三得?席沉梦不解,“何来的三得?”
段如思只是轻笑却并不作答,聪明如席沉梦愣愕之后却是猜到,一为完成和田泽的约定,见他师父最后一面,二自然是见处于弥留之际的花皇;三么或许便是找出先皇圣旨寻出王印争一争那花国的皇位。
午膳后阳光正暖,席沉梦陪着段如思和孩子们一同坐在车厢里。恋恋不舍的抱着席尙晟,席沉梦是一万个舍不得孩子和夫人。
听说席沉梦会在魏国边城与他们分道扬镳,洛梵苦着个小脸不高兴的望着席沉梦,问:“二爹,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一起去花国?”
席沉梦无言以对,倒是段如思冷静的分析:“你二爹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和我们不是一个方向,你该知道时间就是金钱,lang费别人的时间就是谋财害命,你想lang费你二爹的生命吗?”
谋财害命?这罪名未免有些托大,洛梵红了眼不经意抬眸对上段如思警告的眼愣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嗯,孩儿知道了,孩儿谨遵娘亲教诲。”
“好孩子!”段如思伸手将他搂紧怀里,舒服的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笑望着席沉梦,轻叹:“儿子是我,你不能抢!双胞胎也是我的,我也不会给你!你能做的,就是孑然一身的回去,再平平安安的回来,如果你做得到我随时都欢迎你回来,如果你做不到,在你回到逍遥王府的时候休书也会一并送上。如何选择,你想好吗?”
席沉梦满是冷汗,夫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能,我答应你。”
闭着眼段如思将他的神情拒绝在眼脸之外,轻哼:“我求的并不多,只要我在乎的人能和我一起平安到老就好。沉梦,我知道这一次分别说不定又是一年半载才能再见。如今花皇病危花国必定是要变天,昨儿雪颜都和我说了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被他幻术设计的魏国太子。魏国发生这样的丑闻,只怕也平静不到哪里去。我虽不知你为何非要回凌国不可,但多少可以猜得到这四国的天下只怕又要变天了。我不求你富贵长天,只希望你能平安回来,回到我和孩子身边,这样就够了。”
言尽于此他还能再说什么?紧紧的将夫人和洛梵拥进怀里,用力的抱着恨不能将他们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夫人,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平安归来,回到你和孩子们身边。”
“嗯,不许食言。”这是段如思第一次对席沉梦讨要承诺,她是女人,女人一旦交出了心所要求的便会越来越少,因为她舍不得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受苦受委屈。女人这种生物,因多情、痴情、深情而温柔如水。
天,终于要变了。这一路走来,叶奉都安静的驾车将空间留给他们,雪颜与他并肩坐在外面,时不时的将叶慕君抱出来亲两口再送回去,对此叶奉早已经见怪不怪但难免还是会瞪他两眼。
七天之后,两队人马在魏国与花国、凌国交界的边城分道扬镳,花国在北面,凌国在西面,方向不同只能分开。临别在即,段如思强忍住即将脱眶而出的眼泪,对席沉梦挥手作别。
席沉梦催马前行半晌之后又折回,飞快的从马上跳下冲到段如思的面前狠狠的抱着她,在她耳边哽咽:“夫人等我,千万等我!”
“好,我等你!”段如思哽咽,被分别的悲伤情绪侵染,眼泪终于还是潸然落下打湿他心口的衣服。
洛梵最是舍不得席沉梦,扑过去抱着席沉梦的腰,哭喊:“二爹不走!二爹你不要走。”
三个人哭成一团,叶奉正在一边皱眉冷然的将他们望着,寻欢和天鸿一同抬头望天假装没有看见,生离死别他们都已经看淡,更何况是这小小的离别?杀手杀人太多,心早已经冰冷麻木,再跳动温暖岂是容易的事情?
“走吧,时候不早了,快些上路!”长痛不如短痛,段如思拉着洛梵退出席沉梦的怀抱,对他沉声命令道。
席沉梦点头,深深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身跃上马背狠命抽打着马屁股,马儿吃痛拔腿狂奔,他的身后紧跟着的是寻欢和天鸿。让席沉梦一个人上路她不放心,有寻欢和天鸿跟着她可以随时都知道他的消息。寻欢和叶奉两人之间一直都有联系,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联系方式更安全也更可靠。
“夫人,咱们也走吧!天色不早了,切莫误了进城的时辰。”雪颜晃着身后招摇的三条大尾巴,抱着叶慕君欢喜的在马背上踮着脚尖转圈圈。
段如思默然收起眼泪,抱回慕君回到车厢里,洛梵乖巧的跟着上车,趴在她的腿上默默流泪。他答应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和二爹分开他真的好难过。“娘亲,二爹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一起去花国?”
是啊,沉梦到底有怎般重要的事情非要和他们分开单独回凌国?“你二爹必然有他的事情要处理,每个人身上的责任都是不一样的,你二爹身为凌国的逍遥王自然得回凌国。待我们回了花国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我们便去凌国找你二爹好不好?”
“好!”洛梵欢喜的拍手,旋即又愁眉苦脸了起来,“娘亲,那我们的事情要多久才能处理完?”他虽小但不傻,他知道皇帝舅舅病危了,而舅舅的小太子还没有弟弟妹妹大呢,谁当皇帝这将会是一个未知数。“娘亲,你说谁会当皇帝?”
“什么?”段如思正在出神没有听清楚他的问题,“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娘亲你觉得谁会成为下一个皇帝?”洛梵正色问,顿了顿冷静的陈述自己的观点,“我更希望娘亲能当花国的皇帝,将所有欺负过我们的人都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段如思暗暗吃惊这话从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口中出来,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这个儿子,他真的变了,变得让她陌生却很欣慰。她说过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勉强也只能算是一个好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不介意拿起屠刀杀尽所有想要取他们性命的人。
“洛梵,这些话是谁教你的?”段如思定了定心神,微笑着问。
“没人教,这是孩儿自己的想法,娘亲难道你忘了当初在冷宫里面受到的殴打和屈辱吗?如果您忘了,孩儿不介意揭开伤疤给你一件件的说清楚。您难道忘了浑身错骨痛,难道忘了双手白骨裸露、经脉俱断的锥心之痛了吗?娘亲,你忘了吗?”洛梵双眼泛红,这一次不是因为离别而是因为恨!
忘?她怎么可能忘得了?这将会是她这一辈子最黑暗的记忆,她永远都忘不掉,融入骨髓中的仇恨她恨不能泣血怎么能忘?“娘亲没忘,娘亲也没有忘记那段日子我们母子是怎么如蝼蚁般活着的!”段如思双手握紧了拳头,这双手能过再拿筷子抓笔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造化。
席沉梦对她的恩情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如果没有席沉梦当初的救治,她和洛梵早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糜烂、死亡。如果说对叶奉她是发自内心的爱,那么对席沉梦她是发自内心的又爱又感激,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她段如思只怕早已经是一具白骨,那浑身的伤那十指俱断的痛,她承受不起的。
洛梵依偎在她的怀里,小手平摊着放在她的手心里,与她十指相扣,“娘亲,这皇位我们势在必得!”
势在必得?只是,他们手中一无兵权二无圣旨和王印,她如何取得这皇位?“傻孩子,想要篡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嘻嘻,娘亲莫要担心,孩儿自有办法!”洛梵突然笑了起来,抬眸大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彩,沉声道:“王印的下落,我知道。”
“你知道?”段如思不相信,就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洛梵怎么可能会知道?转念一想也有可能,王印的下落本尊段如思是肯定知道的,不知道的只是她这个从另外一个时代穿越过来的幽魂而已。
洛梵坚定的点头,小声靠近她的耳垂,轻语:“娘亲,你就是王印。”
段如思皱眉,洛梵的这个说法倒是稀奇,隐约记得似乎以前也有人这么对她说过:段如思,你就是王印!可是是谁对她说的?她努力回想,得到的却是头疼欲裂,一种从心底蔓延而上的惊悚紧紧的捏紧了她的心脏,疼得她脸色苍白冷汗大颗大颗的从额头滚落。
“娘亲,你怎么了?”洛梵吓得尖叫,急忙扶住她的肩膀紧张的问。
听到洛梵的惊呼叶奉将马缰扔给雪颜急忙掀起帘子跨进来:“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他们的声音就在耳边,可段如思却只觉得好遥远,似乎距离她越来越远,她想仔细听,可奈何无论她多努力都无法睁开眼睛。黑暗终于将她生生的扑灭,她的世界只剩下漆黑如墨的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也分不明前后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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