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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咽隘口,也是当地老百姓根据那地势特点取的名字,顾名思义,咽喉要地,几乎所有的龙头区域的要道都在那里交错,而那里才是真正考验李承训指挥才能,以及唐军战力的地方。
龙咽隘口是一处长约两里地的山洞隧道,是真正通往青龙峡这条青龙腹内肚肠的唯一通路,其地势比龙牙隘口险要得多,因为若要进到青龙峡内,必要经过这隧道,而那漆黑不见五只的隧道之内,会有多少陷阱?有多少冷箭,鬼才知道。
在看地图的时候,李承训就曾思谋到这隧道是无论如何不能行兵的,若要通经此处,还是要在山洞隧道之外的山岭上打注意,可若要绕道从山岭上走,几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山洞隧道两旁连接山崖,高耸险峻,也就李承训可以徒手翻越,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士兵可以攀爬过去,非是自古一条路的险要地貌,也不会被乙先生定为真正守卫青龙峡的门户了,龙的咽喉,绝非浪得虚名。
面对如此地势,白将军和铁鞋都是一筹莫展,思谋不出一个好注意,他们确信唐军穿越龙口敖应当不会再有阻拦,而真正的阻力是龙咽隘口,那里是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的。
“我有一计,不知可行否?”沉思过后,李承训突然说道。
“哦?三弟快说!”白将军眼睛霎时一亮,虽然他对李承训很是期待,并相信他一定又有妙计,可如今见说,还是喜出望外。
“带兵急速冲过龙口敖,直抵龙咽隘口,给他来一招漫天过海!”李承训说得沉稳有力。
“瞒天过海?”白将军和铁手鹰一时不解,直到李承训与他们说了心中所想,二人仍然怔怔发愣,这能行吗?
行与不行,李承训也只好如此了,他立即放飞了小金鹰,令其去突厥营中联络银环,以为策应。
“鹰二哥,烦请您留下来暂时守护医佛大师和贾墨衣,待鹰三姐到来后,你再酌情决定行止。”李承训知道贾墨衣不能移动,那大军一撤走,这里很可能不太平,但有医佛在,应当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一人毕竟精力有限,他还需留下一个最值得信任的高手在侧。
见铁手鹰应诺,李承训立即安排白将军按他方才的谋划去准备行事,他则要去向医佛大师告别,二人定于半个时辰后出兵。
再此进入那简易的窝棚,李承训感觉贾墨衣似乎有所恢复,可见其胸口起伏不定,眉心的粗憨的眉毛微蹙。
询问过后,他得知墨衣略微有些发烧,这也正常,人体免疫系统在修复自身外部创伤时,发烧也是必然的,但已经被医佛处置过,应无大碍。
“有劳大师了。”李承训缓缓坐在贾墨衣身旁,医佛的对面。
“李施主无需客套,贾施主的伤势你但请放心,只要有老衲在,一定保她无虞!”医佛是很实在的人。
想着医佛千里迢迢为救他性命而来,而自己至今也未与他好好说上一会儿话,不觉心中有愧,李承训便与他聊了起来。
他知道医佛大师常年与人看病,有意无意会听得很多时事,甚至一些隐秘轶闻,便着意询问大唐帝都的一些事情.他这些日子一门心思埋在山沟里打仗,虽然也派出去不少探子,可对于天高皇帝远的唐都内发生的事情,他的探子们是探查不到的。
医佛大师乃是得道高僧,自然不会与他磨嘴皮子说些市井闲言,更不会涉及朝堂大事,但他知道哪些是李承训应该知道的,哪些是其想从自己嘴里听到的。
所以,这个老和尚并没有与他说关于帝都朝廷的任何事情,而是讲了另外的两件事,却都令李承训感到意外。
这第一件事,是医佛在来的路上碰到了夏老爷和夏承。夏老爷收到鸽子信,听说夏雪儿眼盲,疼女心切,而且他大儿子夏浑也一直在塞外未归,也不知到底真的可好,便与夏承一起,带着数百人的镖师队伍急奔塞外。
夏老爷久居洛阳,经常去少林寺布施,而且还数请医佛为家人看病,所以与大师很是熟络,于是这两方队伍便合到一处。
在半途中,他们听说突厥人占了幽州,官军损失殆尽,撤向了大青山,而从中原开赴塞外的大唐十万援军也全都被困在了青龙峡,他们为了避免麻烦,早早便避开了青龙峡到幽州一线,而是走的旁路,直插大青山后身。
先是去了大青山,在那里得知李承训身上三日红毒性已解,众人都放下心来。稍作休憩之余,医佛为白将军和铁手鹰捋顺了体内经脉,使他们功力大增,之后,他又为夏雪儿金针刺穴,打通了其郁结于脑部的血块,使之得见光明。
夏雪儿当时被贾维禁锢作为抓捕李承训的诱饵,她以死明志,用头撞壁后,头部受伤导致双眼失明,用现代医学来讲,她是有颅内出血,导致血块压迫着她的视觉神经,从而使得她双目失明。经过这许多时日,她脑内淤血已经被吸收了大部,唯有不多的血块存留,医佛以其高超的医术将他颅内血块以针“带出”,她的视力自然便恢复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夏老爷,虽然雪儿非是他亲生女儿,但却是他从小带大的,也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他早将万般疼爱都给了她,得见女儿完好如初,又得知她遂了心愿终于得嫁给了意中人,焉能不高兴?他也是想开了,什么钦犯不钦犯的?只要女儿幸福便好,何况是在塞外,天高皇帝远的,谁也碍不着谁。
同样,夏雪儿也是喜极而泣,见到为自己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她哪里还理会得上代的恩怨,到底谁对谁错?一切的恩怨纠葛都化于父女二人的一腔泪水。
至于被贾维吓出疯傻之症的夏浑,倒是不易治愈。因为这是心结心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不仅是个漫长的治疗过程,还得对症下药。
最后,医佛大师同意了夏老爷的请求,将夏浑带在身边,待回到少林,请示过方丈之后,将其收入少林门墙,专事佛法,以期早日化解其心魔。
听到此处,李承训心中唏嘘不已,其实他真的不怪夏浑欺骗自己,帮助贾维谋杀自己,他很清楚任谁落到贾维的手里,都很难不被其所左右,所以,如果说夏浑不能恢复正常,李承训都会觉得是自己造成的这种恶果。
这第二件事,是傲天鹰将医佛大师接引到塞外后,又连夜返回帝都去了,这是医佛的注意。
老和尚一路上见到那些从幽、平、云三州向关内撤退的难民,心中好不难过。他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这到底是谁之过?
同样,这一路上,他也听到了塞外牧民口中关于李承训的传奇,特别是在他到达大青山后,又亲耳听到那些战场上撤退回来的伤兵们,包含深情地述说着他们心中的那个李驸马时,老人家动容了。他觉得李承训是个难得的人才,是可以阻止刀兵操戈的人,于是,他连夜写就了一封书信,亲自交给傲天鹰,要他务必亲手交给皇帝。
出塞鹰脸都绿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个信鸽,始终在跑来跑去的传信,但他却毫不犹豫地欣然领命,他现在与其他三鹰对待李承训的态度都一样,不仅仅是欣赏、敬重,而是一种英雄重英雄的兄弟情义。
但这医佛给皇帝的密信中写得什么,老和尚始终未提只字片语,李承训自然也没有深问,他知道必是医佛大师在与皇帝说合他们之间的仇怨,甚或医佛大师在以自己的清誉为他做担保。
他更知道医佛大师在李世民心中的分量,所以他可以很肯定,在李世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自己肯定将被抹去钦犯的身份,而且很可能会被任命个官职。
对于医佛的恩情,李承训是越欠越多,但他知道怎样去还,好好做人,做一个如医佛一般的好人,以一己之力,多做善事,为众生奔走。
“她还要昏迷多久?”李承训感觉时候差不多了,他准备结束谈话,很想走之前能看到墨衣清醒过来。
“今日晚间吧。”医佛知他要走,又补充道:“放心的去吧,稍后老衲去做个担架,待女施主醒来,自会设法将她转到幽州修养。”
“那太好了,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大师!”李承训一直担心冬夜酷寒,这贾墨衣如何受得了?见说终于放下心来,他深深给医佛施了一礼,“大师,我留下鹰二哥在这里陪您,有事令他去做便好。”
见医佛首肯,李承训便退出窝棚,见门外白将军正等在那里,遂问道:“大哥,准备就绪了吗?”
“嗯,山甲已经带领兄弟们在隘口下准备好了,八千骑兵,八千步兵,就等着你一声令下了!”
此役,唐军折损步骑军士两千余人,已经被袍泽们将他们的尸首葬在了龙牙隘口内高高的山岗上,而李承训又留下了两千军士防守龙牙隘口,所以他真正带领夺取龙咽隘口的兵力是一万六千人,而他要面对的是对方六万大军即将汇集的咽喉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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