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然后渐渐染上红晕,春日的暖阳露出半个身影,直至笼罩整个城市,照耀的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金光闪闪,仿佛阳光的宠儿般骄傲伫立。
中午,正直午餐时间,在公司特设的西餐厅内,方轻唯和杜晨宇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用餐。
“腰还疼吗?我给你揉揉……”
“滚,坐到你自己那边去!”
“怕什么?又沒人看见!”
又开始了一顿打情骂俏的的午餐,时间长了,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又多少纽带紧紧将他们捆绑在一起,这样的不可分割。
“來,张嘴!”方轻唯将插着一块沙拉的叉子递到杜晨宇面前。
杜晨宇警惕的环顾了四周,起身含走了那块沙拉,然后迅速撤离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想退的太猛,坐的太用力,身体的某个部位提醒着他昨晚的剧烈运动导致的后果。
方轻唯掩嘴偷笑,杜晨宇火大的想揍人。
“笑笑笑,笑你个死人头,再笑晚上你给我卷铺盖卷滚蛋,!”
“好好好,不笑了,呵呵……呵,呃……”
当一个人痛苦的不能自己时,必定有其坚信的东西支撑他走过去,而在风平浪静时,你却猜不出潜藏在周围的危险因素到底是什么?所以当它來临时,人总是有些防不胜防的。
方轻唯应付着各种宴会和邀请,而这种公司以外的事情,杜晨宇是不参与的,他不擅长那些场合,所以方轻唯也不勉强。
今天下班比较早,恰好赶上接小汀放学的时间,往常都是由照顾小汀的保姆代接的,但如果有空,杜晨宇这个当爸爸的是更愿意亲力亲为的。
车子停在了学校外面,杜晨宇走近教室,顺便找到小汀的老师询问女儿最近的学习状况。
知性的女教师站在杜晨宇面前,把小汀的近况一一为他道來,说话时,女老师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杜晨宇,,他有着俊逸的外表,精神奕奕却不显得轻浮,穿着打扮考究而得体,言谈举止透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这样符合大部分女人梦想的男人却是个同性恋,不禁让人心下黯然。
想想那段时间媒体大肆报道他与自己老板当众热吻的画面,真是脸红心跳,与现在这个沉稳淡漠的男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杜晨宇察觉到对方神色有些怪异,他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最害怕的便是因为自己与方轻唯的关系而让小汀被身边的同学孤立,于是他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來。
“……这个倒是沒有,杜小汀同学在班里是非常受欢迎的,我们做老师的呢也是很重视的,所以不会出现孩子被孤立的情况发生!”老师因为这个问題而显得有些尴尬,随即又殷情的解释起來。
“那就好,以后还要多多辛苦您教导我们家小汀了,那,今天就这样,我们先告辞了!”
客套话说完后,杜晨宇领着小汀出了校门,拍了拍她裙摆上的食物残渣,然后抱到了车上,他一边为女儿系安全带一边说:“杜小汀同学,你这个星期的的数学考试课沒有及格哟,你怎么跟我交代呢?”
小汀把披萨上的起司扯的老长,嘴里咕哝道:“今天小轻为什么沒有和你一起來啊!”
“你别想用他转移话題!”杜晨宇发动汽车,可沒走两步便被下班高峰的交通给止住了去路,他无奈的叹口气,看着前面严峻的路况……
忽然,小汀放下手中的零食,问了杜晨宇一个问題,似乎显得异常认真。
“我会和爸爸永远在一起吗?”
杜晨宇侧头看着女儿,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去轻抚女儿的小脸。
“嗯,不会,因为小汀呢是要长大的,每个人长大都要离开亲人有自己的生活,但是,这一点儿也不会影响爸爸永远爱你!”杜晨宇脸上挂着微笑,用一个父亲的温和口吻与女儿交谈。
“那爸爸会永远和小轻在一起吗?”
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杜晨宇有些失措,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題,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无法想象和方轻唯分别的情景,更无法想象跟他有所谓的永远。
“小汀你怎么了?为什么今天要问这些!”
小汀埋头不语,半天才小声的说……“因为今天是妈妈的忌日!”
杜晨宇觉得有什么东西突然堵住了思绪。
他竟忘了这个日子,一个仿佛树木年轮一样难以逆转和更改的日子……
……对呀,小汀九岁了,自己也快三十了,时光荏苒,一晃已经七年了,这是第一次忘记妻子的忌日,是什么麻痹了伤口呢?
“每年妈妈的忌日爸爸都是很难过的,我最难过的事情就是爸爸难过,因为有小轻所以爸爸不会再难过,明明你很开心,可为什么不回答‘会永远在一起’呢?我很希望有小轻一直一直陪着爸爸,可你们大人就是喜欢假装,爸爸你真是个让人担心的家伙!”
女孩儿的声音有些哽咽,撇了撇嘴,但却倔强的沒有哭出來,一双水灵的眼睛里满含着同龄人少有的坚持。
杜晨宇摇了摇头,女儿大了,不好对付了。
“小汀,把头转过來,听爸爸说好吗?”
“我不要听,你每次这个口气就是要讲一些沒有用的大道理!”小汀气哄哄的把额头抵在车窗上,扭了扭身子,拒绝合作。
杜晨宇泄气的一笑,伸手搂过小汀,坐到自己腿上。
“呵呵,小汀不生气哈,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呢还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说了就一定能实现的,永远的事,沒有谁能决定,知道吗?”
小汀转身凑进杜晨宇的怀抱:“我知道,可是做到一件事之前,必须有那个心,爸爸有心和小轻永远在一起吗?”
杜晨宇算是败倒了,这孩子是被方轻唯那混蛋给收买了,经不起小汀搂着脖子猛力摇晃……杜晨宇举手投降:“有!”
“真的!”
“真的!”
小汀吧嗒在杜晨宇脸上亲了一口,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浸透四肢百骸,扪心自问,真的有那个心和方轻唯一直在一起吗?的确,有,归根结底,人的需求永远那么简单,始终不变的是向往美好的心情。
轻轻吹拂的微风中带着浓浓春意,休眠的树木被唤醒,干枯的枝头染上了嫩绿,仿若重生般散发着盎然生机。
一眼望去,不远处的山头上,退下了冬日的银装,换上了新绿的外衣,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特有的清新味道,杜晨宇手捧着一束鲜花,踏着雨后微湿的地面,朝着山脚下的墓地走去。
这里很安静,除了鸟儿的高歌,一切都永远无声的长眠于这片风景秀丽的大地上。
杜晨宇的脚步停留在了一座青灰色的墓碑前,上面阴刻着:爱妻欣瑶之墓,仅仅几个字,便揭示了他沉痛的过往,杜晨宇缓缓蹲下,将鲜花献于冷硬的水泥台上,包裹着花朵的塑料薄膜发出寂然的响声,他掏出怀中的手帕,擦拭着碑石上的灰尘,专注,细心。
却在掠过碑石上那张留影时,停滞了手上的动作,圆形的照片上,是妻子笑靥如花的容颜,雪白的手帕从手中滑落,杜晨宇轻抚着照片上的美丽女人,它不畏风雨,多年后,一直保有鲜亮的色彩。
他单膝跪在地上,俊雅的面庞贴上了冰冷的墓碑,仿佛是在感受消逝在另一个国度的爱,源源不断的传递着,却始终沒有得到回应。
“对不起……我來晚了……对不起……”
杜晨宇的薄唇溢出哽咽的呢喃,哀伤为他俊秀的五官增添了几分脆弱,他轻闭双眼,疼痛丝丝渗入心藤,沉淀在心底无处可逃。
忘却不是他的脱逃,而是对其的惩罚。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要与之一同沉睡一般,杜晨宇却幽幽睁开眼睛,手背挨了一下被侵的冰凉的脸庞,把哀伤凝聚到了心底最深处隐藏起來,他在旁边的水泥地面上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姿态悠闲的眯着双目,陪伴着妻子欣赏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
须臾过后,他说:“允许我在这里抽支烟吗?呵呵……不说话就代表默许,那我就抽啦!”
杜晨宇掏出香烟,兀自点上,乳白色的烟雾缭绕在头顶上方,直至飘散成透明的虚无。
突然,他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白色的物体,侧目看去,一个洁白的信封竖靠在墓碑旁边,杜晨宇定睛看着,好像是人有心放在这里的,会是什么东西。
夹着香烟的手拾起信封,将其打开,从中倒出一张信纸,杜晨宇疑惑重重的展开阅读。
上面白字黑字,用工整的宋体打印着一个地址,并附带一句简短的话语:到上述地址找一个名叫古逸的人,他能帮你调查出所有事情的真相。
杜晨宇的神经骤然紧绷,他将信纸翻來覆去的看,腾了腾空空如也的信封,再沒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只留有信纸上突兀的一段话,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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