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里翩翩站立着两个玉树临风的男人,两个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
林施芸挎着一个手提包快步穿过人潮走向那里,她沒有带任何行李,把一切都丢在了美国那个心酸之地,有了他们,她就什么也不需要。
杜晨宇看着母亲朝这边走过來,印象中她是个温婉知性的女人,可现在看來,她像个十足的贵妇人,利落干练,在拖拽行李的人群中显得洒脱异常。
近在咫尺时,林施芸放缓了脚步,她看着晨宇身旁的男人,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眼前,熟悉的人,陌生的的场面,一切恍如隔世。
林施芸飞奔过去紧紧与杜华相拥,她要把眼底积聚的泪畅快的流在男人的肩膀上,那些沒有随着时间而消逝的眼泪,尽数积攒了下來,心酸与苦熬,只为这一刻的到來。
女人的坚强在这一刻溃堤,她已经不再需要那样的外壳,她含泪注视着自己的丈夫,她执迷不悟的信仰,终于显灵了,轻抚着男人发白的鬓角,她吻了上去。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而这对三十年的夫妻,在分别十几年后,竟如再世相遇的恋人般不顾一切的在人潮中拥吻。
杜晨宇带着欣慰的笑容注视着他们,然后转过身,看來母亲去国外几年人就开放了呢……不知不觉间,眼睛竟有点潮湿,如果欣瑶在的话,是不是可以把这一瞬称之为圆满呢?
杜晨宇抱起小汀,走向杜华和林施芸。
“妈妈!”
沉醉中的夫妻二人被唤醒,擦干脸上的泪,看着他们的儿子。
“奶奶!”小汀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清脆响起。
“哎,我的宝贝汀,奶奶好久沒有见到我的乖孙女了,來奶奶抱抱!”
林施芸抱着小汀,眼泪仍然沒有止住的意思,她仰头爱着晨宇,用母亲温柔的手轻触晨宇的脸:“晨宇,你怪不怪妈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
杜晨宇失笑,看來自己三十岁的年纪在当母亲的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他张开双臂,把女儿和母亲一同揽入了怀抱中。
再沒有什么比亲人更加重要的了,他们把一切都抛却在了脑后,好像所有的东西的顷刻间烟消云散,只需要珍惜眼前的美好。
偌大的候机大厅外,是过往不息的人潮,外面不远处的路道上,停放着一辆豪华轿车,里面坐着一个带着深色墨镜的男人,他本就白皙的脸庞被墨镜衬托的更显苍白,及肩的长发用发胶固定在脑后,显得男人美丽的五官清冷的像一具半透明的玉雕。
掩盖在墨镜下的双眼,透过车窗,穿过候机大厅的旋转门看向里面团聚的一家人,他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大起大落的悲喜,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沒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不停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过了一会儿,他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戒指,嘴角上扬……
四个人围坐在桌边,各自都清楚这顿团圆饭是多么的來之不易,一时间,竟沒有人动筷。
眼神传递的是感慨与难以平复的激动,压抑在心中多年的点点滴滴忽然间破土而出,蔓延蔓延,才知道,自己的心那么的不平静。
“咕咕~”声忽然不和谐的响起,三个大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小汀……的肚子。
小汀委屈的摸摸自己的肚子,样子别提多可怜了:“爸爸,饿死了,开饭吧……”
这样可爱的举动引來了大家的开怀大笑,杜晨宇应道:“好,开饭!”
他为杜华和林施芸一一斟上酒,四个人举杯欢庆这个永生难忘的团圆之日,碰杯声响起,一切尽在不言中,今天,他们沒有提及杜华因何消失数年的事,这样沉重的话題要找一个正式的时间谈,现在是忘却悲伤的时刻。
林施芸说起自己在美国寻夫时碰到的趣事,笑声中饱含辛酸,她身旁的两个男人拉住她的手静静聆听着,忽然,林施芸注意到杜晨宇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注意力被吸引了去。
“晨宇,这……”
杜晨宇只是低笑不语,而天下沒有人比母亲更懂自己的儿子,林施芸从儿子的目光中看见了名为幸福的光芒。
“你真的找到了另一半吗?妈妈为你感到高兴,來,祝福你……”
“谢谢妈妈!”杜晨宇接住了林施芸递來的酒杯。
杜华的恐惧感在加剧,那枚戒指,他昨晚曾看见方轻唯的手上戴着同样款式的,那分明与晨宇手上的是一对。
“为什么不把她叫來!”林施芸问道。
杜晨宇当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他敷衍道:“呃,我还沒有把爸的事情告诉“她”,怕一时消化不了,改天再说吧……”
他想,如果把那另一伴带到父母面前,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无法想象,但有朝一日必定要经历。
团聚的晚餐结束后,杜晨宇带着小汀回了家,而杜华和林施芸则留在了酒店共度良宵,这是儿子特意为父母安排的,属于他们夫妻的二人世界。
所有的情愫都被这充满爱意的蜜月套房烘托出爱的氛围,粉色的大床上,林施芸伏在杜华的胸膛,倾听这久违的能够给她带來安全感的心跳声,长长的秀发铺散开來,像一卷上好的丝绸,他们都已到了知天命的年岁,却仍然可见当年郎才女貌的光华。
林施芸抬起头,看着自己英俊的丈夫,她眼波流转,岁月积淀的韵味让她独具魅力,但绝不可用徐娘半老來形容她的光彩照人。
忽然,她神色担忧的道:“阿华,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儿子……”
杜华反握住妻子的手,嘴唇颤抖,却不知道能够跟妻子说什么?他不能说自己知道真相,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年,我们的儿子经历了什么?他失去了心爱的人,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子惨死,他因此把相关他妻子的记忆都从脑中关闭了起來,,可是?我不信,晨宇他是坚强的人,不管有多痛,他绝不会有这样的逃避行为!”林施芸叙述着,眼中满是坚定不移的信念。
突然,她从床上起來,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然后走到床边,取出里面的东西,对杜华证明道:“你看,这是晨宇脑部检查的成像,别忘了我也是医生,仔细看就能看出他大脑主管记忆的皮层被人为的动过手脚,失忆不是晨宇的本意……”
林施芸的手指颤抖的指着成像片上的一点,以杜华的医学造诣,一眼便能看出脑部扫描上的问題所在。
林施芸放下成像片,跪在了床边:“阿华,求你了,要救救我们的儿子,你可以的,能做手术的对不对!”
杜华痛苦的抽气,也屈膝跪在了妻子的面前,因为,他不可以……因为,有人不允许他那么做……
杜晨宇安置小汀睡下了,脚步有些晃悠的回了自己房间,他刚才喝醉了,有些酒后微醺的慵懒。
他给方轻唯打了电话,因为他今天很快乐,而他的喜怒哀乐已经和方轻唯分不开。
“方轻唯,朕特赦你今晚回家住,速速归來……”
电话里一阵嬉笑怒骂,杜晨宇在床上等待,而方轻唯则把手机贴在耳边与之对话,一边开车朝家里驶去。
见面后,他们用身体诉说着情感,情丝交缠直至天明。
睁开眼时,方轻唯已经离去,杜晨宇起身到浴室淋浴,然后整理好了卧室的满目狼藉,消除了昨夜疯狂的罪证。
而外面的餐桌上,有那人准备好的早餐,杜晨宇无声微笑,他想,一定要尽快把自己和方轻唯的事情告知父母。
……
方轻唯坐在驾驶位上,点燃了一根香烟,他朝后排座看去:“老师要來一根吗?”
杜华沉默着,不置可否。
方轻唯接着道:“昨晚和师母睡的好吗?”见还是沒有回应,他兀自失笑:“看來老师在生学生的气啊!难道是我在美国有款待不周之处,让老师想要逃之夭夭,竟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要偷渡回北都!”
杜华看着方轻唯无懈可击的微笑,想着这样完美的外衣下,掩藏的是极致阴柔狠毒的本性,不禁心下生寒,他愤然喝道:“卑鄙之徒!”
“老师息怒,我们來说点正事吧!您既然回來了,就和师母颐养天年好了,其他事情,我不希望您插手!”
“呵呵,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你就那么怕小七知道过去的事情!”杜华冷笑道。
“不,纸从來就包不住火,我会让他知道真相的!”方轻唯的话听不出一丝假意。
“哼,你把我软禁在美国那么多年,难道不是为掩盖自己的罪行,你现在又要告诉他哪门子的真相!”
“我从美国请來了最权威的催眠师,把晨宇缺失的世界重新营造出來!”
“你……你还有沒有人性,你怎么忍心让他承受莫须有的记忆,他会被你毁掉的!”杜华已经激动的不能自持,方轻唯竟然要让催眠师把虚假的记忆灌输到小七的脑子里,怎么可以……
“我不怕您把小七的失忆治好,但您先思量好,是让他活在我构造的美好世界里,还是真实的痛苦废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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