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缩在被子里闷不做声。
但床上隆起的小鼓.包仍然止不住地发颤,昭示着主人的害怕之情。
苏译许久等不来苏烟的回复,颇有些不耐烦,再加上被自己最爱的女人逼着给最讨厌的心机女人道歉的滋味难受极了,深呼吸好几次,才强忍下掀苏烟被子的冲动。
“苏译。”站在苏译身后的苏婉月用手戳了下苏译的背,不悦地提醒道,“态度和善一点,直到人家原谅你为止。”
苏译脸黑了个彻底。
苏婉月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疼得他直冒冷汗,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他在心里暗暗冷笑一声,直到苏烟原谅他?以这心机女人的性子,他怕是跪在地上求她她都不会原谅自己。
但苏译还是压抑着恶心开口道:“苏烟,对不起……”
“没关系的。”
一双白嫩的小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将被子掀开,露出被子下女人香娇玉嫩的脸蛋来。
被子里空气不畅,苏烟的脸泛着淡淡的红,娇俏可爱又不乏妩媚。
苏烟怯生生地瞥了苏译一眼,眼眸微垂,“算了,我知道苏译有他自己的原因,也不是故意要这么对我的。既然他已经道过谦,那这件事就算了吧。”
“苏烟你…”
苏烟意料之外的善解人意让苏译大为震惊。
他原以为苏烟会趁此机会刁难折磨他,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放过了自己?
“还是我们苏烟懂事,宽宏大度。”
见苏烟释怀,苏婉月松了一口气,绷紧的心放松不少,转而指责道,“苏译,你看苏烟这么好,你怎么好意思欺负人家?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了。”
苏译神色不明,病恹恹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苏婉月并未对他有过多关注,关切地询问着苏烟:“苏烟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吩咐厨房给你做。”
“我都可以的。”
苏烟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眉眼弯弯似水恬静的月色。
苏婉月因为她的笑容晃了晃神,“那我让厨房给你做些补身子的,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就先不打扰你了。”
她拉过苏译的袖子,和他一起离开了苏烟的房间。
走的时候,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粉团子,换一只药膏给我,要那种涂抹之后对伤口一点效果都没有但是敷感很舒适让人以为很有用的药。活血化瘀,治跌打损伤的。】
粉团子:【宿主我可以给你拿一瓶过期的红花油。】
苏烟点头:【这个不错,多少积分?】
【5积分一瓶。】
【兑换吧。】
区区5积分罢了,苏烟现在眼都不眨一下。
她可不是当年那个扣扣搜搜和粉团子讨价还价半天就为了少花1积分的苏烟了。
饭桌上,苏烟注意到苏译的手好像受了伤,不仅拿筷子的姿势别扭又奇怪,而且手心隐约可见一道血痕。
“苏烟,喝碗鸽子汤吧,补血的。”
苏婉月说着,边盛了一碗鸽子汤递给苏烟。
苏母瞥了几眼,眉头一皱,阴阳怪气道:“婉婉,你让她自己盛,又不是没有手,要你伺候做什么?”
白瓷汤盅落入苏烟的视线中,听到苏母的话,她眼波流转,戏瘾立马就上来了。
将汤盅推了回去,苏烟扯出一个惨白的笑容,眼中却泛起泪花,怯生生地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没关系的,我自己盛就好了。”
说完,她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忧伤的气氛缠绕在周身,并没有动手去盛汤,而是把头埋进饭碗里,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干吃着白米饭。
“妈!少说几句,这是我自己的事。”
苏婉月不悦地喊了一声。
不仅将汤盅放到苏烟面前,更是站起身来为她夹了一大盆的饭菜。
她偏头看向苏烟,注意到桌布上好几块地方因为被眼泪浸湿而变深,苏烟的眼角也红得不行,不由得心疼起来,对着苏母责怪道:“苏烟是我妹妹,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苏母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把筷子重重地一撂,“什么你妹妹?她和你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怎么配得上做你的妹妹?婉婉,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妈妈,你为了一个外人冲我甩什么脸色?没有我你——”
话说到一半,她也意识到有些话不该说,便住了口。
“在我心里,苏烟就是我的妹妹,无论有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希望妈你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
苏婉月也沉下脸色,语气不善。
她无法想象,当着苏烟的面说这种话,苏烟会有多伤心。
“你!”
苏母气得不行,指着苏婉月的手直发颤,破口大骂道,“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对你妈妈说话?我一个长辈,教育你几句怎么了?都是为了你好,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你真正的家人!而不是对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掏心掏肺。”
战况愈演愈烈。
苏母向来是泼辣性子,原身被她辱骂过不知道多少回。
苏烟赶忙把吃到一半的碗筷一推,忙里忙慌地站起来,带着歉意说道:“我吃饱了。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而吵架,毕竟你们才是一家人,我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如果因为我而影响了你们的母女感情,我会很愧疚的。”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电梯门关上前,听着饭桌那传来的激烈争吵声,细眉轻挑,眼里闪过一丝目的达成的笑意。
感情这个东西,有的时候很坚固,外人无法撼动一分,可有的时候,却又很脆弱,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分崩瓦解,化为灰烬。
【苏译的房间在几楼?】
【五楼,左转第二间,苏婉月的房间在他对面。】
指尖按亮五楼。
苏烟走到苏译的房门前,将过期的红花油和杂七杂八的酒精纱布棉签放在了门前的地毯上。
当然了,酒精也是过期的。
酒精都快完全挥发了,苏烟之前闻了一下,差点没闻到酒精味。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面对这样不讲道理的母亲,苏婉月心中疲乏,早早地上楼睡觉。
电梯内,苏译安慰她:“不用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我心里,你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苏婉月闭眼靠着墙,点了点头:“苏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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