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缙云国内忧外患,萧灼才新登基,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事发生的也并不是突然,而是因为萧灼和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朝堂之上。
粮食的事情,云渺渺已经帮了许多的忙,至少来年的粮食不会再颗粒无收。
若是打仗,缙云完全担不起军队的粮食,如果这个时候再去搜刮民脂民膏,那缙云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陛下,如今国库空虚,百姓因为天灾民不聊生,若是再生战事,怕是无力维持国力啊。”礼部尚书沉声说道。
兵部尚书也站了出来,“皇上,如今旱灾闹了一年多,瑞州最富饶的粮食之乡今年颗粒无收,国内救济的粮食,已经卖到了一百文一斤粮食,若是行军打仗,这粮草怕是个大问题。”
户部尚书也拱手说道,“陛下,依臣看,不如让大军压境,再和敌国商议,实以求和为主。”
萧灼沉着脸,“你是要让朕和亲?”
户部尚书点头,“微臣以为,这是上策。”
“放肆!”萧灼身上瞬间迸发出骇人的气势,“我缙云泱泱大国,何须用和亲这等手段。”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底下的人都齐齐跪在了地上,开始求饶,“陛下息怒,微臣等说的是上策啊,还请皇上三思。”
“朕说了,不会用和亲这等低劣的手段求和,若是敌国真的如此嚣张,朕大不了亲自御驾亲征,粮草的事情朕会想办法,你们就先退下吧。”萧灼见他们来来去去都只会说和亲二字,心里也不待见他们了,直接把人赶走了。
六部尚书走后,顾枫青倒是没有走,“皇上担下了这个担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粮食的问题终究还是最大的问题。”
萧灼独自坐在龙椅上,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他知道,粮食对整个缙云的影响有多大,可他作为一国之君,总不能撂挑子不干吧。
那如果是真的可以这样的话,他干脆不坐这个位置的好。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其他方法,只是他认为,和亲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办法。
他相信自己的军队,相信他们有能力与敌国一战,而不是通过联姻来换取和平。
顾枫青上前了一步,低声说道,“陛下,你向朝臣都承诺了粮食的问题,但是粮食问题依然严峻。瑞州的粮食之乡今年确实颗粒无收,而国内的救济粮食价格已经高到了一百文一斤。即使您的军队能够抵御敌国的进攻,但是如果粮草供应不上,这场战争也会注定成为一场灾难。”
萧灼点了点头,“姐夫,你说朕应该怎么做?”
他望着顾枫青,眼中隐隐的带着几分沉重。
顾枫青沉思片刻,然后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可以先去漠北打探情况,缙云干旱粮食紧缺,漠北难民遍地,北烈未必会比我们好,他们抢占了我们的城池,那他们的军粮也未必会充足,缙云泱泱大国都都会为了粮食发愁,那北烈呢?”
萧灼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还是姐夫聪明,我们缺的别人未必就会富足,只是远去漠北不是一件小事,派谁去是个问题。”
顾枫青微笑道,“陛下,何必如此纠结,站在你面前的我,不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吗?”
萧灼摇头,“朕就是不想让你去冒险,所以没有把你考虑在内,姐夫,表姐好不容易要从秦蓝河回来,难道你想要让表姐跟着你一起去漠北冒险吗?不行,不可以。”
因为粮食的问题,萧灼已经从心里觉得对不起云渺渺了,现在再让顾枫青去漠北,那他心里还怎么过意得去。
“皇上,这并不冲突,我现在出发去漠北,在半路上就能够见到她,漠北虽然危险,但是保护一个人的能力,微臣还是有的,娘子知书达理,对粮食有独到见解,比我一个人去的要好,再说了信上面不也说了,书院的应院长也要去漠北,有他在你就把心放在心底吧。”
顾枫青说了一通,顿了下又继续说道,“只不过,今年怕是没有办法和陛下你一起守岁了,但这也不是问题,明年缙云风调雨顺,定将能过个好年。”
“可是,我...”萧灼张了张嘴,最后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是他的天下,漠北的百姓也是他的子民,他要一视同仁。
他做不到让顾枫青不要去,更做不到让自私的让他们留下来陪自己。
“那,朕就封你为摄政王,出发漠北赈灾,赐羽林军虎符,无论漠北如何,全权由你做主,无需禀报,朕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和表姐安全的回来,回来见朕。”萧灼颔首,眼神中含着肃意。
一人站在了上方,一人站在了堂下,是君与臣,亦是师与友。
圣旨一出,就好像是在平静的潭水中砸了一个石头,溅起了无数浪花,让无数人都心思各异。
顾枫青接到圣旨的当日,就清点了羽林军出发漠北,走的时候是萧灼亲自送的行。
云渺渺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在两日子之后,她和应飞尘才正好落宿在了途经的客栈。
“不愧是京城第一的才子顾枫青,直接说服了陛下,出兵北烈,云渺渺,你这个夫君可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物。”应飞尘看着布告,感慨道。
云渺渺看着布告,心情却没有应飞尘那样轻松,出兵不是一件小事。
顾枫青应该知道,出兵打仗,粮草先行,没有粮草和怎么打这场仗。
“应飞尘,你的书院我帮你搭,你是最熟悉漠北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用最快的速度筹集足够五万羽林军的粮草吗?”云渺渺拧眉问道。
应飞尘闻言,看了一眼云渺渺,“你要给顾枫青筹集粮草?”
“是!”云渺渺点头。
应飞尘沉思片刻,然后微笑道,“我可以帮你,书院的事情你也得言出必行,就算是我在漠北就此回不来了,你也要帮我把书院重新搭建起来,恢复以往的辉煌,云肃是我选的下一任院长,若是他愿意,你不能多加阻拦。”
“云肃自己怎么选,是他的事,我无权干涉,若是他愿意我当然不会阻止,但是他志不在此,我也不会强求。”
“好。”应飞尘要的就是这句话,随后脸上多了几分认真,“漠北虽然荒凉,不少地方都是风沙多,很难种出粮食来,但是我们和周边的小国也有来往的交易,在边境有个市集,叫做鬼隗陂,各国只要有个什么交易,都会在里面进行,无论是否打仗归属哪国,这个地方永远都不会撼动。”
云渺渺听后,眼睛亮了起来,“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无论是谁去了这里,都能够和各国做交易,是吗?”
应飞尘微笑着说,“没错。”
“但是。”他话锋一转,“这里面的虽然可以随意交易,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去的,进场的筹码就是你需要缴纳高额的入场费,购买者一个人进城需要十两银子,若是做交易者,一百两起步,鬼隗陂的城主身份隐秘,鲜少人知道其是什么人,是男是女,只知道他是个不能得罪的人,曾经有人夹层带着东西进去售卖,被抓住,城主让人砍了四肢挂在了城墙上晾干,自此再也没有人干挑衅鬼隗陂的城主大人,你难不成是想要在那里卖海货?”
应飞尘目前知道的,云渺渺手里最多的就是海货了,而且那个地方深处内地,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听过海,更别说见过了,海货的确是能够在那得到最好的去处,说不准还真的能够被你城主给看上。
“干货能够有办法运过去,新鲜的可能性不大。”云渺渺摇头,“关键是鬼隗陂不一定能会有我们需要的粮草,就算是我们卖了海货,能够卖得出好价钱,买不回来我们想要的东西,也是白费,钱现在才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值钱的是粮食。”
应飞尘点头,他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到鬼隗陂,是试探虚实了。
“这边收集粮食运过去,就会打破我们好不容易才平衡下来的粮价,我们只能去鬼隗陂看看了。”云渺渺和萧灼想的一样,不想要再增加百姓们的粮食负担,找也要找外人,增加他们的负担。
应飞尘眼睛亮了亮,“你倒是聪明的很。”
“多谢夸奖。”云渺渺并没有谦虚,“我们不等顾枫青了,直接去鬼隗陂,你认路?”
“认路!”应飞尘点头,“要是顾枫青知道你被我拐走了,估计会被气死。”
“不会。”
“嗯?”应飞尘疑惑的看着她,结果云渺渺直接丢下了一句,“你在他眼里,还够不上威胁。”
应飞尘听完,瞬间被气笑,“还真的是夫妻俩,说出来的话一样刺人。”
“别贫嘴了,等马歇息好,我们就出发。”
云渺渺看了眼天色,还能睡两个时辰,顾枫青去漠北一定会经过这个地方,她想了一下还是给顾枫青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先去漠北筹集粮食去了。
云渺渺望着头顶的明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才可以过上混吃等死的日子。
写完了给顾枫青的信,云渺渺又分别给冬青和青阳,还有萧灼以及赵大人各自写了一封信。
冬青现在在福旺楼肯定是抽不开身了,但是他已经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了,能够独当一面了,云渺渺放心把赶海的事情交给他,自己去了漠北的话,就去不了秦蓝河了。
秦蓝河的海货不能断,现在又是关键时刻,冬青怕是也不能过好这个年了,云渺渺觉得对不住他,就在写给他的包袱里面放了好几本他喜欢的话本,还有画册,还给他十瓶让海兽安静下来的药,也能够用上半年了。
另外,福旺楼的生意应该不错,当初说海货是两人五五分成的,结算的银子,云渺渺让冬青拿去采买一些日常用品回去,仓库还有两干斤粮食,是当初云渺渺回来到时候,偷偷留的,知道的人只有王大婶,这点粮食够冬青用好久,由于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还是叮嘱冬青,省着点用。
最后,云渺渺叮嘱道,最好这次派出去的船可以多几艘,市场打开了,就不用愁海货卖不出去。
至于青阳,京城的福旺楼这条线,交给他,云渺渺也放心,若是来得及,云渺渺让他可以跟着冬青一起去秦蓝河,至少多个帮手没那么累人。
给赵大人写的,是保平安和写明了去处的信,还有一封信是给花露的,写的是让花露观察看看,瑞州城内若是有酒楼愿意买海货的,可以吊一吊人家的胃口,不用急着答应,当初问的时候没人搭理,现在想要了,云渺渺还不想给呢。
等到福旺楼的名声一出来,这些人争先恐后的,下次的海货只会多,不会少。
给萧灼写的信,先是表达了自己没办法回去的歉意,最后让萧灼不用担心自己,她能够照顾好自己。
写完所有的信,天已经差不多要亮了,云渺渺伸了伸懒腰,正准备打个盹,窗户边上就响起了细碎的说话声。
云渺渺自认不是一个精神大条的人,也不只是一个好奇心大的人,只不过是现在他们本就不能够太张扬,多了几分谨慎罢了。
她起身走到了窗户边上,动作轻轻的推开了窗户,不算太黑的夜色里,能够看得清楚远处有几个人,手里拿着弯刀,正在筹划着什么。
“我们埋伏在这里,总是能够等到那个顾大人的。”
“老大说了,只要抓住了顾大人,我们一个人能够拿到手一百两银子呢。”
“这个驿站还住着两个人,等他们两个都走了之后,我们再进去把驿站占了,等顾大人自投罗网。”
“我看那两人有个女的,我们干嘛不抓来自己享受享受?”
“你不要命了,我们是来抓那个顾大人的,等钱到手了,花楼里什么样的没有,那个女的长得也没有花楼里的姑娘好看,你要是敢乱来,暴露了行踪,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知道了知道了~”
云渺渺心一凛,这些人是来对付顾枫青的?
什么人会对付顾枫青,难道是北烈那些人?
不对啊,知道顾枫青要去北烈,就算是消息传的再快,也到不了北烈,他们也来不及做反应啊。
不是外人,那就是内鬼。
朝里有内奸,得出这个结论,云渺渺面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动作小心的关上了窗户,把桌上的信收起来之后,就去给隔壁找了应飞尘。
应飞尘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向云渺渺,“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想爬床顾枫青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云渺渺把人推了进去,用手抵在了唇上,“嘘~”
应飞尘睡意退散了几分,“你,你做什么?”
云渺渺关上门,应飞尘心一惊,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你别乱来啊,我告诉你。”
云渺渺白了他一眼,“外面埋伏着几个胡匪,刚才我听了一耳朵,是要来抓顾枫青的。”
“你...”应飞尘张大了嘴巴,“你没开玩笑吧。”
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云渺渺的身份,云渺渺和他可就完了。
云渺渺面色凝重,“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吗?”
应飞尘立马坐直了身子,“可是顾枫青要去漠北的消息才传出来两日,那些北烈的人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快?”
他灵光一闪,一个可怕的想法从他脑海中蹦了出来。
“有内鬼?”
云渺渺见他总算是聪明了一回,微微的点了点头,“是谁还不好说,反正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我们的尽快离开才行。”
应飞尘也知道,现在要是不离开,危险的就是他们了,可别顾枫青到时候没出事,出事的是他们。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赶紧走啊。”应飞尘立马起身开始穿戴好衣服,背上了包袱,和云渺渺下了楼。
云渺渺手里拿着信,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交给驿站的小二,背着东西离开了。
两人一路骑马走出了百里才慢了下来,应飞尘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你真的不给顾枫青留个口信啊?”
云渺渺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留?”
“你留了?”应飞尘在脑海里面搜刮了一遍,一点印象都没有,“什么时候?”
“出门的时候,记号当然是要留在最明显的地方,在我们出门的时候,我在门框上画了一个,只有我和顾枫青才知道的记号,一般人只会以为是个划痕,看不出来什么门道,顾枫青看到了就知道驿站有问题,他可不是你,知道驿站有问题,应该差不多也就能够猜到朝里有内奸,这事有他在,不成问题。”
“呵,你还真的是对顾枫青了如指掌哈。”应飞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云渺渺颔首,“所谓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我那么聪明,顾枫青会差到哪里去吗?”
“见过自夸的,没见过你这么夸自己的。”应飞尘嘲讽道。
云渺渺没理会他酸溜溜的话,拉着缰绳,抬着下巴,“这叫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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