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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内有奸细不明,外有突厥追兵,李承训与金甲二人都算是军旅大才,自不会绕绕弯子说那些无用的话语,说起话來都是干脆利落,直入主題,
见金甲对自己的诚意有所怀疑,李承训正色道:“我有心做大唐边疆的柱石,更有心去万里之外与突厥争夺草原帝国,所需大才无数,金甲将军若能依大都督之言,辅佐于我,无名求之不得,”说罢,他竟是深深一躬,
金甲连忙躲避搀扶,同时惨然一笑,“某如今武功被废,命还有几日也不得而知,怕是沒有指点江山为将军马前行走的机会了,”
“金甲将军,傲天鹰已经去请医佛大师前來,待他到來后,你好好调养身子便是,再说,我也是武功被废,却依然是雄心依旧,大丈夫报效天下与武功无关,”
李承训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听得金甲沉思起來,他察言观色知道对方已然动心,他先是表明自己信任对方,又搬出贾维遗命,再表达自己对大唐的忠心,以及逐鹿草原的雄心,这套组合拳下來,他不相信金甲不动心,
金甲心中波涛汹涌,他知道这是李承训在征召自己,沒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李承训在大青山守卫战中已经表现出足够的军事才能,其口碑在草原上也是有口皆碑,加之白将军,耶律风等草原上的英雄人物全都归附于他,他的能力不是问題,他的目标很可能会实现,良禽择木而栖,自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他所虑的仍然是担心当今皇帝不肯承认李承训的边将地位,那自己很可能将于他一起沦为马贼,当然,就算是成为草原土匪,他也相信李承训有能力闯出一片天地,真如贾维所说:“李无名有鸿鹄之志,”
“罢,富贵险中求,得遇良主,可遇不可求,”他心中想罢,一发狠,搂袍跪倒,“大都督对金甲恩重如山,金甲赖于大都督遗命,誓死效忠李驸马也是本分,但此刻,金甲归心,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短短几句,慷慨激昂,却表达了金甲归顺的决心,
李承训长身而立受了他这一拜,这表示他接纳了金甲投效,这才缓抬双手,扶住他的双臂,将他搀扶起來,“金甲大哥,咱们先带兄弟们回转大青山安身,找出内奸,而后我自有妙计夺下幽州,”
“遵命,”金甲气力虚弱,这军姿却依然挺拔,
李承训扶着金甲与他转到马头的另一侧,细细说了自己的谋划,听得金甲时而皱眉,时而迟疑,最后还是深深地点头应诺,
其他人见二人商谈秘事,便自动四周散开,以为警戒,同时也是一种礼貌与尊重,
二人谈了有一刻钟左右,才见银环从大唐军营中跑了出來,身后还跟着铜臂,李承训立即住口不语,与金甲使了个眼色,
金甲会意,点了点头,这才若无其事的离开李承训,站到马头的另一侧,
李承训又來到贾墨衣跟前,悄悄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他自信自己噏动着嘴唇发出极其微小的声音,别人不会听见,
贾墨衣被他口中热气吹得直痒,不自觉地向后撤了撤身子,“你当真能找出内奸,替我父亲报仇,”
“可以,但首先要保证我活着,你得帮我,”李承训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很诚恳地说道,
贾墨衣闻言沒有吭声,而是抬步离开,就在她侧身越过李承训身子的时候,轻声说道:“我会按你说的办,希望你信守诺言,”
见她答应自己,李承训这才松了口气,有贾墨衣力挺,他才可以沒有后顾之忧,否则的话,一旦四虎在军营发难,他们这些人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时银环已到近前,拱手为礼,“参见,参见大将军,”他显然对李承训如此尊敬颇不习惯,这一天前还是生死搏命的仇敌,如今眨眼之间便是自己所要追随的主帅,让他怎能不拗口,
铜臂却是沒有吭声,简单抱拳为礼,而他的目光却始终看着几人身后不足一里外的突厥大军,
耶律黩武始终带人跟在后面,寻找机会,但他们经过李承训的恫吓,又不敢跟得太近,始终相隔在半里左右,
李承训顺着铜臂目光望去,已明就理,解释道:“咱们抓了他们的头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放心,但要快,快些离开这里,迟恐生变,”
金甲接话道:“大都督临终受命,令我等追随李驸马,夺回幽州,”
“我等谨遵大都督遗命,这就请李驸马入军营,”铜臂伸出一手,朝向军营打出请的手势,显然银环去军营这许久,已经与他人讲了幽州的发生的概要,
“好,铜臂将军,请前面带路,”李承训很是客气,也打出一个手势,示意由他先走,
铜臂转身而行,带得铠甲哗哗直响,颇有威严,然而银环却是未动,他打算在众人走后,由自己殿后,
李承训既已安排妥当,一切随机应变就是,他知道若四虎中若真有内奸,那人绝对不会很轻松的把军权交给自己,必会经过一番生死较量,
一行人在铜臂的引导下,很快越过防线,來到中军大帐,看见铁鞋正坐在长案之后,与一旁的两个参军商讨着什么,
“铁鞋将军辛苦了,”李承训一进大帐便拱手行礼,很是客气,他并沒有苛责铁鞋未在帐外迎接,
“李驸马客气了,战事危急,还请勿怪某未在帐外迎候,”铁鞋连忙起身,也是拱手为礼,
李承训见跟随自己过來的所有人,包括由出塞鹰拘押着的阿史那薄布在内,都已经进入帐内,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大都督贾维已经在幽州陨殁,临终之际令我统帅幽州余兵,现在可否移交兵权与我,”
话音落处,中军帐内一片寂然,好似空气霎时间凝结,令人感到一种窒息,所有人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揣摩着当下的局势,谁也不肯当先开口,
白将军等人显然是冷眼旁观看着四虎如何动作,其中出塞鹰更是带着阿史那薄布就站在李承训身侧,想那内奸投鼠忌器,不会轻举妄动,但四虎中真的有内奸吗,那都是猜测,若是沒有内奸,他们还会顾忌阿史那薄布吗,
贾墨衣似乎是唯一超脱世外的人,无论四虎还是李承训都奈何不得他,因为其是贾维唯一的血脉,并且其穴道已被解开,这里沒人是她敌手,而且,李承训与四虎的生死,她也不甚在乎,沒了二者的助力,她也会自己去报仇,并非是非得求助于他们,因此,她冷眼旁观,不打算发表意见,
相比之下,耐不住性子的反而是金甲,他已经宣誓效忠李承训,自要有所建树,同时他也是一肩挑两端,要同时保证兄弟们和李承训的关系融洽,但李承训曾经言明,若是铁鞋和铜臂不肯交出兵权,那他们兄弟之间有内奸的可能性会很大,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三位师弟,大都督的遗命,是大小姐,银环,还有我都亲耳听到的,不会有假,你们把兵符交出來,聚将迎接主帅吧,”金甲开口打破沉寂,
“大师兄,”铁鞋回话道:“就算是大都督有此遗命,但那时他频临死亡,或许已经神志不清,我不信大都督若是清醒,会把军权交给这个马匪头子,咱们为了剿灭他大青山,死了多少兄弟,你看现在三师兄的背上还满是伤痕,”他竟是越说越激动起來,
金甲阴沉着脸色,目光转而看向一旁的铜臂,问道:“老三,你什么想法,”
铜臂目光漠然,“大都督走时,令四师弟掌管兵权,我管不到,”他本身性情刚直勇武,是冲锋陷阵的大将,却不是带兵的帅才,特别是在被火烤焦之后,性格变得更加孤僻,因此贾维离开之际,把中军大权交给了铁鞋,
“老二,”金甲又把眼色一挑,看向银环,“咱们四兄弟情同手足,意见不同也总要商量到统一为止,师父临终之时,你也在场,你说,”
银环此时已不能不开口,他先是轻咳一声,而后说道:“若问我的意见,我不同意将军权给李驸马,毕竟其是朝廷通缉要犯,是斩杀官军的马贼,这不仅是无法向兄弟们交代的问題,而是若把队伍给了他,咱们岂不是都将成为了马贼,”
“就是,咱们做的是大唐的官儿,纵然师父对咱们有再造之恩,咱们也不可能做出违反朝廷法度的事情,”铁鞋又接话道,
这二人一唱一和,说的却不无道理,官员不是大都督可以私相授受的,何况是总领五万军马的元帅,就算是贾维交代的,那也是不合朝廷法度的,他们拒绝的有道理,
但令李承训沒有想到的是,贾维尸骨未寒,银环和铁鞋居然敢公开背弃师父遗命,当真是人死如灯灭,世态炎凉啊,至于二人口中所说的大义,其在贾维的手下沒少干那些不义的事情,那不过是托辞,实则就是不想交出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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