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吉普驶入了魔都西浦区一片建筑非常密集的社区。依着行者提供的地址,三昆没有费太大功夫就找到了吉妮家的小区,一处静谧的老式住宅。保安没等他摇下车窗就已收起大门的横杆,三昆尽量保持自然地将车驶入。
当车子经过小区道路上设置的减速带,剧烈颠簸时,后排座的吉妮哼了一声,三昆赶紧放慢车速,屏住气看看反光镜,祈祷她可千万别现在醒过来。
泊好车,三昆在扶手箱和副驾驶储物格内一通细翻,果真在一个不太起眼的信封里找到了一串钥匙,心想,这个姑娘还算是粗中有细啊。三昆小心地将吉妮再次背起,穿过小区中央不算太宽阔的小花园,向着里面走去。
这一片老式民居,已有近百年历史,经过几代修葺后,貌似现在已经成了文化保护建筑。能够住在这里的居民,如果不是官宦子弟,那么祖上一定是有些特殊背景的人家。
走在路上,三昆依稀记起,自己念大学时曾经来这里带过家教,那些别有韵味的木楼梯,铺着白色镂空花布的立式钢琴,摹画着别致花鸟的薄胎瓷瓶里总是插满鲜花。
当三昆背着泥醉的吉妮打开一扇红漆木门时,他就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精致的富有年代感的相框大大小小,在墙上和屋子的各个角落都随处可见,家具的陈设是自然优雅的风格,虽然都比较老旧,却毫无陈腐之气。
这样一位双面娇娃居然会住在这种风格的别院里,这是三昆没有想到的。他抱她到卧室睡下,小心将她凌乱的头发抚到脑后,把床上一条毛巾被拉过来盖好,这屋里竟是非常凉爽,三昆留意到房间里是没有空调设施的。
床头柜上的照片是一位风华少妇搂抱着一个手持棉花糖的甜美少女,那是一对幸福的母女俩。三昆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房子里的一些细节,一路回来,他都在想着行者的那番话,他想试图找寻一些能够印证这些说法的证据。
三昆很快就发现,在这个屋子里没有任何关于父亲的印记。看不到相片,甚至都没有男人的物品。唯一一张和男人有关的照片是挂在客厅影墙上的一张泛黄的全家福,齐齐整整站了三排,从老到小有十几口人,一看就是人丁兴旺的大家庭。
三昆站在照片前仔细端详,从相纸的老化程度和人物的衣着推断,这张照片怎么也要有半个世纪以上的历史。这里面很难找到和这代人相关的东西。
就在三昆准备转身离开时,落地的老座钟突然“当”的敲响了。三昆惊惶中猛一回头,1点整,这结实的金属声在木质的楼板间久久回响。
等三昆再次回转身,却在那张相片中看见有道黑影一闪。
“谁?!”三昆又是一惊,以为是身后什么东西在相框玻璃上的倒影。等他惊魂未定再次将目光回到相片上时,竟然惊异地发现,那张之前虽然泛黄但也是清晰显像的相纸,变成了一张确确实实的负片,就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底片一样!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让三昆可以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声。他盯住那张照片,不敢眨眼,几秒钟过后,负片消失了,又回到了先前那张全家福。
也就在这惊魂未定的一瞬间,三昆的脑海犹如电影闪回一般,几个无比清晰的场景在他眼前映射出来。
他看到一个小女孩从书桌边跃起身,嘴里喊着“爸爸”,兴奋地扑向一个中年男人的怀抱。那个男人将女孩举得老高,不停地转着圈。他还看见,小女孩冲着正羞涩地坐在桌边的自己指了指,那位‘父亲’用坚毅的目光将他一番打量,然后微笑着向他点点头。
“吉妮的天命很奇怪,她是个异数,也就是不同寻常的人。”三昆脑海中又回响起行者沃克说过的那番话,当下在这个空间里发生的事情,这副诡异的照片,都让他相信这不是一个猜测,只是他现在没法向女主人求证。而自己那混乱又清晰的记忆,更是让三昆既紧张又兴奋。
“妈!”卧室里突然传来吉妮的喊叫声,是那种带着绝望的声调。
三昆急忙甩开脑海的思绪,箭步冲进卧室,看到床上的女人,他又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拿只手来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吉妮并没有醒,只是做着噩梦一般,拧紧了眉头,额角沁满了汗珠。
三昆小心地将她脸上的汗拭去,细细端详着这张可人的脸蛋,在熟睡后就象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却要被迫经历一场厄运一般。
“以后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我,多大的困难,我都会帮你一起分担。”三昆等到吉妮完全恢复平静,才叹口气,轻声退出房间。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却感觉这房间里总好像缺了什么,然后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对面没有电视机,只有一个足够宽阔的玻璃橱柜。
柜子里摆设着很多奖状、奖盘,还有一尊奖杯额外引人注目,那是一座青少年自由搏击的冠军奖杯,而旁边立着的一张相片中,一位身着黑色散打服的少女正英姿飒爽地甩起一个飞腿。
三昆就这样盯着那个让他倾慕的少女愣神,开始冷静地回忆过去的几个小时,让他庆幸的重生,还有那些让他兴奋的变化。在警察局进出如入无人之境,不再是个四眼秀才,还吃了平生第一顿霸王餐,搭上了一位绝色的双面娇娃……
但马上,这些曾让他一时欣喜的变化,在脑海中演化出一片茫然的未来。
现在的他,没有身份,没有安身之所,甚至都没有一张别人能记住的脸。
三昆现在能确定的是,自己做了一辈子的太平人,结果从太平间走了一遭,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人了。
而现在唯一傍身的,是他有一个魔世主的名号,还不知道能拿来办什么事情。他扫了一眼硕大的座钟,马上1点30分了。3点整,是暗黑魔王交代的那个约会,他也不晓得会有什么在那里等着他。
三昆开始在茶几上翻找着纸笔,他想给吉妮留一封信,因为这短暂的告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与她相认。
在翻起一堆散乱的打印资料时,一张照片和一个纸盒一起滑落到了地上,纸盒散开后,撒了一地的烟卷。
三昆拿起那张照片,照片是在大街上抓拍的,大约前前后后走着5、6个人,其中一个他有印象,是前晚在热辣宝贝被他砸了一酒瓶的那个胖子。
三昆快速地翻看了一下那些被记号笔划得圈圈叉叉的打印资料,应该都是一些取证材料,其中“恶修会”这个名字被提到了很多次。三昆想,这大概就是吉妮提到过的什么道儿吧,不过他对这些事情实在无从了解,更没有兴趣。
三昆拾起那撒了一地的烟卷,才发现,每一根都是手卷而成,他当即饶有兴趣地燃起一根来。烟雾被喷出的同时,他不但没有先前抽烟时那种呛鼻的不适感,喉咙口反倒极为顺滑,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好东西!”三昆自语道,一边看看手上这根神奇的香烟,拿到嘴边又猛吸了一口。
他静下心来,拿起笔在一张A4纸的背面写下了字迹隽秀的抬头,“亲爱的吉妮,见信好。”
三昆从不认为自己是情场的高手,但却是一把写情书的好手。就在读书的年纪,经他代笔的情书数都数不过来。他曾经一度认为,自己的真情实感唯有隐藏在字里行间,才能被别人读懂。
信写得很快,三昆几乎不假思索地将他对吉妮所有的感情,付之文字。他不敢,也不能有所保留。因为对于未来,他实在无能为力。
“我相信,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更相信,你留给我的那个字,会陪伴我们走到最后。现在,我也留给你一样东西,算是我对你的一个承诺。未来路上,不见不散。”
写完这句,三昆取过一旁的印泥,分别用两个拇指在信笺下方按出了一个红色的心形。这是他现在能想起,能鉴定自己存在的唯一证据。
他又仔细将这封信读了一遍,最后又补了一个落款,“不要告别,墨三昆”。
三昆没有再回到那个吉妮正在酣睡的房间,他不想以一种告别者的姿态离开。
他将那个装烟卷的纸盒直接揣进裤兜,径直走向大门。然后盯着门口的钥匙盒思量了一下,还是把车钥匙攥在了手里,嘴里念叨着“三天之内,我要再回来。”推开红漆木门,离开了吉妮的家。
凌晨的魔都,氤氲着一层闷热的湿气。三昆没有开动空调,他想吹一吹夜风,好平复自己憋闷的心情。
他打开吉普的GPS,设定了霞飞路37号,上路疾驰而去。
深夜的收音机里,此刻竟适时地传来那首他心中的歌曲,“在黑夜和黎明的分界,别把我心带走,别让这梦溜走,不要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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