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陈惠祯说出最后这句话后,老陆的心脏狂跳!
脸色刷的苍白,失声惊叫:“你,你说什么?”
他的话音未落,因过于惊恐,眼前开始发黑。
可他的内心,却在狂吼:“你敢动婉约一根手指头,我就和你拼了!”
幸亏老陆没有吼出来,要不然肯定会让陈惠祯知道,张婉约竟然怀孕了。
因为——
车厢内光线黑暗,陈惠祯并没有注意到老陆的脸色,继续淡淡地说:“你肯定会纳闷,我想搞掉谁的孩子。呵呵,你知道云海龙宫集团的安娜吧?”
安娜?
她说的不是婉约?
老陆又愣了下。
脑子,立即飞快运转了起来。
安娜利用李骁的小蝌蚪,在天东医院培育试管婴儿的事,早在两个多月之前;也就是张婉约有喜那天,就已经告诉老陆了。
老陆当时听后,还挺感慨的。
他一方面为安娜不值,羡慕嫉妒恨渣男女婿:“你都他嘛的死了个鸟的了,还能让安娜那样的大美女,为你生孩子!”
一方面呢,又为安娜的爱情而感动。
现在——
老陆虚脱了那样,只想躺在车座上,轻拍着胸膛,先休息下再说。
可他不敢。
他怕陈惠祯看出,张婉约已经怀孕了。
女皇陛下老蚌生珠,那可是绝密。
毕竟那个莫邪教授已经离开云海,给张婉约做检查的那些医生,也没注意她的谁。
只是,陈惠祯为什么要做掉安娜的孩子?
休说老陆夫妻和安娜的关系,始终不错了。
即便老陆和安娜素不相识,但只要她怀着渣男女婿的孩子,老陆这个当丈人哥的,在恶势力企图伤害她时,也会挺身而出!!
“女婿,你虽然不在了。但保护你幼崽的安全重担,我这个当丈人哥的,绝对会给你一肩挑起来!”
忽然间,老陆豪气顿生!
那会儿,差点吓破的胆子,全部回归。
他先是故作惊讶:“安娜?安娜嫁人了?”
陈惠祯冷笑:“就你这种废物点心,也好意思和我,玩装傻卖呆的把戏?”
陆富康——
他真急了,梗着脖子低吼:“既然在你心里,我就是废物点心。那你,干嘛要死皮赖脸的缠着我!?”
一把枪,顶在了老陆的脑门上。
老陆虎躯一颤——
陈惠祯咔嚓一声,打开了手枪保险,森声:“陆富康,你敢再冲我呲下牙,试试!”
老陆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
他的腿肚子开始发软,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
他这怂样,让陈惠祯更加看不起。
枪口用力顶了下他的脑门:“四十多年前,我如果早就知道,你和你那个死鬼老爹,一个窝囊德性。我肯定会把你,丢在尿盆里淹死!”
“你——”
老陆愣了下,忽然双手抓住陈惠祯的手,猛烈摇晃着:“那你开枪啊!你现在开枪打死我,也不迟!”
在老陆的潜意识内,全世界六七十亿人,谁都可以骂他窝囊废。
但独独陈惠祯没资格!
因为!!
他是她的儿子,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正如,老陆对上谁,都不敢像个男人那样豪横;但独独敢对陈惠祯,呲牙咧嘴。
这是什么原因?
谁知道呢。
反正老陆的自尊,被他亲妈给践踏的体无完肤。
他宁可去死,也不愿意自尊被老陈践踏。
甚至,他抓着陈惠祯的手,怒吼着让她开枪时,竟然徒增死在她手里,就会得到最大报复快感的强烈冲动。
“开枪啊!”
“你不是要开枪,打死你的窝囊废儿子吗?”
“你怎么不敢开枪啊?”
“反正我活着,也是给你丢人现眼,让你颜面无光!”
老陆的反应,让陈惠祯惊恐万分。
无论她有多么的厌恶,甚至痛恨老陆的窝囊,无能,愚蠢,不识抬举!
恨不得一枪,打死这个窝囊废。
可是——
他,终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唯一的子嗣;更是她生命的延续!
陈惠祯宁可给自己来一枪,都不会伤害他的。
“你松开!给我松开!”
陈惠祯声音尖尖的叫着,拼命的往回夺枪。
“原来你不敢杀我?哈!你是怕我死了后,你也无后了吧?哈,哈哈!”
老陆纵声狂笑:“陈惠祯!我告诉你!你厌恶,嫌弃我这个窝囊废!我还特恶心,当你儿子呢!来,给你家陆爷一枪!来。”
砰——
枪声响起。
却是两人在争夺中,扳机被扣响。
世界一片安静。
浓郁的血腥气息,混合着硫磺味儿,在车厢内迅速蔓延。
老陆的世界,也静止。
他感觉,他的整个人在天上飘。
以上帝的视角,满脸的怜悯,俯视着这辆停在路边的车。
他看到,秃鹫飞快的下车,打开后车门,惊叫着夫人。
陈惠祯握着还在冒烟的手枪,看着满脸鲜血的“陆富康”,目光呆滞,再也不动一下。
老陆又看到“陆富康”,神色淡定,静静的仰面,躺在陈惠祯的腿上,看着她的眼神里,全是报复快感的笑意。
任由鲜血,顺着陈惠祯的腿,滴落在座椅下的脚垫上。
“原来,死,是这样轻松的一件事。”
“只需砰地一声。”
“婉约,为夫先去找梓琪和李骁了。”
“你千万不要来参加我的葬礼!”
“更不要当着任何人的面,流露出要殉情的意思。对我的死,你越是冷漠,你就越安全。”
“你一定要比现在更坚强,要把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好好的抚养大。让他成为一个,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
“那样,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等孩子长大后,你再把我的英雄事迹,告诉他。”
就在老陆的“灵魂说到这儿”时,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脸。
他眨巴了眼——
正在天上漂浮的老陆,嗖地回到了车内!
然后,他就听到秃鹫轻声说:“夫人,太子爷只是左耳垂被子弹打飞了一块。人,没事。”
正深陷在无法形容的悔恨中,脑子一片空白,不住呢喃“我竟然亲手,杀死了我儿子”的陈惠祯,眼珠滚动了下。
活了——
老陆也活了——
“他没死!?”
“我没死!?”
老陆和陈惠祯,齐声惊问。
话音未落,老陆翻身坐起,摸了下缺了耳垂的左耳;又去抢陈惠祯手里的枪,咆哮:“陈惠祯!你怎么不打死我!?”
啪!
被老陈一记耳光,给抽的脑袋朝后的老陆,轻声问:“哪儿在打雷?”
狠狠给了老陆一个嘴巴后,陈惠祯开门下车。
尽管她坚信秃鹫说的没错,老陆只是被打飞了一块耳垂,毫无性命之忧。
可陈惠祯的心肝肺,整个人,依旧在不住的轻颤。
她是真怕了。
如果刚才那一枪,真要把儿子打死,她会怎么样?
她不敢往下想了。
可她的退却,却让再次清醒过来的老陆,勇气大增。
老陆一把推开,要给他处理伤口的秃鹫,扑下车来:“陈惠祯!”
陈惠祯抬起手枪,再次对准了他。
她的眼里,闪着凶残的光芒!
她把手枪,塞到老陆的手里,森声:“你不是想用死,来反抗我插手你的命运,践踏你的尊严,证明你不是个窝囊废吗?现在,枪就在你手里。你可以一枪,打死你自己!”
刚看到陈惠祯把枪塞给老陆时,秃鹫吓了一跳。
她是真怕老陆情绪失控,顺势调转枪口,一枪打死陈惠祯的。
只是秃鹫刚要有所动作,却看到陈惠祯的左手,对她轻轻摆了摆。
接着,她就把一个比火柴盒长的东西,悄悄丢到了路边草丛中。
那是手枪的弹夹。
换成李骁这样玩枪的高手,单凭枪支的重量,就能断定里面有没有弹夹。
老陆玩过枪吗?
他只是拿着空枪,发呆。
他男人的勇气,随着手里多了把手枪,烟消云散。
陈惠祯要是亲手打死他,他会满脸的无畏笑意。
可让他自己持枪自尽——
开什么玩笑!?
“我帮你打开保险。”
陈惠祯说着,咔嚓一声,打开了手枪保险。
“我告诉你,打哪儿能一枪致命。”
陈惠祯面无表情,拿着老陆的手腕,把手枪顶在了他的左太阳穴上。
她狞笑:“你只需扣下扳机,就能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咔,咔咔。
老陆的牙齿在打颤。
“开枪啊。你怎么不开枪了?”
陈惠祯继续狞笑:“你刚才喊着我的名字,让我打死你时,不是很像个男人吗?怎么现在,这么怕?”
咔,咔咔。
“陆富康,你就是个废物!”
“当年,我真该把你丢在尿盆里,淹死的!”
“你既然没胆子自杀,那好。”
陈惠祯说着,抓着他的手腕,把手枪对准了她自己的眉心,讥笑:“开枪打死我的胆子,你总该有吧?”
咔咔——
老陆的牙齿,还在打颤。
“打死我之后,就再也没谁,逼着你和那些美女生孩子了!以后,你想和你的婉约,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
陈惠祯说话的声音很轻,更冷漠。
死死盯着老陆的眼神里,全是看不起他的戏虐!
老陆猛地——
把枪狠狠丢过了排水沟,吼叫:“我为什么要死?我为什么要开枪打死你?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懂开枪杀人是犯罪,是要偿命的吗!?”
听他这样吼后,真怕他会对陈惠祯动粗的秃鹫,始终提着的那颗心,也总算落了下来。
秃鹫知道,经过这件事后,夫人更能拿捏的老陆,死死的了!
陈惠祯也很得意。
当然,她不会有丝毫的流露。
只会适时的叹息,满脸的慈爱,从秃鹫手里拿过纱布,亲自给老陆包扎伤口:“富康,你要时时刻刻的牢记。无论我有多么的可怕,对你多么的恨铁不成钢。你,都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的希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尤其在,梓琪死后。”
“如果梓琪他们还活着,你怎么敢这样欺负我?”
老陆哭了:“为什么还要逼我?利用安娜的死活,来逼出空空大师,治好我的不孕不育;继而,达到你的目的?”
老陆虽然懦弱,却不傻。
“我不这样做,我就没后!你在百年后,也是个没人扫墓的孤魂野鬼!”
陈惠祯厉声:“我要做的事,没谁能阻拦。陆富康,我警告你,你再敢和我对着干。我不但会杀了安娜,我也要张婉约去死!”
“别说是你了。无论任何人,敢阻碍我陈惠祯有后,都得。死。”
森声说出最后这个字后,陈惠祯淡淡地说:“上车。”
老陆哭着上车。
陈惠祯在上车前,回头看了眼来路,微微冷笑。
她知道,前方,后面甚至道路两侧的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那又怎么样?
这本身就是她想要的!
半小时后。
车子缓缓停在了磨牙峪的后村。
现在才晚上十点,可村子里的街道上,却看不到一个人。
甚至连狗吠声,都听不到。
换上一双鞋子的陈惠祯,拒绝了秃鹫的搀扶,率先走下了通往陈家祠堂的羊肠小路。
陆富康行尸走肉般,走在后面。
祠堂门口!
有灯。
灯下,站了好多人。
其中一个,是个穿着一袭红裙的金发美女。
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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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没有了李骁,安娜等人在陈惠祯面前,蚂蚁那样!我骁哥,能及时出现吗?兄弟们,中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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