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随着一声轻砰,凌晨两点多的陵园内,亮如白昼。
四面八方,十多个大功率的射灯,全都向李骁这边聚焦。
他却没受任何的影响,依旧平举着矿泉水,缓缓往下倒。
很快,孟惊魂被一个担架抬了过来。
尽管,在被带到陵园后,她就预感到了什么,可在看到死狗般的男人,正是深爱的少主后,孟惊魂还是惨叫了声,翻身滚下担架,划动四肢爬向他。
刚被水浇醒的霍庭深,眼还没睁开,就听到了孟惊魂的叫声。
无法形容的怒气,和恨意,让他狂吼:“臭表字,你给我滚!滚开!李骁,如果你能让我,亲手杀了这个臭表字,来生我给你当看家狗!”
正艰难爬向他的孟惊魂,顿时愣在当场。
她亲眼看到,孟家二十三口人,都死在陆梓琪的手里。
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了亲人,丢掉了一切!
幸好,还有少主,她的爱!!
她还可以,和少主一起去死。
这绝对是孟惊魂最后的幸福!!!
可是——
就在孟惊魂发呆时,有个人自哈莉娅长老背后,走了出来。
她呆滞的眼球,微微转动,目光落在了这个人的脸上。
是霍庭青。
是出卖了霍家和孟家,才换来一条生路的霍家二少。
“他,怎么会来这儿了?”
孟惊魂下意识的这样想时,霍庭深也看到了霍庭青。
他先是愣了下,随即嘶哑狂笑起来:“好!好!我北台霍家长支中,终究还是有个聪明人的。庭青,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北台霍家以后,能不能东山再起的重担,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等他笑完后,霍庭青才说:“大哥,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想拉着我这个霍家长支的独苗苗,一起走。怪不得,爷爷在世时,都夸赞你足智多谋,能成大事呢。可惜,你的命不好。你试图用这这番话,来引起族长对我的猜忌,更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霍庭深的心思被拆穿后,也没在意,依旧满脸欣慰的笑着。
霍庭青屈膝蹲下,拿出洁白的手帕,帮霍庭深擦拭着脸上的血污:“而且,为了能帮你赎罪,我已经把你在外面养的那个女人,和你的两个儿子,都主动交给了陆大小姐。”
轰!!
有看不见的霹雳,狠狠打在霍庭深的身上那样。
他满脸视死如归的淡然笑容,立即被极度的苍白所代替!
惊恐的力量,更是让四肢俱断的霍庭深,被三万五高压电,给狠狠电了下那样,猛地从地上弹起,却又重重的落下。
他的嘴里,也发出了野兽濒死般的哀嚎。
别看霍庭深自身遭到了,来自李骁的残酷折磨;也能狠心,把未婚妻当做最加传播体,推到别人怀里;更能在连累全家死光光,被带到缪斯的坟前来时,还能“谈笑风生”。
那是因为,他有着强大的精神支柱!
早在十年前,还在上大学的霍庭深,就已经和校花同居,并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可因为校花的出身,实在配不上北台第一豪门,她也只是当小三的命。
霍庭深,甚至都没和家里人说!
但他依旧有足够的能力,让校花和俩儿子,过上最好的日子。
正是因为那两个儿子,霍庭深才觉得,哪怕事败后被千刀万剐,其实他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
他宁死一万次都没想到,霍庭青竟然知道那母子三人的存在,并把他们的下落,告诉了陆梓琪。
霍庭深呆呆望着霍庭青,浑身不住的颤。
霍庭青笑颜以对,轻声说:“哥,别恨我。因为如果不是你,我霍家长支不会被灭。我的新婚娇妻,也不会被大族长收为侍女,三年后才能回到我身边。你,实在没理由恨我。更没资格,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你的种子。”
他说完,拿出一支烟放在霍庭深嘴上,点燃后叹了口气,起身走开。
他来罗马,是陆梓琪的意思。
陆梓琪希望,霍庭青能亲口,把这个消息,告诉霍庭深!
现在,他的使命已经完成。
霍庭深出于本能,吸了口烟。
在尼古丁的刺激下,霍庭深清醒,看向了陆梓琪:“我儿子呢?”
陆梓琪淡淡的,如实回答:“都死了。死得很痛快。事先,毫无知觉。”
霍庭深腮帮子狠狠鼓了下,问:“这就是你的报复?”
“是。但还没有完。”
陆梓琪看向季雅,面无表情:“我会亲眼看着,你被摩西少奶奶,凌迟。”
她的话音未落,李骁说话了:“你走。”
陆梓琪愣住。
站在她旁边的李骁,却没看他,低头拿出香烟,说:“缪斯她们下葬后,你走。”
陆梓琪沉默片刻,轻声说:“好。我去陵园外,等你。”
李骁点了点头,低声说:“开始吧。”
缪斯等人的葬礼,开始。
没有哀乐,没有牧师,甚至没有鲜花。
只是在即将钉棺时,李骁看着那张苍白,却无比平静的脸,缓缓的弯腰,最后吻了她一次。
李骁亲自钉棺。
十四口棺材,李骁足足钉了一个小时。
其间,包括霍庭深在内的所有人,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只有单调,有力的敲打声,不住的回荡。
逝者,入土。
陆梓琪按照华国传统,屈膝跪地,给缪斯等人,恭恭敬敬的三叩首后,随即一言不发的起身,带着乌鸦等人快步走了。
“你们,也走。”
季雅对哈莉娅长老说:“我自己在这就好。放心,有李先生在,我的安全没问题。”
哈莉娅长老犹豫了下,微微点头,又带着霍庭青等人,对缪斯等人的墓碑,右手抚胸微微弯腰后,转身。
很快,亮如白昼的陵园内,就只剩下李骁,季雅,霍庭深和孟惊魂四个人。
“我就知道,你会让陆梓琪离开。”
季雅说着,弯腰从脚下的一个包里,拿出了一瓶酒,两个酒杯:“因为你不想,让她看到血腥的一幕。”
李骁倚在缪斯的墓碑上,点头:“是。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从来,都没来过西方。”
“李骁,你太自私了。”
季雅端着两杯酒,走到李骁面前,递过来一杯:“其实所谓的好男人,都很自私。你们只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能像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那样。乖乖的呆在家里,等候他回去就好。”
李骁接过了酒杯,微微的晃着,却没接口季雅的话。
和这条美人蛊谈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开玩笑,而是在浪费口水。
季雅却不在意,举杯和李骁轻轻碰了下:“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更觉得,我活在世上,就是上帝最大的错误。你恨不得,现在就掐死我。”
李骁抿了口酒:“我不信上帝。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好像成熟了许多。”
“经历的多了,自然会成熟。哪像这个女人,蠢的比猪还要让人恶心。竟然相信,霍庭深是爱她的。”
季雅说着,缓缓抬起黑色风衣下,那只白色的细高跟。
比锥子粗不了多少的鞋跟,放在了孟惊魂的脸上。
孟惊魂嘶声咒骂着什么,极力挣扎着,却躲不开那只细高跟。
本来这几天,她始终处在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到的痛苦中;那会能爬向霍庭深,纯粹是“爱情的力量”,但“爱人”那句嘶骂,却像一根棍子,狠狠砸断了她的腰椎。
让她,再也没有多少力气。
“我听陆梓琪说,你在策划三号山事件的前夕,还对霍庭深献身了?”
季雅那只细高跟,轻碾着孟惊魂的脸,饶有兴趣的问。
“呸!表字!!”
孟惊魂终于鼓足力气,狠狠呸了一口。
带血的口水,呸在了季雅的白色细高跟上。
“你都这样了,还没多少悔意。真是是蠢到了极点,堪称是整个女性群体的羞辱。”
季雅低头品着美酒,足尖踩住了孟惊魂的额头,尖尖的鞋跟对准了她的左眼,慢慢往下踩。
“表字!表字!啊,啊,啊!!”
孟惊魂的嘶声痛骂,最终随着季雅那只细高跟,缓缓却没停止的逐渐下踩,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李骁为什么要让陆梓琪离开?
就是不想,让她看到当前这极其残忍的一幕!
李骁以为,他能坦然面对季雅,收拾孟惊魂俩人。
可当季雅品着美酒,双眼闪亮,身躯激动的颤抖着,发出低低的荡笑,用细高跟硬生生的,把孟惊魂的眼球,从眼眶里挤出来后,李骁才知道,他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坚强。
真正坚强的人,是我雅姐。
因为再给李骁三条冷血神经,他也做不到在折磨人时,能激动,兴奋成这样。
季雅把折磨人,当做了某种艺术。
当一只眼球在外的孟惊魂,某个不可描述的东西,被季雅用手术刀——
李骁再也看不下去,刚要厉声阻止她,给孟惊魂一个痛快时,萨拉赫一家五口的惨烈样子,跃然于脑海中。
同一瞬间,他也想到了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李骁不住翻腾的气血,也瞬间平静下来,点上了一颗烟。
他刚冒了个烟圈,脚下传来霍庭深的嘶嘶声:“李骁,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看在,我输的一败涂地的份上!”
霍庭深的话音未落,季雅回头:“李骁,你如果敢答应他,那你就是个我这样的表字。”
李骁淡淡地说:“我没兴趣做你。”
季雅荡荡的笑了下,暂时放过孟惊魂,拿着带血的手术刀,走到了霍庭深面前:“深哥,你还记得那晚,你强势征服我时,我有多么的崇拜你吗?”
霍庭深颤声:“小雅,小雅!我们是不是真心爱过?快,快给我一个痛快!”
“好。”
季雅笑着,手术刀顺着他的鼻子,缓缓的一路下滑。
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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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李骁和季无牙的第一次合作;这是他此前,从没想到过的;但对霍庭深来说,确实最合适的;今天卡文,状态特糟糕,脑子里蒙蒙的,希望能写出第三更来;兄弟们,午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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