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淑上眼皮重,不过听到老鼠二字,立马清醒。
“好运,你去找些老鼠夹子埋在狗洞旁边,不要太近,埋在附近就好。多埋些,密些。还有,别让人看见。安然,你去传二房传些消息,就说昨夜那放老鼠的人,丢了个东西在沉香院。”
“后院柴房就有好几个老鼠夹,还有个特别大。”阿影指路道。
“尤妈妈,阿影,带上老鼠,我们现在就去寿松院。”彭淑压根不记得在宫里又被罚禁足了。
最近反复被罚禁足,在彭家这些责罚是累及制的,加起来她大半年都能出门。
不过,她在乎吗?
尤妈妈也不劝了,拎着一个木箱子便跟出了沉香院。
此时寿松院里,太夫人也刚用完完善,正准备洗漱歇息。
她年纪大,素来又养尊处优,今日累够呛。
就在青枝给她洗脚按摩时,彭淑到了。
“曾祖母,淑儿有要紧事要禀报。咱们彭家,恐有鼠疫了!”
“哐当。”
太夫人听到鼠疫二字,手里的茶杯直接掉在地上,茶水翻了她一身。
“什么?怎么回事?”
她顾不得正在洗脚,吓得直接起身,赤脚往外走。
青枝和惠妈妈,一个提鞋,一个拿擦脚布往外追。
“淑儿,鼠疫?哪里来的鼠疫?”太夫人冲到彭淑面前,紧张得脸上的褶皱又多了几条。
别人不知鼠疫的厉害,她可是知道的!几十年前,便是有一人得了鼠疫,结果一家子全死了!
“曾祖母请看。”彭淑将装了老鼠的笼子从上打开,几十个老鼠叠罗汉似的,在里头叽叽乱叫。
老鼠本就是阴沟里的东西,丑陋不堪,平日里看一只都能引起视觉不适,更何况是几十只装在同一个笼子里。
太夫人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扭头不看。
她扶着心口,沉声问:“哪里来那么多老鼠?”
“淑儿不知,只知道有死的。”彭淑指了指老鼠堆,“沉香院一夜之间就有了那么多老鼠,淑儿猜测是有人故意放的。曾祖母,可能有人想害死我们全家!还请曾祖母请太医来查验,若有鼠疫,及时治疗……啊!跑出去一只了!”
一只大萝卜般大小的老鼠,冲出笼子,蹿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快,快抓住!”太夫人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彭家没有老鼠,她可以肯定。幼年时亲眼看到有人因鼠疫而死,她当家后,管得最严格的便是捉老鼠。发现一只,负责洒扫的下人就要打死处理。
只不过这些年管理得好,鼠药也管用,已经十来年没因为老鼠打死过人了。
“快快快,被让那老鼠把鼠疫带进曾祖母的院子。”彭淑提裙便帮着捉。
顿时,寿松院,满院子的仆妇都乱了。
惠妈妈去关笼子的门,发现里头死了好几只,眉头深蹙。
“太夫人,死了好几只。”她恶心得反胃。
“去,把整个彭家翻个遍,也要查出此人!竟敢将老鼠带进彭家,我看她是活腻了!”太夫人一颗心高高提起,怕极了是鼠疫。
寿松院动静大,很快便惊动了全家。
二房,吴然娟坐立难安。
“官人怎么还没回来?去催了吗?”她来来回回在屋里踱步,手心紧张得浸满了汗。
“已经派人去催了,可衙门的人说,二爷出城了,什么也没说,只说明日奉礼前定回。少夫人放心,不会有事的。”翠云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无知,让她无畏。
“吩咐下去,看好飞儿,我们去寿松院。”
然而,她刚踏出房门,三房的瑜妈妈便带人来了。
瑜妈妈一派铁面无私姿态,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冷声道:“二少夫人,你们二房突然多了那么多死老鼠,太夫人震怒,还请你带着九公子,与我们去见太夫人吧。”
“瑜妈妈。”吴然娟努力压制心中慌张,示意翠云塞了一定银子给瑜妈妈。
瑜妈妈没收银子,后退几步,颇有几分倨傲,“二少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瑜妈妈,我去可以,飞儿还小,他今天累了,不如让他留在二房休息。”吴然娟姿态很低,近乎是哀求了。
瑜妈妈不为所动,示意身后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二房莫名其妙多了好多老鼠,万一有鼠疫,二少夫人负得了责吗?九公子是彭家的嫡子,太夫人自然要护着。”
吴然娟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仆妇将彭飞抱起便走。
彭飞被这阵仗吓坏了,大哭不已。
吴然娟酸涩得直落泪,跟在后头。
瑜妈妈最知晓如何对付后宅妇人。故意不让吴然娟跟上,只让她远远看着自己儿子哭。
吴然娟心里恨极了,可她再很,也只能握紧拳头,装作不恨的样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到寿松院,老姜氏和小姜氏还没来,大房的杨氏倒是来了,但也只帮着找老鼠,不敢多说话。
吴然娟进院见到彭淑,立刻冲上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怒不可遏道:“彭淑,你看看你弟弟!”
此时彭飞被瑜妈妈的人死死‘护’住,不让他靠近吴然娟。这一幕被吴然娟视作夺子,除了是彭淑设计别人夺走她的儿子,她想不出别的了。
“你怎么连至亲骨肉都害?你真是蛇蝎心肠!彭淑,难怪你爹说你沾了你娘的血脉就不好,我看,果然是不好。”
“母亲说什么?是在说我害自己的亲弟弟吗?”
彭淑嘴巴一瘪,委屈得直掉泪,“母亲这样说,可是在伤我的心。自从你嫁给我父亲,我就真心实意将当亲生母亲对待,也将飞儿当我唯一的弟弟,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弟弟呢?从小到大,飞儿想要什么我不给?我还指望日后我出嫁,若与婆家有什么三言两语的不和,还要靠弟弟撑腰呢。”
“你!”
吴然娟气得发抖。别人听了彭淑的话,或许会觉得她是真的疼爱弟弟,可她与她近在咫尺,她眼里的冷漠和嘲讽清晰可见,说那些话,分明就是演戏给三房看!
“彭淑,你弟弟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以为你能有好?”吴然娟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继女,她简直不像人,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她头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让此时的她,有种灵魂战栗之感。
“母亲快去救飞儿,那些仆妇没轻没重的,飞儿从小金尊玉贵,没受过半点委屈,万一磕到碰到,可该怎么办?三祖母素来严苛,她手底下的人,最是不好相与。听说,三房的六叔以前不爱读书,险些被三叔母打得连命都没了。几十年过去,六叔身上的铁鞭疤痕都还在呢。”
彭淑脸上神情担忧,看不出丝毫破绽。
吴然娟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当初她小时候就该一包药毒死!
原本想着,好歹是个嫡女,将来联姻也能得些好处。可与武安侯府的联姻,得好处的却是三房!她什么也没捞到!
“你等着。”
吴然娟担心儿子,转身冲过去要抱彭飞,只不过被仆妇拦住了。
而这一幕,很快便被禀报到了三房。
“三老夫人,方才奴婢就站在二少夫人旁边的柱子后。二少夫人骂淑姑娘,说她害弟弟,把淑姑娘说得都委屈了。淑姑娘还说,若日后与婆家不睦,还要九公子撑腰。”
“辛苦你了,陈妈妈。”老姜氏和颜悦色地示意月季给赏钱。
瑜妈妈掏出二两碎银亲自送到月季手里,“陈妈妈,事办好了,你过不久就不用做院外洒扫的活了。”
“哎哟,多谢三老夫人提携!奴婢一定好好办事。”陈妈妈喜出望外,接了银子,高高兴兴离开。
“你怎么看?”老姜氏语气低沉。作为在后宅摸爬打滚了几十年的人,她是不会相信表面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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