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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空白的大脑恢复理智时,重重疑点便纷杳而至,那夜,她怎会醉得如此厉害?而且虎子哥根本不是如此轻浮之人,即便他醉得一塌糊涂,再说大牛,从那日之后也一反常态,变得对自己格外殷勤,那目光中也是流露出之前从未有过的一种火辣.
瘦猴的第一感觉便是愤怒,随后便是羞愧,可她终是下不了手杀大牛,她想到了死!可她有犹豫了,毕竟自己已经有了数月身孕,好歹那是一条小生命,孩子是无辜的,到底怎么办?活着太痛苦,死了又不忍心。
一天晚上,她摆脱了门外监视她的守卫,逃出了丐帮总舵,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为什么,只是知道要逃离出这个令他透不过气来的地方。
失魂落魄的瘦猴不知该去哪里?她在向山上走,她想静一静,也想到山顶看看自己有没有跳下去的勇气。
黎明时分,她终于来到山尖,站立在悬崖边上,眼望绝壁之下,那种深邃产生的震撼,令其脑中阵阵眩晕,她竟下意识的有种下跃的冲动,这是一种人在高处向下观望的本能,她的身体也随着脑中的眩晕摆动起来。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扯了回来,也惊得她一身冷汗,她还没有想好是否去死,而方才也不知道自己脑中在想些什么,竟然险些失足,后怕,使得她浑身大汗淋漓。
救她的是一个青年,一个微笑起来如春风般令人心暖的男人,这个人用手比划着,告诉她自己又聋又哑,但是会写字,可以写字与她交流。
瘦猴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便与之来到了半山腰的一个茅草屋,那草屋旁边有株千年古树,还有两个大坟丘。她以为他是个孝子,是为了守护父母的坟墓才于此居住,及至他们用文笔交流后,她才知道他不是孝子,但却是一个义士,在为他的救命恩人守墓。
两个人以树枝为笔,以大地为纸张,席地而坐,整整“说”了一上午的话儿,对双方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彷徨无依的瘦猴决定留下来,她宁愿在这里风餐露宿,也不愿意再回到大牛身边。
那青年很开心瘦猴能留下来陪他,他的亲人已经被仇家杀光,自己又是聋哑,这辈子也只想着要孤独终老,未想到居然有这么个美女朋友与他作陪,怎能不开心?
两个人都有一颗纯净美好的心,所以很快他们便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并一起享受着劳动的快乐,青年上山打猎,瘦猴便在家做饭,两个坐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无法用言语交流,但他们用眼神,用手势,用“笔纸”,都会感到对方那种关心与爱护。
瘦猴常常会产生一种错觉,呆呆的发愣,感觉那青年成了自己的虎子哥,的确,他们有很多相像之处,都很质朴,憨厚,很疼她,但她的心里只有虎子哥,从此别的男人不可能再进到她的心里。
青年对于瘦猴时而开心,时而忧虑,时而烦躁,时而伤心的种种复杂情绪,从来都是关怀备至,用自己的顺从、体贴、纯净,来帮助她度过感伤,特别是在瘦猴肚子越来越显怀之后,他的那种关心更加的令人感动。
瘦猴很感激青年,以为可以在这里顺利的生下孩子,还打算在孩子生下来后认这青年做义父,可是灾难却于半年后降临。
官军来了,他们抓走了青年和瘦猴,说这是钦犯贾维的族墓,他们二人在此守墓,等同于同犯共谋。有牢头认识丐帮的三当家瘦猴,自然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大牛大牛这半年来不知派了多少人去探查瘦猴的下落,始终没有她的半点消息,如今得知情况,立即亲自去府衙将瘦猴保举出来。
瘦猴早已不是半年前的心态,她已接受了现实,虽然对大牛仍然是冷若冰霜,半只眼睛也看不上,但他知道此刻或许只有大牛能够救出青年。
回到丐帮总舵,面对跪在地上表示诚心悔改的大牛,瘦猴承诺,只要大牛将青年救出来,她便回到总舵,她知道若不给大牛这颗定心丸,大牛不会用心办事的。
大牛大喜过望,立即又去了官府,谁知片刻之后便即回转,看其垂头丧气的摸样便知事情难成。
“劫牢!为了你!”这是大牛皱眉说出的一句话。
瘦猴当然知道大牛这样做的后果,或许会连累整个丐帮,她摇了摇头,她打算亲自动手劫狱,即便自己即将临盆,可她也只能如此。
“我即刻起,脱离丐帮!”瘦猴说出这一句话,大牛便明白了。
大牛怎么可能让瘦猴去冒险?他承诺救人的事情还是包在他的身上,而且是他自己独自前去,只要朝廷抓不到把柄,丐帮便不会受到牵连。
瘦猴知道大牛如今的功夫实力,在洛州一带已无敌手,若是事情行得隐秘,由他杀进杀出救出那青年应当不成问题。
两人细致谋划了一番后,决定先由瘦猴去牢里看看那青年,以便与那青年串通,为逃狱做准备。
那青年见到瘦猴后,格外高兴,表示只要瘦猴没事,他便放心了,即便是死也可以瞑目了,在得知瘦猴准备劫狱救他时,他连忙拒绝,可看到瘦猴那坚定的神色,他便知道她的心意已决,不容更改,便点头同意了。
不过,这青年知道自己即便能够获救成功,怕是也难以在此处立足,他还有心愿未了,就是谁来守护主人的墓地,和那个他所知道的秘密。
瘦猴承诺只要她在,定会定期去帮他祭奠、打理陵墓,同时他也得知他心中的那个秘密,就是在贾维的女儿贾墨衣来的时候,告诉她,说她的金钗中,有个秘密。
劫狱出逃定在三日后,而且非常顺利,当大牛将青年带到城外山上的时候,瘦猴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半年的相处,已经令瘦猴和那青年产生了深厚的友谊,但二人知道此刻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叙旧了,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临走之时,青年再一次以树枝代笔,在地上写出了他在监牢中嘱咐过瘦猴的事情,还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说是如果贾小姐的金钗丢了,那也可以循着这个图发现那个秘密。
瘦猴自然无不应承,含泪目送青年离去,并将那图认真临摹下来,而后唤出远避林中的大牛,与其同回丐帮。
几日后,瘦猴临盆,生了个女孩,为了孩子,她也只得在丐帮久住了,但他对大牛的态度始终冷淡。
大约又过了半年,虎子回到了洛州,虽然李承训临走时曾嘱咐他从军,但他放不下瘦猴,所以他义无反顾的回来了。
瘦猴面对虎子的时候,热不住泪眼婆娑,狠心的告诉他,她已经与大牛结婚,是她对不住虎子,让虎子忘了她。
虎子能说什么?又能怎么而样?他没哭,而是笑,大笑着走的,临走时,他拍着好兄弟大牛的肩膀说,“好好照顾瘦猴,你敢欺负她,我找你算账!”
说完,他没做丝毫停留,大笑着向外走去,那笑声豪迈,苍凉,古朴,及至他走出好远,依然在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可他却依然如是,不停的笑,及至一气跑到山上,他的笑声依旧,却是已经成了哭腔。
一个汉子,对着山岭痛哭,声声回荡在山巅,这是一个砍柴的樵夫,回来说与众人的,“一个白头发的人,哭得那叫个惨啊!”
故事尚未讲完,瘦猴已经泣不成声,开始只是抽噎,后来竟是哭得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好似她又回到了当日,见到了虎子的悲伤。
她从小便是孤儿,自从拜师后,便把李承训当做最亲的人,虽然她也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在师尊面前失态,可竟是说什么也控制不住。
“哭吧,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李承训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瘦猴的青丝,看着她起伏剧烈的双肩,感到很心疼,是他自己心疼,也是替虎子心疼,原来虎子那头白发不是在军中磨练的,而是始于此啊!
“娘,你放开我娘!”一个脆生生的童音由远及近。
李承训侧头望去,见是一个总角小儿,看摸样依稀有些像瘦猴,心中便猜测,这是无忧的孩儿?
果然,无忧闻言抬头望去,口里喊道:“虎妞,过来见过师祖!”
小女孩跑来拉扯住瘦猴的衣襟,眼中也是泪花点点,“娘,娘,你怎么哭了?”
“师父!”大牛此时讪讪的过来,向李承训行礼,“这是我的孩儿。”
“谁让你过来的?”李承训虎目一瞪,冷冷地盯视着他。
“师父,你听我解释!”大牛忙低声回道。
“解释?师父的确有很多话想要问你,不如咱们找个去处如何?”李承训见大牛表面恭谨,但观其神色,听其语气,却丝毫没有尊敬之意,不由得心中冷笑。
看来这家伙已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也是,江湖上还无人得知他武功已然恢复,被人看轻也是理所应当。
“是,是,那咱们还去忠义堂吧!”大牛忙侧身摆出请的姿势,脸上也是堆满了笑意,却是笑得那么清冷。
李承训也不客气,当先而过,其实在他的心中,始终在思谋着一件事情,就是那青年既然已经被大牛救出,且在瘦猴的注视下,逃到了山里,那因何又会死在贾家墓前,并被埋在了原本应该存放宝图的地方?而所有这一切,瘦猴显然并不知道,但他确信大牛肯定知道,甚至这一切都是大牛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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